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等等……那是什么?!”
“怎么了,赛可?”诺曼急忙问道,但接下来的事情立即就提供了答案——机身突然减慢了速度并开始往一侧倾斜,同时舱内的空气渐渐化作一股强劲的气流往外呼啸而出。在VTOL的引擎轰鸣下,诺曼勉强听到舱外似乎传来了尖锐的风声。
“我们遇上极端天气了!”赛可惊叫道。
“怎么回……”诺曼还没说完,舱内的气流骤然增大,化作一股狂暴的台风,将猝不及防的诺曼整个从舱内甲板上卷了起来。
“诺曼!”海伦娜发出一声惊叫,但风暴让她自己也无法再说出话来,只能紧紧抓住座椅的安全带,紧闭双眼顶住强风席卷。而诺曼的状况则没有那么好了,他被无情地卷向舱外,幸好在最后一刻死死抓住了舱门边上的不锈钢扶手。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死死地把他往机舱外扯,他不得不再度开启力量模式,用尽全身力气才不让自己屈服。起初,他的一只手仍紧紧抓着磁能步枪,只留下另一只手拉住自己的全身,但几秒后他就不得不松手扔开步枪,用两只手的劲使自己不至于被卷走。那把磁能步枪瞬间就如同一粒渺小的尘埃般被卷得无影无踪。
“舱内温度急降!”诺曼通过头盔的内置通话器听到了赛可的叫声。
海伦娜很想开口说句什么,但狂风和低温让她只能蜷缩在座位上不断战栗,她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道传送门,瞬间从位于热带的灵山岛来到了狂风肆虐的南极。
“这是******……怎么回事……”诺曼咬着牙说道。他勉强低头看了看,只见他眼前一片灰白色,除了偶尔一些似乎是被连根拔起卷上天的树木以外什么都看不见,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目镜上渐渐结起了一层霜。
“是区域性小龙卷风暴!”赛可大喊,“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也是它们搞出来的!”诺曼好不容易才鼓足力气回答道,“快把我们弄出去!”
“我在努力,哥们!”
赛可迅速瞥了一眼舱内的气压和温度监测器。他知道,他和诺曼有纳米服保护倒没什么大碍,但在这种环境下身着便衣的海伦娜根本支持不了多久。他开启VTOL的所有推进器,鼓足马力,对抗着无情的风暴。
已身负多处伤害的VTOL犹如波涛上的一片小树叶,在如擎天柱般的龙卷风暴前显得渺小而无助。赛可注意到机身的高度在不断下降,一旦他们坠到风暴的脚跟下,那么他们谁都别想活下来。他几乎要把操纵杆整个扯下来了,同时还要不断腾出手将自动往下掉的发动机输出调到最大。最后,他大骂一声,干脆将发动机智能维护保险系统整个关闭。毫无疑问,现在如果发动机因超负荷运转而失效,那么他们必死无疑,但在这紧急关头,他只能放手一搏,其余的,只能交由命运处置了……
机身仍在缓缓下降,但赛可意识到下方的树丛正在一点一点往后退——VTOL正顶着风暴慢慢往前飞!“拜托……拜托……再多点动力……再多点……”他咬着牙低吼道,看着窗外景色往后退的速度渐渐加快,而机身高度也停止了下降,转而开始重新上升。他们正逐渐摆脱风暴的魔爪。
“就是这样,宝贝!”伴随着赛可响彻机舱的欢呼,VTOL最终脱离了风力的控制,顿时如同被压缩的弹簧般高速弹射出去。
诺曼感到双臂快要被撕裂了,他用最后一点力气把自己拉回到座舱内,踉踉跄跄地来到海伦娜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飞行员头盔:“海伦娜,你还好吗?”
“是的……”她的声音很虚弱,“我没事。”诺曼注意到她的双唇发白,凌乱的发丝上凝结着冰霜。
“好了,各位,现在我得给我们找个地方着陆。”赛可宣布道,“我看到前方好像有块河滩,我设法把我们弄过去。这可怜的引擎快撑不住了。”
诺曼在海伦娜对面坐下,扣上安全带。“赛可,你必须减慢下降速度,海伦娜可没有纳米服帮她承受冲击!”
“好啦,绅士先生,这将会是个漂亮又轻柔的着陆。”
赛可调整好右翼上仅存的主推进器,将喷射角度调整到向下且朝前方倾斜,以最大限度降低下坠与前飞的速度。由于缺少左推进器,不平衡的反冲力让VTOL开始在空中偏离方向。他于是开启左舷的所有辅助推进器,努力稳住方向,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将所有推进器调整到竖直向下以全力减速下降,同时,他稍稍让机头上抬,让机身上下方流速不同的空气为他提供一定的上升力,再者,在坠地时让厚重的腹甲承受冲击说什么也比直接一头栽到地上要好。
“坐稳了,各位,情况有点不妙……”赛可一边说着,一边努力稳住操纵杆。窗外的树木不断变大,那片在月光下闪着波光的河滩在迅速朝他扑过来。
“准备承受冲击!”他话音刚落,整架VTOL猛地一震,下沉的尾部首先撞入河滩松软的沙土中,紧接着机身和机头也沉重地落向地面,在本身已接近干涸的河上溅起了大片水花。推进器的高温瞬间蒸发了大量河水,这头伤痕累累的钢铁巨兽顿时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雾中。赛可立即关闭所有推进器,让沙土的摩擦力为VTOL作最后的减速。最终,VTOL撞在河边一块大岩石上,颤抖了一下,终于停了下来。
“真是一次刺激的飞行!”赛可说着,长舒一口气,放松全身靠在椅背上,摘下头盔的面罩,抹了抹额上的汗水。
“——感谢您乘坐英国特勤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