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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上邪

爆竹声声中,迎来了农历的新年,高三的孩子们也步入了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学期。开学的晚自习大家都早早的到了教室开始复习课本。苏儿的爸爸将苏儿和她哥哥送到学校的时候,晚自习已经上课了,于是苏爸爸带着他们直接去饭店吃晚饭,苏爸爸平时爱喝酒,坐了许久的车,在这个寒冷的冬日夜晚,苏爸爸也不忘叫上一小瓶白酒,指着白酒很自豪地说“孩子们,等你们再过几个月毕业了,才能喝酒呢,哈哈哈”,苏儿和苏翰默默地吃着菜,苏爸爸独自自豪着。

许湘从下午四点到教室直到现在晚自习第一节课都快下课了还没有见到苏儿的身影,焦急万分,眼前的课本如天书般完全看不下去,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教室的门有没有开。许湘低着头乱画的时候突然听到教室的门开的声音,许湘立刻抬起头,却看到是平哥拿着一摞的试卷进来,是去年期末考试的试卷。许湘看了一眼分数,将试卷丢到一边,又开始在笔记本上乱写乱画着,画着画着,许湘发现自己写的竟然是“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这是和苏儿冷战的时候,许湘每天在心里默背无数遍的宋词,天天和她在同一个教室却不能说话,路上遇到了也只能当做陌生人,想看她还要装作回头听老师讲课的日子里,许湘觉得自己真的和落单的大雁一样,找不到同伴、找不到方向。

第二节晚修下课的时候,柳文娟问许湘“你是不是在等我们苏儿?”“没,没有啊”许湘涨红了脸,“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柳文娟笑嘻嘻地出了教室,在许湘后座的穆彦虹看到这一幕,默默地不高兴。

第三节晚修上到一半的时候,苏儿推门进了教室,一进教室就看到了抬头的许湘,许湘关切的眼神让苏儿有点不好意思,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柳文娟走到苏儿面前说“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要是今天晚上不回来,有人可能脖子都要断了,是吧许湘?”“柳文娟你别胡说,我们是好朋友”,许湘忙解释道,“好吧,不打扰你们这对好朋友了,我先回寝室了”柳文娟甩着马尾走出教室,苏儿回头对许湘微微一笑,也拉着陈子琪走出了教室。许湘看着苏儿离开的背影,觉得很安心。穆彦虹看着许湘的表情,开始劝自己要放弃,我为你默默坚持了这么久,却抵不过她回头对你的一个微笑。

作文课上,柳文娟看着拗口的命题题目,口中念念有词“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默背了一遍,发现和题目风马牛不相及,于是想背别的典故,一开口却还是“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柳文娟将笔一摔,跟自己生气,书到用时方恨少,于是问苏儿借她的摘抄本,打开一看,简直是素材库,各种典故,文言段落,散文段落,名人轶事,励志故事等。柳文娟高高兴兴地写完作文,准备把摘抄本还给苏儿的时候,被许湘看到了,问“这是不是苏儿的摘抄本?”

“是啊,我用好了,正要还给她”

“你放我这里,我用一下,一会儿我替你还吧”

柳文娟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不可以的,就放他那里了。

许湘接过摘抄本,想要写点东西在上面,这样以后分开了,苏儿看到他写的东西还能想起他。南方的教室没有暖气和空调,许湘觉得手指被冻得不灵活,怕写出来的字迹太丑,于是去接热水准备先捂捂手,但是热水也没了,许湘只能将手放到羽绒服里取暖。暖了十多分钟后,许湘准备书写,将要落笔的时候又将手放到嘴边哈气,这才终于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写下一首诗:

缺月挂疏桐

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

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

有恨无人省

拣尽寒枝不肯栖

寂寞沙洲冷

写完之后,许湘仔细端详了许久,将摘抄本打开新的一页,更加认真用力地写下另外一首诗:

上邪

我欲与君相知

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

江水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与君绝

苏儿,愿你能看到我独自一人时的孤单,没有你的日子如死水一般沉寂,如荒漠一般寒冷,即使万紫千红,也不如你的一个眼神。苏儿,也愿你能看到我的决心,虽然和你的差距还有很大,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会成为你最忠实的听众和最有力的肩膀,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写完这两首诗之后,许湘红了脸,在猜想着自己这么直白了,不知道苏儿能不能懂自己的心,许湘将摘抄本拿给柳文娟,“柳大美女,快把摘抄本还给她”“你不是说你还的吗”“让你还你就还,别废话,下午给你买糖吃”“各种口味的阿尔卑斯都要”柳文娟愤愤地说,丢给许湘一个鄙视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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