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指而视,钟离驰晟埋了埋头,手不知不觉的拿起了那块玉佩,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玉佩的手感很好,光滑如玉。
那是夏日炎炎的一天,钟离城惶准了何烨昧和钟离驰晟兄妹回何府待上两日。钟离驰晟在何府握着剑柄挥动,阳光撒在他稚嫩的脸庞上,悄无声息而来的老头怔了怔,仿佛看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老头子慢慢走近,带有老茧的手覆上了钟离驰晟的小手上,带着他举着那把剑重新一挥,速度更快更猛,最后一挥,剑指对面。如若前方是人,则无命可有。
停下来的二人相差甚大,钟离驰晟气喘吁吁的看着老头,而老头虽然两鬓隐隐泛白,但面色依旧沉静。
待缓了一小会儿,钟离驰晟方才喊道:“祖父。”
何方高颇是欣慰地看向他,点了点头:“你随我来。”
两人进了一间充满书香味道的房间,何方高从柜子上取出三本看着十分古老的古籍递给了他,翻开头两面就是武术之法。
钟离驰晟看了看,感到十分有趣。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何方高,何方高则眯了眯眼睛看向他,说道:“这是给你的,切记,不可流落他人之手,这是祖传的希望你……”
句意未完,但二人都心知肚明。
随后只见何方高又从别具一格的双层红木桌之间取出了一块玉佩,上边像是隐隐约约有着一个字,但并不真切。
“这块玉佩给你,在关键的时候或许可以救你一命。”
……
钟离夕媱摇了摇钟离驰晟的袖口,将他从回忆拉回现实,她满眼的期待,一动不动的看着钟离驰晟。
钟离驰晟抿了抿唇,将他的回忆告诉了她。一点一滴,一切细节。
谈及此,钟离夕媱又想到了从前祖父的慈爱,难过祖父就在三年前永别人世。
屋里的温度瞬间掉了许多,钟离夕媱退步了:“没关系,这个哥哥就拿着吧,给我其他的东西也行。我要漂亮的,白白净净的。”
钟离驰晟抚了抚她的头,取下玉佩递给了她。见状,她想拒绝却被打断了:“记住祖父是怎么说的,明白吗?”
见哥哥突然变的强势起来,她也不再拒绝了:“嗯,那我先去睡了。”
看着钟离夕媱洒脱离去的背景,钟离驰晟又从书桌上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这个玉佩看着色泽要更亮丽一些。
妹妹,那个只是我送给你的,而你的,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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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是不咸不淡。
何烨昧醒是醒了,只是气色不复从前了。有过几次咳嗽咳出血,但是吩咐了沈悦不准告知旁人。
钟离慧婷时不时地去看望看望,说是替母亲来看看,也因此,钟离夕媱与她的关系也渐渐走进了。而钟离冉歆入阁内见到的一幕常常就是她们两个人在聊天,钟离慧婷多数还是保持着她的沉默,不时发表见解。
每当见此,钟离冉歆都会感到一丝丝嫉妒。还有,自卑。
“姐姐慢走。”钟离夕媱在钟离慧婷身后挥了挥手。
钟离慧婷走到门口,小翠匆忙地跑了进来,与钟离慧婷的丫鬟皖子撞了个正着。而小翠的手也在无人能看见的角度多了用纸包装起来的粉末。
钟离夕媱看着急忙的小翠,随口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这么匆忙?”
“没,没事。只是奴婢想问大小姐是否在这用膳,看来是,是不用了。”
“哦,那先退下吧。”
何烨昧从内室一出来看见的就是堂内只剩一个钟离夕媱,她缓缓的走过来,有气无力笑道:“我们媱儿越来越像当家主母了呢。”
闻言,钟离夕媱看向身后,连忙跑过去扶着她。钟离夕媱十分担心的模样看得她很是心疼,她佯装安好的看着钟离夕媱:“你娘好着呢,不用扶。”
说着还不忘把钟离夕媱的手给扒开,走了两步证明给她看。钟离夕媱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大眼瞪小眼了许久,钟离夕媱才说道:“那我去给娘亲端药来,喏,沈悦来了她陪着你,娘亲乖乖坐在这啊。”
钟离夕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把何烨昧逗乐了:“去吧去吧。”
她才一走,何烨昧不堪忍受,重重咳了一声,手帕上也沾满了血。沈悦心中一揪,跑了上去:“二夫人,这怎么越来越多了。”
何烨昧的脸色也是瞬间惨白,却也不忘安抚道:“没事。我先去睡睡,媱儿来了,你把她打发走,把药汤倒在那盆花里,反正,也没用。”
说着,指了指花开正盛的盆栽。
“这,”沈悦想了想也觉得是理,“是。”
――
“娘,”大夫人看着坐在眼前富贵的老妇人,叫道。
老妇人不疾不徐地应了一声,品了品茶以后问道:“如何?”
大夫人笑了笑,蔑视地看向外面的某个方向:“女儿的办事速度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老妇人赞许的看向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起身:“那我先走了,虽说钟离府老爷准我随时入府看你,但毕竟多有议论。事成,我再来看你。”
大夫人也随着站了起来,十分的自信:“嗯。婷儿就在外边,我已经向老爷请旨,娘是城内礼仪担当,还望娘看着点婷儿,让她日后入宫不至于失了规矩与受人欺负。”
议论?她们从不在乎,相反,还彰显了老爷对自己的看中,只是频繁的接触惹人质疑,至于质疑什么,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大夫人目送妇人离去,唤来了皖子:“记住了,这药是加快生产的。时候将近,记得,你的嘴巴我希望是你自己管好不然你的爹娘,呵!”
皖子偷偷地瞄了一眼大夫人,应答:“是。”
“还不快去?”
皖子快步离去,朝着曾经落魄如今好歹有些生机的院子走去。
“放心吧,这药对你有益无害,不过是早产的假象罢了,你的孩子会好好的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