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牧医堂在澜都义诊的最后一日,也是凰惜之逗留澜都的最后一日。
偷得浮生半日闲,凰惜之也安静的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一切如自己所计划的,明日就要前往西雅城去见他了,随即而来的便是翻腾的思念,明天,他也就到达西雅城了吧。
而凰惜之不知的是,因为风羲皇身体的原因,阳光带着风羲皇已经连夜兼程赶路,此时已经到达了西雅城。
西雅城皇宫
皇城宫门,一身着青灰长袍老者早已等候在此,神色焦急的在宫门来回走动,不时地往宫门外望去。
“怎么还没有到啊,怎么还没到啊,”老者不停的细细念着,心中顿时担心起来,不安的问向旁边黄袍老者,“喂,南昊晟,你说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我说歌珞老头,活了这大把年纪了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这一大早的别这么火急火燎的行不行?”黄袍老者和灰袍老者年纪相仿,明明五六十岁了,看起来却只有三四十的样子,听了歌珞崖的话愤愤的说道,只因为,歌珞崖一早就将南昊晟从寝宫中拉了出来。
灰袍老者,名唤歌珞崖,乃天下第一府邸的老庄主,也是风羲皇的母后南馨的师父,按辈份来算,风羲皇应该称他为师公,南馨失踪之后,风義皇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留在天下第一府邸,歌珞崖对风羲皇也是倾授毕生修为,待风羲皇如同自己的亲外孙一般。
而黄袍老者便是风羲皇真正的外公,启雅国太上皇南昊晟。
“南昊成,你给我说清楚,羲皇怎么提前到达西雅城了?”歌珞崖看见南昊成,急忙问道。
见歌珞崖满脸焦急,南昊成虽然担心,但还是安慰的说道,“阳光传书来说,羲儿旧疾复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远虑已经带了牧医堂的人先行在城外等着了,而且牧医堂前任老当家牧山也已经在芸笙殿等着了。”
南昊晟口中的远虑不是别人,正是启雅国当朝皇帝南远虑,风義皇的堂兄。
听了南昊晟的话,歌珞崖没有安心,反而更加担心,“我能不担心嘛,两年前羲皇出事之后,我以为以那枚凰玉的关系,舞璇玉定会医治好羲皇,却不曾想……唉,就连风莲也在那个时候不告而别了,我知道那孩子是为了羲皇,可是羲皇那孩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么执着风莲那孩子。”
“是啊,”南昊晟也不禁感慨,“只是那两孩子的路,怕是走的比南馨还要艰辛的多了。”
“先不说风舒豪,单单那枚凰玉,恐怕不是羲儿能解决的。”南昊晟担忧的说着。
在风羲皇从沐梦那儿知道真相后,曾拿着凰玉询问过南昊晟,南昊晟当时震惊不已,只是对风羲皇交待,万万不可示玉于人前。
“唉…也不知馨儿何时与那凰玉背后的人扯上了关系,而那个人还答应为此出手。”同南昊晟一样,歌珞崖在知晓后也觉得不可思议。而直到凰惜之与凰玉有关系的也只有南昊晟和歌珞崖,也知道了凰惜之和风舒豪无关,所以才会放下对凰惜之的芥蒂,待她也如同自己的外孙媳妇一般。
“希望风莲莫要为此负了羲儿才是,希望那两孩子能有个好结果。”南昊晟由衷的希望着。
“太上皇您看,是陛下回来了。”侍奉南昊晟多年的公公苏淮,眼尖的看到了骑马在前的南远虑急忙说道。
“快快快。”闻言,南昊晟和歌珞崖毫不顾忌身份和形象向南远虑走去。
“远虑,羲儿怎么样?”问话的是南昊晟,因为寒风凛冽他和歌珞崖不能直接掀开帘子,只能询问南远虑了。
“皇爷爷,崖前辈,你们且放心,羲皇没什么大碍,就是行程中太过劳累,感染了些风寒,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南远虑话音刚落,马车中便传来了阵阵咳嗽,风羲皇虚弱的声音传来,“师公,皇外公,是羲皇不好,又让你们担心了。”
听了这话,再冷硬的心,也是听者犹怜,南昊晟和歌珞崖哪儿还能因为风羲皇的不自惜而生气啊,赶紧催促着进宫养病,生怕一个不小心病情又加剧了。
芸笙殿,是南昊晟为南馨准备的宫殿,虽然南馨是在风莲国长大的,但是在启雅国,南昊成还是为她保留着公主应该所享有的一切。
好在南馨在与风舒豪大婚之后,风莲国也相继宣布了南馨的真正身份,一年还能回启雅国住上几日,只是后来南馨要为风舒豪打理后宫事务,会启雅国的时间也就变成几年一次了,风羲皇出生后,南馨带风羲皇也只回来过一次。
南馨失踪以后,也只有风羲皇和风莲每年回来住上一段时间,南昊晟也有吩咐宫人每日打扫。
自接到阳光的传书,南远虑便安排了宫人在芸笙殿候着,寝殿内四方位都燃起了火炉,床头床尾各有一鼎火炉,枕边一个紫金顶青炉,床边置放了一个炭炉,室外冷冽临冬,室内温度如同炙夏。
即使如此,风羲皇的身体也是异常冰冷,就连奉旨等候在芸笙殿为风羲皇医治的牧医堂当家牧山,在给风羲皇搭脉时,手指也微微一缩,眉头紧皱,只因为,在风羲皇手腕处瞬时凝结又瞬时散去的寒气和炙气。
“殿下以为老夫当年所言只是儿戏么?”牧山在诊脉之后,恼怒的说道。
“羲儿怎么样了?”
“羲皇怎么样了?”
南昊晟和歌珞崖焦急的同声问道。
而牧山看了看躺在床上隐忍着疼痛仍带着笑意的风羲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当年,老夫将那十枚药丸交给你的时候就说过,你给老夫的那枚用来压制雪炙寒心的药丸,并未能研究出它所使用的全部药材,而老夫交给你的那十枚药丸,只是其中知晓的那几种药材的融合,中和掉他们之间的药效已经不易,其功效并不能达到长久压制雪炙寒心的地步,不是寒彻至极之时不可擅用,但也不能不用,而今,寒气和炙气外渗体外,老实说吧,到底吃了几颗?”牧山认真的问道。
而风羲皇只是笑了笑并未言语,而这却更加激怒了牧山,还有同样担心着风羲皇却不忍责怪他的歌珞崖和南昊晟,无奈,南昊晟质问着阳光,“阳光!你说!羲儿到底服了几颗?”
阳光内心挣扎不已,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如实相告,最终阳光心一横,缓缓地伸出食指。
“风羲皇!你是想死吗?”知道风羲皇居然只服用了一颗,这消息让牧山差点气晕过去了。“风莲那女娃子走了,你也不想活了是不是?”
而牧山不知道的是,风羲皇唯一服下的那一枚,差点要了阳光的性命。
而牧山说完之后,急忙掀开厚厚的锦被,解开风羲皇的里衣,手掌伸向风羲皇的胸口,果然,还未触碰到皮肤就感受到了从风羲皇体内渗出的丝丝寒气和炙气的交替,也正是因为这样,风羲皇额头了身体都没有任何汗渍的痕迹,然后执起风羲皇的右手,在血管的位置轻轻摁了几下,时而冷硬时而炙热。
“和风莲……无关,羲皇…只是…不想…太过依赖……药丸。”知道牧山并不喜欢风莲,风羲皇也不多解释,只能断断续续的回答。
“什么依赖不依赖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牧山怜爱的说道,也因为风羲皇太过隐忍甚为怜爱,“阳光,将药丸拿来。”
阳光见牧山气得不轻,而阳光也正有此意,就是不敢像牧山那样对风羲皇用强,听闻牧山要药丸,急忙递上前去。
“吃了它!”牧山打开锦盒,果然只有就九颗,从锦盒中取出一枚递到风羲皇嘴边,命令的说道。
而风羲皇倒也倔强,缓缓地闭上双眼,将头偏向床的里面,默默地拒绝。
“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没有火灵果和寒渊冰泉根本就撑不过一年!”牧山紧紧的握着锦盒,道出了令在场众人震惊的残忍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