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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歧

这是间破旧的屋子,空间不小,灯具也还算明亮,在这附近的地域已经算是有名的“豪宅”了。

张桐见小缺一脸希冀地望着自己,当下就反应过来,之前这小子的一番感慨陈词,压根就不是因为机智过人,更遑论艺高人胆大,见他大爷的,他就一彻头彻尾的初生牛犊,当真是不怕虎嘀。

无心插柳柳成荫,总算这小子的介入,让濒临奔溃的团队出现了一丝曙光,张桐努力牵动脸部肌肉,捏出一个笑容,小声和他解释有关“绯月潮汐”的传说。

只不过张桐知道的十分有限,听起来更像是以讹传讹的凶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就连他自己都嗤之以鼻,假如没用真正遇到绯月潮汐的话。

时间在两人的话语间流逝,一个说的无精打采,另一个居然听得眉飞色舞,张桐甚至都怀疑自己说故事的能力是不是突飞猛进,不然怎么可能凭着即将肆虐的恐怖传说,愣是让对方听得堪比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亢奋,这不,这小子还拿出了纸笔,难不成是要将末日现场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以便他日重温么。

咦,他大爷的不对啊,老张我虽然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笔尖在小子手中大起大落横东跃西,这是写字?恐怕连鬼画符也没有这么复杂。

“小缺,你没事吧,这些都是我的道听途说,或许真正的绯月潮汐远没有这么恐怖,你也别太认真。”张桐以为小缺被自己说的吓唬住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哈哈,好了,谢谢张大哥,这下总算又有灵感了。”小缺利索地收起纸笔,眉宇间的喜悦跃然而出。

“嗯?灵感?”张桐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啊,任何创作都是从一点灵感迸发,要成为大漫画家,对灵感的需求可是高的不得了。”说及自己的梦想,小缺从来都不缺乏热情,跃跃欲试。

做为一名拾荒者,还能如此热情高涨地迎接自己的梦想,实在是很不容易,也很有趣,小缺认为还很有品位。

张桐却是一脸错愕,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大男孩,对方眼中发出的光芒是如此耀眼,证明这小子绝不是在说胡话,可是他大爷的,这小子也绝对是块木头,现在可是面临生死大敌,去他大爷的梦想。

见张桐转身离开,小缺也没多在意,也不理会屋里其他的拾荒者,自顾自地又从怀中拿出纸笔,慢慢编制着自己的梦想,神情说不出的专注。

众人一致决定待在屋里避难,直至让人心惊胆战的绯月潮汐结束为止。

相安无事地度过了第一天,第二天,惶恐的众人不再那么提心吊胆,绯月潮汐或许真的没有那么恐怖,亦或许自己时来运转,没有受到它的波及。

直至第三天,第四天,不祥和不安再次袭来,绯色月光淹没这片土地后,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就像获胜的角斗士围绕着竞技场狂呼不止。

可是,屋里没人能够笑的出来,存储的补给即将告罄!

没有食物,众人难逃一死,而走出房子拾荒寻找食物,无异于自投罗网,天知道会遇见什么,说不定比死还恐怖。

惊慌失措的众人出现了争执,一个不再团结的团队就不能称之为团队。

在死亡的压迫下,没有人愿意松开最后一线生机,哪怕是争吵,嘶吼,威胁,暴力。

不管如何,必须有人从屋子里走出去,在绯色月幕下需找食物,人们并不关心食物能否找的到,因为至少有一点可以确信,当有人出去后,存储食物的消耗会减少。

出去一人,消耗将少一人的份;出去一半人,消耗将减少一半;如果屋里只剩下一人……

张桐的威信在绯月潮汐面前,显得不堪一击,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或许,接下来的只有暴力,只有血腥,绝没有道德,也绝没有漫画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绯月潮汐。”张桐不自觉地望了望清瘦的小缺,小缺刚将纸笔收进了怀里。

此时此刻,正是弱肉强食,正是强者为尊。

十几人拾荒团队很快一分为三,一队聚集的是强者,一队毫无疑问是弱者,还有一队则是中不成低不就,期待强者的怜悯。

小缺“顺利地”被划入了弱者队,因为他的年龄,因为他的清瘦,或许还因为他的与众不同,用拾荒团队里强者的话说就是:“这里是青铜街,不适合漫画家”

张桐神色有些黯然,他对这个奇怪的小子印象不错,如果,只是再多的如果也无济于事。

小缺倒是显得十分平静,还有闲情打量身边面若死灰的队友,一共就五人,心里很快就有了结论:能来到这队,你们也不算冤。

小缺又看向另一侧的队伍,他们没有实力,也没有勇气,选择权被强者队剥夺,姑且就叫做普通队,数了数居然有八人,可见无论在哪里普通人总是占多数。

小缺在普通队中看到一个同样清瘦的少年,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少年,他脸上还留着泪痕,脸色也还算惨白,难道那少年一直哭个不停?

小缺并不知道他叫什么,事实上在这个屋里,许多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尽管大家一起相处过不少时日。

很快,最终的弱者队成员被确认了下来,一共八人,恰好占了屋里的一半,他们将肩负起外出寻找食物的“光荣使命”,他们将为大家做出杰出贡献,就从他们走出这个屋子的那一刻开始。

“嗯嗯,小标题就叫命运的分叉口吧,算是绯月潮汐系列的一个转折点。”如果不是怕引起纷乱,小缺还真想将纸笔拿出来,将这一刻画在画纸上。

俗话说离别总是伤感,现在可不仅仅是伤感,简直就是伤人命!

不论是强者队还是普通队,此刻都选择了沉默,弱者队当然也选择沉默,这是他们今天唯一一次选择,或许是今生最后一次。

小缺平静地往外走,平静地迎接新的一刻,不管是生,亦或是死。

“我也去。”

就在小缺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身后响起了充满勇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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