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着人们要是把我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发现名动江湖的魅公子竟然是个小妞,还是个长着婴儿肥的小妞,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想到此处,求生意志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我不禁奋力挣扎起来。
手突然握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我使命抓住借力一拉,头便终于钻出了水面。嘴里灌进几口水,呛得不行。
待渐渐平复下来,我才低头看,发现我手中抓的是一只手,一只好看的手。顺着手往上看,便见到了司空易那张木然的脸。
我不好意思地放开他的手,诚心实意地表达了我的谢意。
司空易此时蹲在浴池边,穿着黑色亵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湿湿的,像刚从浴池中出来的模样,他低头看着我,我突然才发觉现在并不是闲聊的好时机。
“你……”他顿了顿。
我内心忐忑,千万别是看出什么来了才好。
“我不小心睡着了,呵呵,多谢相救,不然我就淹死了。”
“你站起来就好。”他说得没头没尾,我疑惑的“啊”了一声。
他终于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道:“水这么浅,你站起来就好,淹不死。”
我这才意识到水只到我胸部以上,所以刚才……我自觉十分丢脸,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怒火中烧,那眼神明明就是在说,你在转移话题,我知道,呵呵呵呵。
“我从浴池出来经过此地,听见里面有动静。”他还是配合地作了解释。
我把身子往水里缩了缩:“看来传言并不可信,你我泡完汤好端端的,神智清明得很。”
他踱了几步:“所以你是神智清明地滑到了水里?”
我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他看着我窘迫的样,竟然笑了一声,我跟见了鬼似的,立马后退了几步。
他挑着眉看着我,一脸“你神经病”的表情。
我只好低头闷声解释:“小茴说得没错,你笑起来……确实挺好看的。”
他沉默了半晌,默默吐出一句:“我没有断袖之癖,抱歉。”
然后背着手走了,留我在风中石化。
这个人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真是小心眼的最佳典范。
待换好衣物,楼老爷见我们众人无事,笑得跟朵花似的,立马给我们安排了花厅喝茶,还殷勤地留我们住下来,司空易竟也不推辞,只叫石南回客栈拿行李。
于是小茴和祁永炎跟着石南走了,花厅里只剩下我们几个,楼老爷招呼了一阵,也自顾的忙去了。
“这玉龙山的温汤果然名不虚传,泡完以后通体舒畅,我觉得有精神多了。”华蕴喜滋滋的,脸上还透着少见的红晕。
司空易沉默不语的品着茶,我只好搭腔道:“确实如此,而且里面布置别致,真没想到这楼老爷心思竟然挺巧。”
“这不是楼老爷布置的。”华蕴摆摆手,“我原先也觉得奇怪,便叫祁大哥找人打听了,这里的下人说这里是他们已故的大小姐布置的。”
“啊……”我惊讶:“那大小姐可真大度,若是我,必定恨不得毁了这个地方才好。”
“柴兄,你说话跟个姑娘似的,真好玩。”华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我先是觉得尴尬,过了一阵,他还在咯咯咯的笑,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我看了司空易一眼,发现他也停下了喝茶,正看着华蕴。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到:“华兄,你怎么了?”
华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一边笑一边说:“我没怎么呀。”
“那你为什么一直笑?”
他露出奇怪的神色:“我笑?我笑了吗?”见我重重地点头,他说:“哦,我笑是因为我高兴啊。”
我问他为什么高兴他却不说,只一个劲的咯咯咯咯,笑得我心发慌。我见他暂时没有其他表现,便问司空易:“难道真是因为温汤的问题?”想想又觉得不对:“可我们俩没什么事啊。”
司空易道:“等石南他们回来再说。”
于是在华蕴的“咯咯”声中,司空易淡定地喝着茶,我忐忑地吃着点心,度过了等待石南他们回来的一段时光。我还抽空给华蕴把了个脉,结果脉象正常,看不出什么古怪。把脉时他还奇怪地问我干什么,咯咯咯咯……
石南他们三人整顿好行李才过来花厅找我们,而且三个人安然无恙,都很正常。
祁永炎见到华蕴变成如此,大惊失色,对司空易带我们来此地第一次表示了不满,偏华蕴自己毫无所觉,一直笑个不停,把来此地喊我们吃饭的楼老爷吓了个半死,直说是鬼魂作怪,嚷嚷着要喊白华道长过来驱鬼,被石南打了出去。
“公子,华公子真的是中邪了吗?”小茴有些怵得慌,躲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问我。
“胡说什么?世上哪有鬼神。”我小声呵斥。
“那他为何笑个不停……”小茴道。
我没回答,思索了一阵,问祁永炎:“你们去泡温汤之前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吗?”
祁永炎仔细回忆了一阵,道:“我和公子被那个仆人阿风带到了一个大浴池里,待公子入浴,他便催我,说他想要一个人泡汤,让我自便。我便在公子浴池旁不远处的一个小温汤里随便洗了洗。待公子洗完,便陪着他出来了,一切都很正常,他还说泡完澡一身轻松,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我听完他的描述,没有发觉什么疑点。
司空易突然问:“那个大浴池布置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