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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鸟与飞鱼

新学期的第一个周五,钱进掏出《青春纪念册》,“晚上要一起吃饭的签个到,我请”,写完之后把册子放到陈子琪桌子上,陈子琪看到后立马回复“好啊好啊,超级想吃肉!”苏儿也回复“去吧,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周五的晚上没有自习,三个人下午放学就一起走出了学校,好久没有出过封闭式管理的学校了,虽然是暗下来的天色,三人仍觉得十分兴奋,像是脱缰的野马,驰骋在广阔的草原上,陈子琪更是一蹦一跳地走着,钱进笑盈盈地看着陈子琪,苏儿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俩,然后像是懂了什么一样点点头。三人走进路边一家普通的饭店,一个亲切的老板娘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因为是最后一学期了,许湘决定周五都不回家了,刚想找苏儿却发现人没了踪影,柳文娟说刚刚看到她和陈子琪一起出去了,许湘就打开辅导书,边做题边等她回来。

另一边的三人正大快朵颐,老板娘看到三人穿的校服,问他们是不是启明一中的,“是啊”,钱进将一块排骨夹到陈子琪的碗里。老板娘显得有点兴奋,说“我家孩子也是启明一中的,叫周浅,是你们同学吗?”“我们是文D班的,周浅好像是在文B班,她们教室跟我们教室不挨着,不过我知道她,跟阿姨您一样漂亮呢!”苏儿答道,“就没有你不认识的人”陈子琪笑着,老板娘也跟着笑了,继而眼神又变得失落,“我家女儿成绩不好,这眼看就要高考了,能不能考得上还是个问题呢。”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她爸走得早,我卖了老家的房子来陪她上学,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老板娘像是说给自己听,提到亡人,不免伤感,转身离开,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眼看出去了两个小时,许湘不放心,发短信给苏儿问有没有回来,然后焦急地等着回复,“已经到教室门口了”,闪烁的屏幕带着苏儿的短信,许湘放下手机,跑出去,看到迎面走来的苏儿和陈子琪,刚想打招呼,看到她俩身后的钱进,还带着一身的酒气,许湘阴着脸转身走进教室。

钱进因为喝酒感觉头痛,陈子琪自告奋勇地送他回宿舍,教室转眼只剩下许湘和苏儿,许湘问苏儿为何喝酒,苏儿解释说自己没有喝酒,只有钱进喝了点白酒。许湘这才放下心来,并叮嘱苏儿以后在外面不要喝酒,很危险。

新的一周又开始了,刚做完升旗仪式,苏儿就被平哥叫到办公室,说是这周末有个重点院校A大的招生老师来启明的本部进行自主招生,让苏儿做好准备。苏儿看到元子衿也被她的班主任叫来了,两人相视一笑。

周末的时候,元子衿和苏儿一起坐校车到启明本部参加招生会,学生不多,也就十多个。A大的招生老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情况,并且欢迎优秀学生积极参加自主招生考试。有个女生带着妈妈来参加的,那女生坐得很正式,全身上下好像都在说“快招我!快招我!”她妈妈喋喋不休地夸赞自己的女儿看过哪些名著,会哪些才艺,英语过了多少级,钢琴过了多少级,但招生老师显然没有多少兴趣,留下学校的招生简章、纪念品和考试相关信息就离开了。返回学校的时候,苏儿看到前面有一对男女生牵着手,问元子衿这俩是哪个班的,敢这么大胆,元子衿说他们是理科实验甲B班的,两个人成绩都很好,在高手如云的理科实验班稳居班级前五,老师们对他们俩早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是他俩闹别扭了,班主任还好从中劝解,怕因为吵架耽误学习。晚修的时候钱进看到苏儿桌子上的A大的盒子,惊奇地问苏儿怎么会有他们学校的东西,苏儿说是招生会的时候发的,钱进打开盒子,是一支精致的黑色水笔,钱进爱不释手,苏儿见状,决定成人之美,将笔送给钱进,钱进又惊又喜,连说了好几声谢谢。

几天后,元子衿问苏儿有没有报名自主招生,苏儿说自己看了历年的自主招生真题,题目还是蛮难的,还是算了吧,元子衿说那自己也算了,苏儿忙劝解说自己是因为想去海滨城市读大学,并表示极力支持元子衿去试试,“你要是不报名,你班主任怕是不会放过我了。”苏儿赶紧搬出救兵,其实苏儿虽然也觉得自主招生的题目比较难,但是更难的是如果自己真的去了A大,那么自己和许湘就再无可能了,自己稍微发挥不那么好,或许还能和许湘在同一个城市或者同一个学校,但是如果去了A大,即使十个许湘也不可能考得上。那天回到学校,苏儿盯着招生简章看了很久,然后撕碎扔到垃圾桶了。俩人正说着,教室的广播突然响起了,是一个清脆的女声“通报:校领导于昨天下午在学校附近的网吧发现文B班的周浅同学在上网打游戏,周浅同学的这种行为不仅未能给高一高二的学生做出良好的榜样,而且给即将高考的周三学生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经过商讨,校领导一致决定给予周浅同学开除处分,望广大同学引以为戒,同时祝广大高三学生金榜题名。启明一中,2009年03月07日。”

“就这么开除了么?”元子衿喃喃说着,原来,周浅和同班的张翔互有好感,经常在桃树林里偷偷约会,昨天被检查的校领导逮到。“那为什么张翔没事?”苏儿问,“你又不是不知道,张翔每次考试也就比我低十几分,是很有希望考上重点的,而周浅有可能连专科都上不了。她那么淑女的一个人,平时连校门都不出,怎么可能去上网打游戏呢?”元子衿愤愤不平,苏儿想起饭馆老板娘亲切的笑容和转身擦泪的背影,觉得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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