当夜,张扬独自带着华雄和叶雄一起送马去了梁大人处,而樊稠有碍先前的军职没有跟来。
也许是张扬经过前几日的磨难,真正融入了这个世界,使他重新表现出了前世成功商人的本色,其结果就是,在众人不多时到了官驿门前,并通报了张扬的到来后,梁大人闻讯亲自迎出,两人天南地北,相谈甚欢,梁大人当即表示,“公义贤侄啊,你我相识时日不短,今日我才知晓,你的见识十分广博啊,呵呵呵……”,梁大人注视着张扬,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贤侄放心,今次年举虽过,但既然梁某答应了张公,两月之内,必有消息。”
“小侄多谢叔父,累叔父费心了。”张扬适时的微笑着送上感谢,对梁大人弯腰施礼。
梁大人笑着抚须摆手:“不碍事,不碍事。”
之后,在双方互相邀请来家做客中,张扬与梁大人愉快道别。
回张府的路上,张扬继续发挥,和华雄等人打成一片,一路下来,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这让张扬和大家的感情牢固了不少,“张兄弟虽年未及冠,但这谈吐见识却是不同,我等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竟比不得,佩服,佩服。”,这是华雄中间感慨的一句话,而其中,就算是原来不怎么理睬张扬的李蒙,虽然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但也会难得在张扬说话的时候,插上那么一两句了。
说说笑笑中,张府快到了,张扬心情愉悦,心中感叹:“我比这个时代多出了快二千年的见识可不是谁都有的啊,唉……既来之则安之,以后我还是做我自己就好了……”。
张扬正想着,华雄忽然凑了上来:“张兄弟,有一事,某好奇的紧呐。”
“啥事?”,张扬不解的转头问道。
华雄得问,往两边看了看,压低声音凑近张扬,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就是,之前在府中,你向贾先生行过师礼后,贾先生带你独自去他房中时……”
“哦……”,未等华雄说完,张扬装作恍然大悟的打断了他,“你是想问我,贾师送了我什么师礼了吧?”,说着张扬还故意取笑华雄道:“我说华大哥啊,这可不像你的脾气啊,你什么时候得的这女人的毛病呐?”
华雄被张扬说的老脸发红,憋了半天,索性直接说道:“张兄弟莫要故意取笑,某不是问的这个,某只是好奇,你和张公都如此看重贾先生,相信他能为我等报得今日之仇,但在某看来,他手无缚鸡之力,最多也就口舌厉害,如此武事他如何解决?某想问你的就是,你有问过贾先生,他想怎么办吗?在某想来,应还是需要我等出力,你与某说说,某也好有个准备。”
“哈哈……”,张扬听完华雄的话笑了起来,挽住华雄道:“华大哥有此心就够了,不瞒你说,我也是好奇的紧,还真的问过贾师,别的不能告诉你,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事不用我张府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你们。”
华雄大惊:“难道贾先生想独自去找那什么夏大人理论?这,这,这太儿戏了,这还不如让我们兄弟直接杀过去靠谱。”
“非也,非也……”,张扬对着华雄拜拜手,接着神秘兮兮的眨着眼,“我之前说的是,不用我张府任何人,这之中,当然也包括贾师在内……”
华雄越听越糊涂,“这……那……”,半晌不能言语。
张扬看在眼里,笑着拍拍华雄,“不必多想,你只要正常当值就好,此事日后自明,等着吧。”
说完,张扬在夜色中看向前方,思绪回到几个时辰之前……,那是他向贾诩行完师礼之后,当时两人都很激动,张扬激动是因为能拜这个改变历史的毒士为师,而贾诩的激动显然是为弥补了多年的遗憾而感到满足,在短暂过后,贾诩一把拉起张扬,向张家主告了个罪,就带着张扬去了自己的房间,一待就是半个时辰……
张扬从没进过贾诩的房间,而不论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这个掌管着整个张家钱财的人,房间却是那么……那么简朴,里面只有床榻、大堆而整齐的书简和一方老旧的书案,上面放着一个灯盏,如此而已。
贾诩带着张扬进屋后,径直朝书案后走去,从墙边的书简堆中翻找出一卷书,十分老旧,转身就递向张扬:“扬儿,给,为师身无长物,只能以书为礼,这卷书乃是我抄录自你父给你的太公兵法,内容本身与你那卷一样,只是我这卷,内里有我多年研习的批注,如今交于你手,望你多多琢磨。”
张扬听得郑重,对贾诩躬身施礼,接过书简,道:“学生谢过老师,学生日后一定精读此书,不负老师寄望。”
贾诩微微点头,“来,扬儿,我们坐下聊。”,说着,就率先坐了下去。
“是。”,张扬也不啰嗦,跟着贾诩也跪坐于案旁。
两人坐定,贾诩道:“扬儿,自我进府对你有教授以来,虽无师礼,但你一直喊我老师,对我也礼数周全,我虽没有什么表示,但心中却是欣慰,如今得你父成全你我师徒之名,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老师恕罪,是扬愚钝,有负老师多年教诲,若非父亲提醒,扬还不知,真是该死。”,张扬起身后退,拜服在地。
贾诩微笑着摆摆手,“这原本就不怪你,快快起来。”
“扬,谢老师不罪之情。”,张扬也不矫情,又拜了一拜便回到了原位。
贾诩看着张扬,悠悠开口:“扬儿,你病前后,确是变化颇大,很多时候,为师都以为你换了一人呢。”
张扬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心里似有惊涛骇浪,勉强稳住心神,正想开口时,却听贾诩接着言道:“不过,这变化在我看来也算是好事……你原来虽乖巧听话,性格却懦弱,没有主见,只知对人顺从,若是遇上太平盛世,你这性格倒也能做个富家翁安度一世,但如今世局不稳,更有乱世之兆,你这性格就很让我担心了……好在你大病一场后颇有变化。”
“老师灼见,扬拜服,扬虽因病忘却许多事,但也感觉到自己好像不同了。”,张扬稍稍把心放回肚里,忙接着贾诩的话,给了他一记马屁,心里边想着,“还好,还好,真是吓死宝宝了。”,边抬头悄悄看向贾诩,却见贾诩正盯着自己,面上神情似笑非笑,忙又把头低下。
在张扬又紧张的沉静下来后,贾诩慢悠悠的道:“扬儿,前日我曾问你有何志向,你的回答我不甚满意,今日我再问你,你,有何志向?”
张扬闻言一怔,抬起头,稍稍想了想,“平安此生,传承张家。”
“不对,再说。”贾诩想也不想,直接让张扬重新说过。
张扬心中郁闷,只好又开口道:“继承张家,发扬光大。”
“还是不对,再说。”贾诩面色有些不好看,见张扬急急又想开口,就打断道:“扬儿,我提醒你,你父耗钱费力,举孝廉于你,那是对你有所期望的。”
张扬愣了愣,不再轻易开口,开始思考起来,“让我想想……听贾老师这话的意思,他们是想让我出仕,搏一个好前程,但是张家组训不是要求后世子孙低调么?老张家隐藏了那么多年,为啥偏到了我这里就变了呢?还有之前他说我性格改变的那些话,啥叫变了好啊?难道……”,张扬猛的抬头,“难道贾老师已经预判到东汉要变天?这不太可能吧……我是后世来的,才能知道啊,现在黄巾之乱都还没开始,更不要说我们这西北地面上了,那也是要黄巾之乱一年后才会出事的啊,这……能掐会算不成?但是除了这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呢?……好吧,好吧,你们都是牛人……一个个有情况都不交流,就知道搞神秘,连答个志向,都要你们通过才算,这算什么事嘛,哼哼,不就是想我往大了说吗?我说出来吓死你。”
想到这里,张扬嘴角咧出的一丝坏笑一闪而逝,他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对贾诩开口道:“大汉如今,朝堂污浊,权私舞弊,百姓流离,无以为生,此是天灾,更是人祸,我堂堂男儿,身为留候之后,逢此乱时,当担起重责,拨乱反正,力挽狂澜,如此,方显我之宏愿……”
“哦?”贾诩眼神一亮,“是什么?”
张扬离岸起身,负手直立,盯着贾诩,一字一字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贾诩闻言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