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永炎道:“布置得挺别致,哦,对了,还有个草亭子,还熏了香,公子还夸了那香味特别。”
香?我看了一眼司空易,正巧他眼神也扫到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先将你家公子扶回房间休息吧,明早他醒后,便会好了。”司空易突然对祁永炎说到。祁永炎一听,似有些不信,我虽不大懂司空易为何如此有把握,但知道他应该不会空口无凭说大话,便说到:“司空说得对,祁大哥你不必太过担心,华兄明早便能恢复。”我说司空的时候,一直低头不语的石南竟然抬头看了我一眼。
祁永炎还是很担心,但也别无他法,他似乎也懂些歧黄之术,早已给华蕴把过脉,但结果跟我一样,脉象正常。因此听了我们的吩咐,扶着咯咯咯咯的华蕴走了。
“你怎么知道华蕴明早一定能好?”待祁永炎一走,我迫不及待地问司空易。
他朱唇轻吐:“直觉。”
上辈子一定很多人欠了他的,因为这辈子很多人会被他气死,包括我在内。
我明知道他并没有说真正的原因,但又不能逼问他,一来我武功没他高强,二来……“我的血。”他递给了我一个瓶子。
我欢天喜地地接过,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又有些担心问道:“你这样一天一瓶血,吃不消吧,到时候有贫血之症就不大好了。”
石南似乎感激地瞥了我一眼,我接着说:“多吃点猪肝什么的补补吧,要是到时候我花还没开出来,你就贫血了,总归不好,让人心生内疚。”
司空易“嗯”了一生,起身出门了。石南黑着脸狠狠看了我一眼才跟着出去。
我带着小茴回到了楼老爷安排的住处,就在温汤不远处,估计之前是给某些来泡温汤的权贵住的,因此装修得十分豪华,富丽堂皇。
“公子,想想真是后怕,要是我也成了华公子那样可怎么得了。”小茴拍拍胸脯,一脸紧张。
“无妨,司空都说了,明早起来便会好的。”我摆摆手,专心侍弄我的相思豆。
“对了,公子,你什么时候和司空公子这么熟稔了,竟然直呼其姓。”
“一天一瓶血的交情,还能不熟吗?”我浇完相思豆,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过话说回来,他可真守信用,司星阁的名头在江湖上那么响不无道理。”
又跟小茴闲扯了一阵,便上床睡觉了,因为泡了温汤的缘故,睡得格外舒展,一觉到天亮。
第二日,华蕴果然好了,只是头晕,昨晚他咯咯笑的事却不记得了,听我们如此这般一说,觉得后怕之余又有些沾沾自喜,跟我们说如果真是那小姐的鬼魂作怪,现下他却好了,说明这小姐还是个明理之人,不忍伤及无辜。
祁永炎皱眉思索着,虽华蕴今早人已经大好,但仍阻止不了他的疑惑:“司空公子昨日为何如此肯定,我家公子今早便能恢复正常?”
我见司空易一副我就不回答你奈我何的欠扁样,只好代为答道:“记得那客栈里的小二说,之前有个天天来泡温汤的客人,得了失心疯,人们才知晓是温汤作怪。”见他们点头,我才继续:“昨日除了华兄以外,我们其余人一切正常,且不说到底是何原因,按照那小二的说法,那个得失心疯的客人是泡了多次温汤才精神失常,因此大胆假设,华兄只泡过一次温汤,很快便会没事。而且你只觉头晕,却不记得昨日发生了何事,若那位客人是独居,确实会忽视这等小小细节。”
我说完,华蕴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柴兄,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我尴尬地咳了一声,问道:“华兄,昨日你去泡温汤有什么异常吗?”
华蕴低眉思索了一阵:“没有什么异常。”
我看了司空易一眼,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我们说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一般,只好继续问:“你的浴池里是否点了熏香?”
华蕴点点头:“那熏香香味特别,我觉得很好闻。”
小茴急忙插话:“公子,我昨日就想说了,华公子浴池里有熏香,怎么我浴池里没有?你们有吗?”
其他人皆摇头,小茴恍然大悟:“难道是那香的问题?”
祁永炎说:“香是那个哑巴仆人点上的。”
小茴“啊”了一声:“所以是那个仆人在害人?”
华蕴忙慌慌道:“不是不是,那个叫阿风的仆人原想把熏香灭掉,是我阻止了,怎么可能会害人呢?”
祁永炎站起身:“我去公子昨天的浴池里把熏香拿来。”说完飞身出门,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司空易这时才开口:“华公子既然身体无碍,是否要赶着启程回家了?”
华蕴一听,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摆手道:“不急,不急,好不容易来了这里,自然要好好逛逛,虽那温汤泡不得了,但昨日一路走来,风光还是很好的。”
小茴低头笑了两声道:“华公子,祁大哥才不放心你现在的身体,必定要把这温汤之谜弄个清楚明白才会走的。”
华蕴放声大笑:“小茴姑娘,你真是聪明伶俐!”
小茴羞涩的“咯咯咯”起来,我差点以为她也中了什么邪。
过了一会儿,楼老爷敲门进来:“几位公子。”
他见华蕴好了,十分开心:“白华道长果然神奇,我昨日只是在公子门上贴了个符纸,今日你就大好了……”
“你那符纸我昨晚便撕了。”祁永炎正好拿着香走进来,听到楼老爷的话,冷冷接上一句。
“大不敬,大不敬啊……”楼老爷直呼,见没人理会他,又笑道:“那是公子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又是一阵客气,把房间里的人都夸了个遍,才带着仆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