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山麓脚下,离大城“河洛城”还有约莫百里地的北方,有一小村落,叫作“坠龙村”。这里住着为数不多的几户人家,约莫十来户人家,民风淳朴,村中孩童嬉戏笑语,村中百姓多以上山打柴交于缥缈派或者赶往十里之外的小镇换些银两生活。
平日里村民常常能看见缥缈派弟子身着青袍来来往往,抑或是飞云遁雾,神奇的很,见竟是有诛般神奇,对缥缈派那是一个崇拜不已,他们都以为这缥缈派乃是仙家在所。而飘渺派一向很照顾这周遭百姓,对这里的村民也颇为不错,倘若有个病痛甚么的,缥缈派会派门人弟子免费为其医治。
是以,村民对缥缈派心中及其感激,也甚是敬畏。
一日,天空阴沉沉的,灰蒙蒙的一片,乌云低垂,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让人觉得心头有一种不详的预兆一般。
从坠龙村望去,那巍峨的飘渺山直插天际,如同巨兽一般,奇峰怪岩,似乎隐隐带了一丝狰狞,那狰狞显得有些扭曲。
只是,这些村民自大圣皇帝建国号便世代居住于此,这般景象见过也不知有多少次了,毫不在意,也没有甚么大惊小怪的,显得也就稀疏平常。
“臭小子,你还能往哪儿跑?你最好还是停下来,让我们束手就擒,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一声喝骂,带了几分笑意。
寻声望去,却是出自小孩之口,看上去不过十来岁左右,生得眉目清秀,后边有四、五个男女孩童,显然他是这些孩子中的孩子王。他们正追着前方一个小孩。前边那小孩显然比他小了约莫两岁,个子也稍微矮些,身子显得有些消瘦,虽然后边有人追赶,但此刻脸上满是笑容,拼力向前奔跑,间歇中还不时回过头来做个鬼脸。
“叶一凡,有种你就给我站住!”后头那小孩高声叫道,跑的气踹嘘嘘,上气不接下气。
那叫叶一凡的孩子口中愤恨的“呸”了一声,边跑边道:“你当我是白痴啊!你让我不跑,我就不跑啊?”说着竟是加快脚下的步伐,一脑门的向前奔去。
一路追跑,一路喧嚣,尘土四起。
村头的那座破庙,从外边望去,显得及其破烂不堪,也不知道破庙此番经历过多少分雨的凋零。只见一群小孩子的身影距离破庙越来越近,身影越来越清晰,不正是追赶着的一群孩子吗?
只见叶小凡第一个冲进了破庙,然而,没有想到,一不留神,居然被门槛拌了一跤,只闻扑通一声,竟是掉进了一个深坑中。追赶的几个小孩大喜,蜂拥而上,将叶一凡拉上来,竟是将叶小凡压在身下,那眉清目秀男孩面带喜色,笑道:“你还是被我抓住了,我看你还有甚么好说的?”
谁知叶一凡怪眼一翻,道:“这不算,这不算,你们使了诈,暗算了我,又怎么能算?”
那男孩一愣,不知他想要说些甚么,奇道:“我什么时候暗算你了?”
叶一凡道:“好你个陈鸣,你敢说这个深坑不是你在这里掘的?你是不是还想要抵赖不成?”
那叫陈鸣的小孩大声道:“我哪有在此掘一深坑!”
叶一凡嘴角微微上翘,脑袋向着一边一歪,一副坚决不投降、誓死不屈服的样子。陈鸣见之,气从心头起,一手掐住他的脖子,脸色怒意顿生,怒道:“我们此刻抓住你了,你就得认输,怎么好这般耍赖,你到底是人不认输?”
叶一凡哪里理会,只是任由其掐住自己的脖子。
陈鸣脸色涨得通红,手上不禁用力,大声喉道:“你究竟是服不服?快快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叶一凡喉管被他如此掐住,呼吸及其困难,脸也慢慢的开始涨红,耳红面赤,耳鬓火辣般,即便如此,不想他小小年纪,性子却是倔强的很,即便如此硬是一声不吭,眼睛直直的盯着陈鸣,那眼神是在传递坚定,不屈,不可能认输的信息。
陈鸣心中越来越生气,脑好中像是一片白茫茫的,手上的力气竟是越来越大,口中狠狠的声道:“你究竟是服不服,服不服,服不服..?”陈鸣脸色显得有些狰狞,脸在抽搐,咬牙切齿,只听见牙齿格格作响。
这时,其他小孩见此,心中不禁一阵寒意,便都悄悄从叶一凡身上缩了回去,剩下这叶一凡与陈鸣两人,仅仅是为了输赢之争,便是各自由着自己的坚持和不屈,他们便是这般彼此不想让,也不屈服的坚持下去。
叶一凡脸色由涨红变得有些微微发白,他竟是感觉不到周生的气息一般,好生难受,眼睛不禁乏白。陈鸣却是丝毫没有松懈他的手一般,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嘴中还咕嘟着:“你认不认输..?”
眼见一场大祸便这般无端生出,忽然听得这草庙深处一声道号,有人道:“休要在坚持,快快住手。”
一只干瘦手掌,横空而出,伸出二指,在陈鸣双手上只是轻轻地弹了一弹。陈鸣手掌如遭电击,全身大震,双手进而自然而然地松开了。陈鸣惊骇当场,亦是呆呆的坐在地上。
叶一凡适才脱离这陈鸣的手掌,顿时大口喘气,显是刚刚被陈鸣双手掐住喉咙,憋得狠了。他二人亦是怔在当地,回过神来,想起了刚才此番情景,对眼一望,彼此心中都越想越是后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陈鸣起身,挪动着身子,来至叶一凡身旁,怔怔道:“一凡,刚刚对不。我也不知道怎么,只是难以控制自己……”
叶一凡凡摇了摇头,用手拍了拍脑袋,呼吸渐渐恢复平稳,随即道:“没事。咦,你是谁?”
众小孩顺着叶一凡眼光望去,只见在这庙中,此时正站立着一个年老道士,脸上皱纹横生,一身破旧的道袍,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只有手中持着一柄拂尘,拂尘扶手处竟是显出淡淡青光,晶莹剔透。奇怪的是,于拂尘处,竟有光洁剔透的青玉念珠,夹杂着一颗圆珠,圆珠显得黯淡无关,平凡的不能再平凡。
那老道不答,只用目光在这两人身上细细看了看,忍不住便多看了陈鸣几眼,心道:“嗯,不错,好资质,只是性子有些偏激了呢?”
这时叶一凡踏上一步,道:“喂,你是谁啊,我们怎么从没见过你?”
坠龙村在缥缈派附近,这里虽然道教盛行,但缥缈派弟子他们是非常熟悉,即便是掌门,他见此道人这般模样,心中难免疑惑,故叶一凡有此一问。
老道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反问道:“小兄弟,方才性命交关,倘若你只要认个输就是了,况且只是孩童玩闹,却为何却要苦苦支撑,不甘输赢,不是老道出手,你只怕已枉自送了性命!”
叶一凡呆了一呆,心里觉得这老道说的何尝没有道理,只是事到临头,他自己也还是说不出所以然来,只是怔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
陈鸣瞪了老道一眼,拉了叶一凡的手,道:“一凡,这老道好生古怪,我们还是别理他。”说完便拉他向外边走去,几个孩子都跟了过去,显然一向以他马首是瞻。
叶一凡被陈鸣拉住向外走去,他下意识地也迈开脚步,只是他走出破庙一段路后,忍不住又回头向庙里看去,只见天色渐暗,依稀可以看见那老道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依旧带着那般微微笑容,越走越远,只是面容已模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