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呀?”湛雅推门而入,“就在佛堂里,直接偷了拿给他不就得了。”
我看到湛雅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湛雅就是那只小鬼,古人又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鬼加女子,我只能敬而远之。
不过这次湛雅见到我,脸色倒是很好,估摸着是因为湛乐容跟她说了中间发生的事,她朝我点点头,坐在了客座上。
“雅雅,你又在门外偷听!”湛乐容严厉苛责。
“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了,站在外面的人都能听到。”湛雅不服气道,说完她看向我:“你坐啊。”
我听话地坐下,有些坐立难安,她噗嗤一声笑了:“喂,我又不会吃人,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湛乐容听到此话也回过头来,见我一脸局促,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又觉得这样不大好,急忙屏住笑意,回头说道:“雅雅,不要这么没礼貌。”
湛雅嘟着嘴:“别管我有没有礼貌了,刚才你们说的那个药方,是不是爷爷传下来的那张?”
湛乐容点点头,湛雅一拍手道:“我就知道!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帮你!”
湛乐容生怕我尴尬,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我急忙摆手:“无妨,无妨。”
湛雅瞟了我一眼,又看向湛乐容:“哥哥,你既然答应了要把药方给他们,就去佛堂拿啊,刚才人家可说了,有要紧事急着去办。”
湛乐容犹豫不定:“可是……”
“可是什么呀?”湛雅道:“不过就是一张纸,什么用处也没有,何况你成婚后,也是要传给你的。”
“若爹发现了可怎么得了?”湛乐容还是一脸不放心。
“我有办法。”湛雅双眼灵动地一转,说道:“你将那张纸拿出来,叫人仿造一张一模一样的摆上去不就得了,爹又不会天天捧着看。”
我忍不住附和:“湛姑娘此计甚妙。”
湛雅一脸得意,湛乐容道:“如此也行,不过需再等一天,明日我叫人仿造好药方,就立刻给你送去。”
我十分开心地答应了,只要药方拿到手,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都行。
湛乐容想留我吃饭,被我婉言拒绝,虽说如今湛文成已经同意他们二人的婚事,可见到我这个始作俑者,难保不会怒火中烧,因此我还是避着他为好,更何况还有一个湛雅在,她虽不是完全不讲理,可总有些胡搅蛮缠,娇娇小姐的脾气,能躲多远我就躲多远吧。
从湛府出来时,天色已黑,整个萝石寨显得十分静谧,我悠闲地漫步在街上,白天拥挤的大街此时空空旷旷,只有路旁的茶楼客栈还亮着灯,火红的大灯笼挂在门口,在漆黑的夜晚,让人心生熨帖。
我腹中有些饥饿,想着不如在外面随便弄些吃的填饱肚子后,再回西府。我随意找了家客栈打算进去,小二已迎了出来:“客官,里边请,打尖还是住店啊?”
我正欲回答,余光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我急忙回头,那人影却不见了。
“客官?”小二见我不作答,又唤了一句。
我摆摆手,又退了出来,朝刚才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走去,若我没看错,刚才那个人影分明是司空易。
天色已黑,他在这大街上游荡什么。
我加快了脚步,往前急走了几十步,却再没见到那个人影,心中生疑,难道真是我刚才看错了?我低着头犯着嘀咕,也许天色太黑,真的看错了也不一定,刚打算往回走,一个悦耳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这是……柴公子吧?”
我一回头,看到一张清秀的脸,那人走近,脸上露出了笑:“柴公子,怎么,不记得我了?”他穿着一身青布衣裳,头戴纶巾,一双眼睛活泼灵动,让人心生好感。
我笑道:“罗兄弟,真巧啊。”
来人正是前几天认识的罗勒,那日银货两讫后,原以为从此不会再见,没想到还没出这萝石寨,竟然又碰到了。
罗勒抿嘴一笑:“柴公子,上次分别时我说什么来着,有缘自会相遇,看来我和柴公子之间不是普通的缘分啊。”
我知他说的只是客套话,不过此时相遇确实有些如遇故人之感,我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又相见了。”
他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客栈道:“我的囤货还未卖完,所以在萝石寨需要停留一些日子,我就住在前面那个客栈里,若柴公子不嫌弃,不如与我前去略饮几杯薄酒。”
我正好不想一个人吃饭,点头称好,跟着罗勒到了他住宿的客栈,他熟门熟路地吩咐小二上几个小菜和好酒。
待坐定后,罗勒才问我:“我原以为你和司空公子早就离开萝石寨了,没想到还在。”
我不便多说,只道:“还有些事没办完,近日便会离开。”
罗勒笑得贼兮兮的,说道:“我的囤货也卖得差不多了,若离开时我们再遇见,就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我漫不经心地答:“好啊,若再相遇,换我请你喝酒。”
罗勒应答如流:“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我点头称好,待酒菜一上,因为我早已饥肠辘辘,所以只小酌了几口后,就一个劲地在吃菜,不知是我饿了的缘故还是其他,这客栈的小菜做得竟然有滋有味,别具一格。
饭毕,和罗勒闲扯了几句,便告辞了。回到西府,我脑海中仍然在想之前看到的那个身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奔司空易的住处。
司空易屋里没有光,一片漆黑,难道这么晚他出去了?我在街上看到的人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