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虽有些夸张,不过也还算写实,昨日我甚至没看清楚他的招式,那个毛贼就被他放倒了,太久没见他动武,平日里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都忘记他原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
我问道:“那个毛贼有交代为何独独闯入我的房间吗?”
西半芹正色道:“他说他原是过路人,昨日见你在茶楼里出手阔绰,正好身上没盘缠了,就想捞一笔,一路跟踪你,就到了西府。”
果真如此,看来我猜得并没有错。
“柴公子,财不外露,我一个姑娘家都知道。”西半芹语气有些责备。
我咳了一声,这不是昨日办完了湛乐容的事,心里头太高兴,一下就忽视了这些么。
我突然记起昨日的事,问道:“湛公子有约你见面吗?”
西半芹突然羞涩起来,“你如何得知?湛郎约我今天下午在鸳鸯潭碰面。”
我含笑点点头,“那你快梳妆打扮一下。”
西半芹见我如此反应,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并未多说,只一脸高深莫测地说:“下午你便知晓了。”
她好像猜测到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一脸喜悦,带着念薇兴致勃勃地回院子里打扮去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司空易,不管怎么说,都要当面谢谢他才是。
在西府里一路穿行,发现那些丫鬟仆人们都用含笑的眼神看着我,见我望过去,急忙又憋住笑意,我被他们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司空易住处的仆人见到我第一反应也是翘起了嘴角,然后才告诉我司空易被西周品请了过去。
待我来到大厅,见到了坐在一处品茶的司空易和西周品时,才知道那些仆人见到我一直笑的原因,因为西周品说:“柴公子,你还好吧?听说你昨日吓得都晕了过去。”
我听到此话,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狠狠地盯了一眼一脸淡然,喝着茶的司空易,咬着牙道:“多谢关心,我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西周品呼了口气,“不过别怪老夫多嘴,你们年轻人,身子骨这么弱可怎么得了?这样,我叫厨房准备些药膳,给你好好补补身子。”我拒绝不了他的热情,只好答应,西周品说办就办,立刻就去了厨房。
我走到司空易身边一屁股坐下,恶狠狠道:“多谢司空救命之恩,我昨日被吓到晕倒,不知是不是司空将我搬上床的?”
司空易嘴角微扬:“嗯,阿蓟最近身子沉了些。”
我一脸惊恐:“最近?你什么时候还抬过我?”
司空易悠然答道:“阿蓟莫不是忘了,那日在阵紫河中,是我将你搬上岸的。”
我怎么忘了这一茬,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又不是欠我的,屡次相救,真是不知如何报答。
“昨日我见阿蓟不便见人,随意胡诌了一句。”司空易又说了句,我听懂他的意思后,发现他竟然是在向我解释,为自己的小心眼愧疚起来,诚心诚意地说了句:“多谢。”
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玉杯,“不必,昨日从茶楼出来,我就发现有人暗中跟随,可没想到他胆子如此之大,竟直接翻进了西府,也是我失误了。”
敢情他早就知道了,不过这才说得通,他武功如此之高,若有人跟踪我们,怎么可能不被他发现!
我想到昨日他来得如此迅速,有些奇道:“那你昨日怎么来得这么快?”
司空易放下杯子,说道:“昨日本就有事找你,刚走到你住处不远,就听到了动静。”
“有事?什么事?”
“我的血。”司空易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个小瓶子。
我真没见过比他还实诚的人,我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真的,真的不用这么积极的……”
司空易不理会我,直接把那瓶血摆到了我面前,我只好收了起来,说道:“这几日你先好好将养,不必再献血给相思豆了,我化了毒药浇灌它,不会有事的。”
他看着我,并不打算答应,我急忙补充道:“现如今它长得颇好,不过几日,没什么影响,反倒是你,若你因失血过多倒下,再遇上昨天那种情况,我怕就会成为刀下冤魂。”他这才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我几乎无语问苍天,这么尽职尽责的献血者,女娲造人时是怎么造出来的……我好像扒开他脑袋看看,是不是和正常人长得一样。
又闲聊了许久,就到吃中饭的时辰,我被西周品逼着吃了一桌子药膳,他不停地往我碗里塞东西,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吃,决定将司空易拖下水,我对司空易说:“你也多吃点,补补。”
果然不出所料,西周品奇道:“司空公子需要补什么?”
我兴致勃勃道:“我前几日给他把脉,是血虚之症啊!当然要补血啦!”
西周品大惊,直呼:“怎么不早说?没想到司空公子看着健壮,身体也不大好。”就想下厨房加菜,被我及时拦住,好说歹说,西周品才消停,不过自此,司空易的碗也没有再空下来过。
我嘴里咀嚼着带有药味的食材,看着司空易面无表情的吃着菜,突然觉得嘴里的食物也变得好吃起来。
吃完饭,拒绝了西周品要继续给我们补一补的好意,我腆着鼓得圆咕隆咚的肚子和司空易一起漫步在西府小道上。
“好吃咯?”我这个始作俑者恬不知耻地问道。
“尚可。”司空易十分大度地答。
“那就好。”我假模假样地说:“怕你吃不惯,生怕你嫌我多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