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烨昧和韩海澜两人在阁内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但更多的是韩海澜的忏悔,何烨昧多是在聆听,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
只听外边喧嚣,随后两个孩子都匆匆跑了进来,脸上满是不安与惶恐。
何烨昧被钟离夕媱苍白的面色吓到了,连忙起身拉住她的手,蹙眉语气着急地问道:“媱儿,发生了什么?别吓娘啊。”
钟离夕媱的手瞬间变得温暖无比,眼中有着泪水在闪烁。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见是自己最亲的娘亲,瞬间扑了上去。指着门外,语气十分颤抖地说道:“娘,那,那里有死人。”
此言一出,众人都被惊到了。连守在各自主子身旁的侍从都不禁目瞪口呆。
钟离府死过的人不少,但多数都是有罪过被当众处死。如今竟然发生了抛尸一事?
何烨昧呆了一会儿,好生劝哄着:“媱儿,带娘亲去看看,好不好?”
钟离夕媱连连摇头,好似在抗拒着。
何烨昧见无果,正思酌着什么,韩海澜蹲下身子,看着紧拥着自己的钟离冉歆,轻声说道:“歆儿,带我们去你们看到的那里好吗?”
钟离冉歆见母亲对着自己暗暗点头,虽然还是对那感到恐惧,但母亲的意思她从来不违背。
“嗯,女儿这就带娘去。”
韩海澜对着何烨昧微微一笑,道:“姐姐我们一起去?”
何烨昧只是点了点头,看了眼怀中的小人儿,又看向贴身侍婢,唤道:“小姐受惊吓了,你们先带她去休息休息。”
侍婢正准备上前便被突然从母亲怀中猛地挣脱出来的钟离夕媱给吓了一跳,只听她说:“娘,太吓人了。娘如果要去,那我也要陪着娘。”
于是四人一同前往。
只见此刻那里已然围满众人,有人已经将她从乱花丛中给挪了出来。而原来的那里略凹陷。看来是有些日子了,只是这里来往的人很少,钟离姐妹也是因为有话而来到的这里。
她们忍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上前看了一眼那若隐若现的脸,已经有些腐烂了,但并不是十分的影响视觉。
除了韩海澜感到浑身汗毛竖起来以外的三人脑海中皆有一股电流串过,不敢捕捉也捕捉不到――好面熟。
不久后,钟离城惶的侍从阿福率领一众人不疾不徐的走了过来,靠近一些后兴许是无法忍耐这种味道就索性捂住了鼻子,见几位主子在这里,行了一个礼后说明来意。
知道这件事惊动了府内老爷,阿福是来处理尸体的,何烨昧一众便让开了,给阿福让出一条路来。只是心中的疑惑未曾解开,她,是谁?
很快,消息被封锁了下去。府内的流言蜚语却未曾断绝,那里距离何烨昧的住所最近,因此舆论的矛头都转向了何烨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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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真是狠心呐,竟然把对自己衷心不二的人给了结了。还好我不是她那里的人。”
“谁说不是呐,你看她去见了那污秽之物居然眉头都不眨一下。”
“嗯嗯嗯,月俸高也没有命重要,以前我居然还羡慕她们能在二夫人身旁呢。”
话愈传愈夸张,而钟离城惶过路时听到的这两个丫鬟对的话不禁将眉头皱成了一个八字。递了一个眼神给阿福,阿福立刻会意。看着那两个丫鬟的眼睛眯了眯。
“什么?老爷为了那个贱人居然把她们处死了?”大夫人拍案而起,不过随即冷静地又坐了下去,冷冷一笑:“不过一石二鸟我也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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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到―”
钟离城惶满是疲惫地走了进去,何烨昧和钟离夕媱双双迎上。
“老爷来了啊。”
“爹~”钟离夕媱见第二亲爱的爹来了也满是欢喜,一开始就撒了个娇。
见最挂念的二人来到,疲惫的感觉尽数消散。方才落座,他直言不讳:“那个人跟你有关系吗?”
何烨昧眸光暗了暗,确定地说:“没有。”
听得这笃定的语气,钟离城惶展开笑颜:“我相信你。”
钟离夕媱见父亲母亲情意浓浓还是很识趣地找了一个理由退下了,出去的时候仰头望天心思随着话语被道出:以后我也要找像父亲这样疼爱母亲信任母亲的夫君。
殊不知喜欢易求信任难买。
夜静得异常,风吹着草叶簌簌作响,紧紧相拥的两人中一人睁开了眼睛,看向窗外,勾起了嘲讽的微笑,轻声念叨:“如果你一开始就相信我的话,那么这件事先开口的人又怎么会是你?”
余夜无眠。
天蒙蒙亮,何烨昧趁着钟离城惶还未醒来的时候就开始亲手为他准备早膳了。一份清粥,几叠荤素混搭的小菜。
看向榻上熟睡的人,心中五味杂陈。究竟是谁的陷害,为什么如今的事都转向了我?我定要查清真相以证清白。
如是想着,她徐徐走向钟离夕媱的内室,轻声细语地叫醒了她。待二人回到用膳处时,钟离城惶也早已更好了衣,只待她们二人前来一同用膳。
桌上的氛围如故,膳后,何烨昧母女前去大夫人那请安。不知为何,何烨昧的眼皮子跳的厉害。
二夫人和三夫人母女齐齐屈膝言安,大夫人却是视若无睹,手中拿着一盏茶,轻轻品尝着。
少顷,大夫人十分傲慢的开口:“最近府内风言风语,凡事不会空穴来风,谁可以告诉我此事究竟为何?”
一片沉寂,没有人回应什么。
见状,大夫人一边嘴角上挑,眼睛死死盯着何烨昧:“三妹妹起吧。”
韩海澜余光瞥了眼何烨昧,略微忐忑地坐了下去。
“谢大夫人。”
大夫人见何烨昧死活不肯开口也不想耗下去了,直接发怒道:“放肆,何烨昧你竟敢无视正房所言。我命令你跪下。”
何烨昧依旧没有反应,眼眸上扬,看大夫人就如同在看一个低贱之人一般,更显傲气。忍了很久,她竟还是处处针对?
见了何烨昧这样的态度,大夫人当下对看门的两个男侍从使了个眼色。会意后的二人齐齐上前,一人按何烨昧一边的肩膀,逼迫她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