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我一眼:“确实多嘴。”
这并不能影响我愉悦的心情,刚刚同患难,让我对他感觉亲近了许多,我扯着嘴笑道:“医者父母心,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翩翩佳公子,若是英雄救美时因失血而昏倒,没救到美事小,若因此而失命,可就让江湖人贻笑大方了。”
司空易嘴角一翘:“阿蓟是说自己么?”
我一时没回过神来,呆呆问:“什么?”
“英雄救美。”
“啊?”
“英雄是我,美是……”
“司空!”我严肃道:“我身为堂堂男儿,并不希望用这种字眼形容自己。”
“哦?”司空易俊眉微挑。
“或者你可以说我清新俊逸,品貌非凡。”
司空易微微偏头看了我许久,笑道:“果然如此。”我被他那一笑弄得神魂颠倒,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等再回过神来,他早已负着手飘然远去,我心里暗暗骂了句:“就知道使美男计。”忿忿不平地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回到房内,我从袖子中掏出装有他血的小瓶子,兑了水正准备浇灌相思豆时,我突然发现它中间的枝干上长了个小花苞,我生怕看错了,揉了揉眼,再仔细看去,果真是花苞!
花苞目前只有黄豆大小,看起来十分娇弱,我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它,心中算了算,照这个速度下去,它的果实指日可待!
司空易的血果然不是凡品,若宗老头知道我这次出来歪打正着走了狗屎运,一定会悔得肠子都青了,不应该此时进去闭关,让我得了可趁之机偷了他的相思豆和白头蛇蛋。不过白头蛇蛋太过珍贵,我怕路上有个万一,就将它藏在了家中,此次我如愿让相思豆结了果,即便是回去,我也不怕宗老头再将两样宝贝收回去,睡觉他当初答应了我,只要我有能力让相思豆结果,他就把白头蛇蛋送给我。
他肯定想不到世界上还有一个司空易,就像我想不到,司空易刚才那一笑,能乱了我心神一样。
西半芹下午和湛乐容见过面后,果然一脸喜滋滋地回来了,一回来就跑到我房间找我,一脸感动道:“柴公子,没想到你默默地为我们做了这么多。”
我一心记挂着相思豆,敷衍道:“应该的,应该的。”
“湛郎说你扮作女装和我一模一样。”西半芹捂着嘴直笑:“我都没法想象是什么样子。”
“看来湛兄跟你都说过了。”
“嗯,他说多亏了你们,湛伯父才会答应的。”西半芹甜甜地说道。
我见她短时间内没有要走的迹象,只好坐下来认真回答道:“多亏了他,昨日哭得那叫一个凄惨,以为你服毒自尽了,毫不犹豫立刻就要随你而去,才将湛老爷感动,所以成全了你们。”
西半芹好像很受用,声音里透着一丝挡也挡不住的甜蜜:“湛郎说待他准备妥当,便来向我爹爹提亲。”
“那我先在此恭喜你们了。”我抱了抱拳。
“柴公子,你不打算留下来喝一杯喜酒吗?”西半芹有些讶异。
“不了,我和司空另有要事,此次因为你们的事在萝石寨已经逗留了过长时间,若再不出发,恐会耽误接下来的事。”
“这样啊。”西半芹一脸失望,“可你们算是我们的大媒人啊。”
我笑道:“所以,若你们一直幸福下去,白头偕老,也算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
西半芹感动道:“借你吉言,一定会的。”
我这般不居功,貌似在西半芹心中,我的形象更加高大了起来,她又再次道了谢,满身上下洋溢着喜气,袅袅娜娜地走了。
我收拾了一下行李,少得可怜,一个小小的包袱已经囊括了我的全部家当。想找司空易去问问接下来的安排,可因着先前他那一笑,心中还有些疙瘩,便决意先去找湛乐容要了药方后,再作打算。
已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未黑,可落日已经不见,天上的云像镀了一层金色的边,一片昏黄。街上的小摊贩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零星地剩了几个人还在吆喝着亏本甩卖,我一路直行,熟门熟路地来到湛府门前,门房貌似还认得我,不过依例还是需要进去通报,过了不久,湛乐容果然出来见我了。
他和前几次见的时候状态完全不同,前几次他总是愁眉紧锁,总感觉有一层愁雾笼罩在四周,而今日再见,他满脸朝气,笑得爽朗,从内而外散发着喜气,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让人欢喜让人愁,让人快活让人忧。
他热情地迎接我进府,十分关切道:“柴兄,你昨日没事吧?”
看来西半芹已经将我昨日“受惊晕倒”的光荣事迹传扬了出去,我想到那个始作俑者,暗骂了句,抬头见湛乐容还在等待我的答复,只好勉强扯出一抹笑:“并无大碍。”
湛乐容呼了口气:“那就好,现在的贼人胆子真是太大了,幸好司空公子武艺高强。”他说完,噗嗤笑了声,我抬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他憋住笑答道:“幸好柴兄不是女装,否则贼人就不止劫财那么简单了。”
他笑了一阵,见我面无表情,有些尴尬地说道:“柴兄此次来是有何事?”
说话间他已经将我带到了他的小院,请我坐下后,我才道:“湛兄上次答应我的事……”
湛乐容反应迅速:“是说药方么?”
我点点头,湛乐容有些愁道:“药方需我大婚之后才能给你。”
我又将跟西半芹说的那套说辞重新说了一遍,将“要事”两个字咬得重重的,特别突显出此次逗留太久都是为了他和西半芹的事,因此说完以后,湛乐容明显动摇了:“那如此……我再去跟爹爹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