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整整运功运了半日才终于和秋白从练功场出来。初瑶在门口等得都快睡着了。
“这小鬼头的修为终于全部在他体内醒了过来,以他现在的实力,去竞争个仙尊弟子可是绰绰有余了。”
“我就说这个小鬼头不简单的。”初瑶笑眯眯地看着秋白,问到:“秋白,你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秋白活动活动筋骨,对着塔塔兽施了个呓咒,塔塔兽立刻后腿着地站了起来,口中也咿咿呀呀地仿佛说话似的叫着。“好了好了,真是不忍直视……”秋白停了咒,看看了自己的双手,说:“真的有用!我现在只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力量,连平时从来都无法成功对塔塔兽施出的呓咒居然都轻松完成了!太感谢你们了!”秋白连连作揖,河神也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你体内的修为都是我天籁仙河派的,我也算你半个师爷爷,如今帮你运功是理所应当。小鬼头,快快去寻个适合你的师父,早日修炼出山,去争取三界和平吧。”
“我会的!谢谢河神师爷爷!”秋白边道谢边想,这河神爷爷和初瑶一样,这么热心地帮助自己,以后定要好好回报他们。
告别了仙境似的天籁仙河,初瑶带着秋白向落英山疾驰。落英山还有一个月便要举行仙界论道大会,届时各大神仙都会降临人间,正是拜师学艺的好机会。
“初瑶,如果各路神仙都会去的话,那你哥哥会去吗?”
“我估测他不会亲自现身,但是他培养了那么多小奸细,肯定会让他们替他去盯着的。”
秋白高兴地说:“啊,那我能看到荧荧和奇水他们了!太好了!荧荧还不知道我已经来了人间了!”
“你呀,别兴奋的太早。我们会提前几日到落英山,到了那里,你还得抓紧训练几天,好好练练如何运用你体内的修为呢。”
秋白点了点头,“对了,正好我也让荧荧看看我的进步!”
“看来这个荧荧对你很重要呢。”初瑶好奇地说。
“他是我自小一同在乌虞岛长大的伙伴,后来我俩都被炎隐君抓去了冥界。只是……她的记忆都被炎隐君抹掉了。”
“哦……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但若是真能在那遇见她,你可不能一高兴什么都说了。可别忘了,她还是我哥哥的奸细呢。”
“嗯……”秋白忽然有些失落,大家好不容易在人间相遇,居然还要各自心怀鬼胎。好不容易来了人间,可身边只有初瑶一个认识的人,面对荧荧他们自己好像是叛徒一样,这滋味颇有些不好受。
落英山高耸入云,不时有几只仙鹤绕着青松飞过。秋白看着这景色顿时神清气爽,刚一到山脚小镇,便赶紧修炼了起来,短短十日进步便十分明显。
终于,论道大会也拉开了帷幕。临行前初瑶交代道:“秋白,你要自己去了。我也须得作为二十六仙尊出面,不好扫了他们的兴。论道大会结束后,还在这里相见,如何?”
“好!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让你失望的。”秋白坚定的许诺到。
两人在山脚下分道扬镳,同时向着论道大会出发。
还未进山门,秋白就已看到周围聚集起了各色人等,有的人长发宽衣,仙气飘飘,有的人看着和普通人一样,但却背着比自己还要高的长刀。但也有人黑面寡言,好像他们才是从冥界过来的。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一身学徒装扮,秋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普通了,这样的自己,真的能打败他们成为仙尊的弟子吗……秋白心里渐渐没了底,“唉,不想那么多了。好想荧荧和奇水啊……”望望热闹的四周,却没有一个熟悉的脸孔。
“塔塔兽,走吧。无论如何要拜仙尊为师!”塔塔兽也来了劲,跟秋白一同向山顶赶去。
论道大会分为两个环节,一共持续三天。白天大会上设有擂台比试仙术和咒法等,想要崭露头角或是拜师之人便会守擂和攻擂,一日逐出一个胜者。晚上则是山顶游园,有赏灯,看烟花等,让众人众仙在乱世中有些许放松的时候。
三个擂台形式各不一样,有一个擂台设在瀑布的水榭楼台上,有一个在山顶最高的兰鼎宝塔上,最后一个竟然在峭壁伸出的平台上,如果踏上这里,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大会持续三天,参战者交上自己的名牌,抽签对决,胜者若是未被仙尊挑中便得继续守擂,直到仙尊钦点或是被下一个人打败,非常残酷。人们各自心怀鬼胎,盘算着如何对战。秋白也心生忐忑,不知这人间的功夫有多厉害。
秋白将名牌交予场中央抽签处的人,那人头也不抬地问到:“何名何派?”“门派?”秋白愣了一下,自己所在的门派不就是大乱人间的罪魁祸首,若是报上了肯定无法顺利参加比试,不如就报河神爷爷的门派。秋白迅速回到:“我乃天籁仙河派,鹿秋白。”
抽签处的人将秋白的名牌扔进一个青铜大簋内,看了看漂在空中却一直在被写写画画的帛书,道:“鹿秋白,第三天。到时候记得听自己的名号。”
“还好不是第一天,这下可以好好了解众人的水平了。”秋白高兴地想到。
不多时,会场便站满了人。兰鼎宝塔下设了一个观景长廊,里边整整齐齐地坐着各个受邀的出席者。秋白仔细地看着,希望能找到初瑶的身影。
果然,初瑶就坐在不远处的长廊内,她换上了一袭白衣,头发也从原本俏皮可爱的双平髻梳成了简单却又不失高雅的灵蛇髻,在一众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仙尊中坐着的她,显得格外清透可爱。秋白失神地看了一会才想起朝着初瑶挥了挥手。初瑶也在人山人海中看到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秋白,加油啊。”初瑶心里默念到。
“你认识那个小鬼头?”坐在初瑶身边的无妄仙尊此时正百无聊赖,目睹了初瑶和秋白相遇的全过程。“是啊,师父。那个小鬼与我有些交情,也颇有仙资。如果也能入师父您的门下就好了。”初瑶歪着脑袋看着师父,一脸请求。
“我的门下岂能是想入就入的。”无妄仙尊看着那个一身学徒打扮的平凡小子,不禁摇了摇头。不过是眉清目秀点罢了,还领着一个呆头呆脑的猛兽,站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此时秋白也细心地观察着长廊中的仙尊们。自己知道的不多,只听过初瑶简单的介绍过如今的仙尊之首是无妄仙尊,也就是初瑶的师父,“他总是身着一身天青道袍,长发如丝,从他的眼中你什么也看不到,最是无情却也最不薄情。”秋白清晰地记着初瑶当日是如何向自己介绍的无妄仙尊,有些好奇这位让初瑶崇敬不已的仙尊到底长什么样子。
还未等秋白找到无妄仙尊,一朵祥云漂在了山顶的正中央,脚踏祥云之人周身散发着贵气,有些微胖,却给人一种敦厚之感,只见他开口道:“各位请安静下来。我乃落英山之子善承泽,今日要感谢二十六仙尊以及诸位英雄,在这乱世之中还能抽空驾临仙界论道大会,鄙人不胜荣幸。但愿诸位都能达成心愿。不多废话,下面我宣布仙界论道大会正式开始。”
霎时锣鼓声大振,人们也摩拳擦掌准备一显身手。只见三个擂台几乎同时飞上了两两对战的人,各自报了姓名派别便开始对战。秋白如饥似渴地看着擂台上的刀光剑影,自己自小在冥界成长,对人间的事一窍不通,有了这个机会就能更好地了解各门派的特长短板。
初瑶也认真地看着擂台,出乎意料地发现这次论道大会真是卧虎藏龙,不知道秋白能否坚持到最后。
经过一天激烈的角逐,终于产生了胜者。赢的是一个修炼合璧双刀的人,名唤林子晋,被他打败的无不眼中冒火,可他气定神闲地站在众仙尊面前,不卑不亢。
林子晋刚对众仙尊行完礼,就有两个仙尊为了争夺徒弟争论了起来,“这孩子一看就是为入我乐游门下而生的,你就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了,若是入你了的门下,岂不是害了他!”那个自称乐游的仙尊振振有词,把成华仙尊气的吹胡子瞪眼。
“无理取闹!这孩子分明是想要入我成华座下,不信你问他!”二位仙尊同时望向了站在他们面前的林子晋,林子晋似是早已想好,分别又向两位仙尊行了个礼,说:“在下只想拜无妄仙尊为师。”
“无妄仙尊?胃口可真不小啊。”周围立刻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林子晋就这样站在众位目瞪口呆的仙尊面前,依然保持这着行礼的姿势。
秋白也瞬间精神了起来,顺着众人的眼光第一次看到了无妄仙尊——身着天青色曲裾道袍,用天青蚕丝随意将头发束起,柳叶眉下幽兰的眸子深邃如海,虽面无表情但依然让人感受到强大的威压,眉心有一朱砂印记,散发出无尽剑意,负手而坐。秋白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家里贴的年画上的神仙,可初瑶说的“最是无情却也最不薄情”他却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
此时众人焦点统统转向无妄仙尊,但他眉峰一挑,目光直接略过林子晋,说到:“你并非是以剑术为长,在下不收。”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乐游仙尊和成华仙尊松了口气,又齐齐看向林子晋,林子晋不依不饶:“我可以为了拜入仙尊门下放弃合璧双刀,只求仙尊垂怜。”无妄仙尊笑了一笑:“你我没有师徒之缘,何必强求。”
“林子晋,你就别哭哭哀求了,跟着我,一定能让你练成天下最厉害的刀法。”乐游仙尊忍不住劝起了他。“不,还是跟我比较好。”成华仙尊不甘示弱。
趁着他们争论的时候,无妄仙尊站起了身,准备离开长廊。秋白望着他佩着紫英长剑的背影,禁不住苦恼了起来。无妄仙尊是当今最厉害的修仙之人,自己一定要拼了命也要拜入他门下,可惜自己剑术平平,后天入不了无妄仙尊的法眼可如何是好。秋白一边思索一边也转身离开了热闹的会场,趁着花灯还未灭,向山下走去。
“鹿秋白!是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荧荧?”秋白一回头,果然看见了荧荧熟悉的笑脸。
荧荧像以前一样冲了过来,秋白抱着她一连转了好几圈,开心极了。
“荧荧,你怎么又轻了,是不是整天忙着修炼又忘了吃饭!”秋白高兴之余有些担心,原本就瘦弱的她,怎么到了人间反而更加憔悴了。
“秋白,先别说这个,炎隐君终于让你出来了,我好开心!你出来怎么不跟我们联络呢?”荧荧压低了声音,但兴奋之情还是流露了出来。
秋白慌忙间忘了该编什么谎话,不小心说到:“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什么?”荧荧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冥界来人间的通道一直有重兵把守,秋白到底是如何突破重重监视来到人间的啊。
“我……你们走后我苦苦修炼梦咒,已经学会使用屏息咒了。然后我就骗过黑衣人,绕过尸兵,跑到了人间。记住,千万别告诉炎隐君你见到了我。”秋白刻意隐去了初瑶的帮助。
“我一定帮你保守秘密!秋白,后天就是我的攻擂之日,你呢?”
“我也是后天……”
秋白和荧荧同时默契地停住了对话。背后如墨的夜空中,烟花迸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璀璨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