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瓢“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唤醒了昏迷的柳岳,少年略微伸展了下身体,发现未有丝毫损伤反而力量充盈。少年起身观看,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屋门开着,从外面传来火焰燃烧木柴的爆鸣声和水沸腾的声音。
少年皱眉回想着,他只记得一道白光刺得眼睛发疼,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少年对自己的身体又探查一番,确定并无束缚禁锢之法,想来外面之人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不过毕竟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中,还是小心为上。一念至此,少年走向屋门的旁边屏息凝神,手搭在了紫影的剑柄之上。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外面的所有声音都停止了,突如其来的寂静使少年的手紧握住剑柄。
脚步声……
柳岳感觉的到,屋外之人是在走向他所在的房间。
到了!少年心中低喝,紫影离鞘而出,剑尖的那端与来人的喉咙只容一丝头发。
还未等少年问话,便听见一声女子的娇呼,之后便是碗瓢落地破碎的声音。
“你干嘛?你睡糊涂了?”来人一声娇嗔,“哼!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你做早餐,你却这样,不理你了。”
来人转身欲走,却被柳岳从后面一把抱住,之后传来一声呼唤:“惜缘。”
此时,感受着身前柔软真实的娇躯,柳岳心中的思念之情决堤般爆发。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就在眼前,他却只唤了一声,说不出其他的话来,他只感觉喉咙哽咽,心神剧颤。
“干嘛啦,刚才骗你的,我没有生气。嘻嘻~我再去给你做一份早餐。对了,你要把这里收拾干净哦,都怪你!吓我一跳,可惜了这几个刚买的碗瓢。”说完身着红衣的倩影便挣脱了少年的怀抱,回到灶台前忙活去了。
柳岳则是在房间的一角拿了扫帚,开始清理那一地的碎瓷。奇怪的是,从没来过这里的少年竟是一下子就找到了扫帚的所在,只是此时少年的心中已然被那再相逢的喜悦之情所填满,一时忽略了这些。
她在灶台前准备着早餐,不时转头着看向笨手笨脚的少年,然后“噗嗤”一笑,少年闻声抬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先放下吧,瞧你笨的,等我这边做好了,我去收拾。”
“快好了,我马上就收拾好了。”说话间,少年依旧执着地将顽固的碎瓷扫进篓中。
见此情景又是引来灶台前的佳人轻笑。
这样温馨的场景持续了好久,少年那颗千穿百孔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复原。
待到柳岳终于将地面收拾干净,在灶台前忙活了好久的佳人也是将重新做好的早餐端到少年的面前。
“惜缘,能再见到你真开心。”
对面的佳人眉头微蹙,伸出素手附在少年的额头,“没有发烧啊?柳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奇怪的梦,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啊?”
这一刻,少年心神剧震。梦?难道之前所发生的都是一场梦?
“好了,快吃吧,一会儿要凉了。”
一声呼唤打断了柳岳的思绪,抬头看去,发现对面的少女正满脸微笑地看着自己。少年愣愣地拿起汤匙,将散发着香气的汤肴放进嘴中。没有预想中的或咸或淡,而是味道正好,堪称美味。
“惜缘,你什么时候学做的这汤肴?真好喝。”
柳岳脸上虽是笑着,心中却是起了怀疑。之前发生的事,都让他的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疼痛,怎么可能是梦?这时他又想起了那道迷倒他的白光,于是少年开始怀疑此时眼前的一切只是梦罢了,虽然很美好,可是并不真实。
“你忘了!这汤是我跟涟漪姨学做的啊!当时你还在旁边呢!”少女惊讶道。
“我们现在在哪里?”
“柳岳,你怎么了,今早起来就一直怪怪的,我们当然是在溪村啊!”
柳岳起身走向窗户边,看着窗外那熟悉的景象,这里的确是他家的院子,一点不差!只是……
“哼!柳岳,你再这样开玩笑,我就生气了!”少年身后传来少女略带生气的声音。
“对不起,惜缘。”
未等佳人惊讶,一道紫光掠过,紫影已是深深地刺进了少女的胸膛,鲜红的血染污了红色的衣……
“为什么?”少女的声音很是虚弱。
“溪村是我的家,那里空气中的气息我很熟悉,而这里没有一点家乡的气息。谢谢你让我见到了惜缘,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不过这一切都是梦幻,我之前经历的才是真实。梦中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残忍的。我不需要一个虚幻的惜缘,因为真实的惜缘还在受苦,所以我必须结束这一切!”少年坚定地说到。
眼前的佳人身影渐渐消散,最后只留下紫影在空中悬着。柳岳只感觉浑身乏力,甚至连站稳都成了问题。少年收回紫影,拄在地上,身体半跪。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梦、是虚幻,可是他的心中还是止不住的痛。当他看到惜缘的身影一点一点的消散,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天地倒悬仿佛置身与地狱。
柳岳深吸了口气,站起身体将紫影回鞘。就在这时,他身边的景物慢慢地消散,又恢复成了被黑暗笼罩的世界。又过了片刻,突然有光从少年的身边穿过,他转身望去,轻声说到。
“这便要放我走了吗?”
说完少年便毫不迟疑的向那缕光亮行去。
行了不远,又是一道强烈的白光照耀,等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无方壁前,玄空大师微笑着迎了上来。
“你出来了,刚才你所经历的我都看见了,这处又叫见情现欲,其实是一处幻境,它能看清你心中的点点滴滴,你知道我为何要让你进入其中吗?”
“小可不知,还请大师请教。”
“因为我要看看施主的本心,看它是否坚持,是否坚定。”
柳岳惊讶道:“大师,你的意思是,你有起死回生之法?”
“起死回生,逆天改命,岂是那么容易?不过既有完好的躯体和三魂七魄,那便有回天之术。”
“那还请大师出手,之后小可愿当牛做马唯命是从。”柳岳激动道。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阳光万丈,世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刚才见洞中情景,我已知施主心中所愿,施主的心如此坚定,我有何理由不渡。至于当牛做马大可不必。”
“大师之恩无以为报,日后小子定当日夜祈祷大师早日佛法大乘。”
“施主有心了,话不多说,现在我们便动身前去施为。”
于是柳岳架起剑光,二人便向南方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