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一池子热水,可是它从地底下冒出来时就是热的,多神奇啊。”小茴丝毫不以为意:“而且若是平时,哪有我们做丫头的份啊。这次可不一样,是司空公子带我们去,他本事那么大……”
“等等等等……”我怎么越听越不得劲啊,“你怎么好像今天对他印象比昨天好了?”
小茴低着头有些脸红,“我觉得他先笑起来的时候挺好看的。”
我努力回想他笑的样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张那么平凡的脸,笑起来能好看到哪里去,我开始怀疑小茴的审美。
“真的,公子!就好像冬天的冰突然化开了似的,嗯……就像冬日的暖阳……”
“哎呀妈啊,你快别说了。”我赶紧打断她:“听得我牙酸。”
小茴在我这里得不到回应,翘着嘴低估:“是真的嘛,公子你下回仔细看看。”
“我不知道还能看多仔细才能把他那张脸看出一朵花来。”
“公子你真讨厌!”小茴大叫到,“话说回来,公子你这张脸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反了天了这个小丫头!
我立刻凑到镜子面前左看右看,本公子这张脸依旧俊美如昨。
“什么眼神啊你。”我朝小茴喊:“年纪轻轻怎么就老花眼了!看来得叫宗老头给你配两副药吃吃。”
“公子!”小茴一跺脚转身跑回房了。
“唉……东西还没收拾完……”我喊到。
“公子你自己收拾吧!我眼神不好!”
“……”
我带出来的这都是什么人啊?目无尊卑,发脾气时就跺脚走人,我认命地撅着屁股叠着衣服,唉声叹气。
房门被轻叩了两下,我回头,竟然是司空易。
我立刻站直身子,整了整衣服,道:“有什么事吗?”
司空易捂着嘴轻咳了一声:“你房门没关。”
“啊……哦。”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我错愕了半天,呆呆地走到门口把房间门关上。
突然回味过来,难道说……刚才那些话全被他听走了?
我扑倒在床上,小茴那个小妮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作为一个丫头,进自己主子的房间怎么能不记得关门呢?
丢脸丢到别的国家来了,以后让我怎么看司空易那张脸啊,指不定人家心里怎么想呢。
收拾好行李后,我们便下楼会合。小茴还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看来审美不同是个大问题,我决定好好纠正她。
华蕴早就一脸兴奋地等在楼下,待石南结了账,我们便出发了,马车的分配一如昨日般,只是两辆马车变成了三辆,小茴依旧享受贵宾待遇,一人独霸一辆。
司空易完全就是个闷葫芦,想让他主动说话,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个……”我开口,他如老僧入定般,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呵呵……”我想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只是说你没我长得好看。”
“嗯。”他竟然发出了声!
嗯是什么意思?承认我好看?
我有点不好意思:“没事,你本来又不长这样。”
他突然睁开眼,目若朗星,眸如漆夜,我被他瞧得一愣,心中想着,他这双眼生得倒是十分的好。
“柴公子不愧是妙手观音的弟子,技艺绝伦啊。”他淡淡地夸奖我。
我突然有些忐忑,他既然戴了面具,应是很忌讳别人知晓他的真实长相,我就这么大喇喇地说了出来,实在有违他的本意。何况我不过是面具比他好看些,真实长相搞不好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阁主过奖了。”
“你我二人如此生分,还怎么结伴同行。”司空易说到,“不若互称姓名吧,如何?”
我差点鼓掌叫好,早不喜欢阁主来阁主去的了,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于是立刻响应:“司空……易。”喊到一半突然卡壳,费尽力气把那个易字憋了出来,怎么这般别扭。
“嗯,阿蓟。”他从善如流。
我被他亲昵的称呼吓得全身抖了抖,道:“喊你全名实在太正式了,叫你司空可好?”
“随你。”他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模样,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很多,我打算趁胜追击,又问了他些有的没的,十分无聊的问题,他竟然也都一一回答了。看来他今天心情确实十分不错,于是我便理解了他对华蕴今天的态度。
玉龙山果然离五阳城不远,不过行了小半日便到达了目的地,宜人是玉龙山下的一个小镇,玉龙山风景优美,又有天然温汤,因此常年往来游人不绝。宜人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也渐渐变得繁华起来,比之五阳城不遑多让,虽然街道窄小许多,但同样繁华热闹。
石南似对此地十分熟悉,直接领着我们到了当地的客栈门前,布置了一通。将行李放置妥当后,石南又叫人安排了一桌茶点,说是垫垫饥。我突然相信宇文闲的话了,他外表虽然冷漠,但内心却十分细致,方方面面考虑得很是周到,怪不得司空易远行,带他一人出来就够了。
伺候茶水的店小二十分会看人,见我们出手阔绰,穿戴不凡,便十分热情地推荐起这里的名胜来,那小二嘴皮子溜,说的话又活泼又生动,把华蕴听得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就要飞过去亲眼看看才好。
我见那小二说得好玩,却一直没有提到温汤的事,便插嘴问到:“玉龙山不是温汤最有名吗?你为何不介绍一下?”虽然司空易的马车十分优质,坐在里面不感颠簸,但毕竟久坐未动,有些腰酸,于是我想最好今晚就能去泡泡温汤,解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