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浪一个激灵,慌忙睁开眼,发现原来是一场梦!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没有流血。可是,分明有小孩子的哭声,再看看小米粒,小家伙依旧安静地坐在窗前,沉醉在她的游戏世界里,安然无恙。
哭声是从前排传过来的。
高大浪探身一看,刚才那个泼妇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而泼妇却不见了踪影。他将小女孩抱起来,可是小女孩却哭的更加厉害。小米粒停下手里的游戏,将ipod冲小女孩亮了亮,对高大浪说:“爸比,让她玩这个吧!”
说来也奇怪,小女孩一看ipod,立马破啼为笑,和高米粒开心地玩在了一起。
高大浪正想再睡个回笼觉时,忽听有人大声惊叫:“小语!小语!”
那个少妇回来了,一眼没看到孩子,紧张地呼喊。
那个叫小语的小女孩和小米粒正玩的很投入,高大浪帮她应道:“在这儿呢,丢不了!”
“小语,赶快过来,妈妈不是叫你不要乱跑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少妇说着,就要强抱她回去,可是小女孩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她说:“我要跟姐姐一起玩。”
高大浪又想起他作为教授的职责,对少妇说道:“有你这么当妈妈的吗!怎么能扔下孩子一个人离开?孩子这么小,坏人这么多,万一遇到拐卖儿童的,怎么办!”
少妇白了高大浪一眼:“要你管?!”然后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坐下。
高大浪热脸蹭了一鼻子灰,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言语。
列车如箭一般穿梭在时空隧道里,距离浣海已经越来越近了。
高大浪挪了下身子,不小心碰了到酒窝美女,原来酒窝美女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两人四目相对,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时,高大浪忽然听见前排的少妇在打电话,而且情绪十分激动:“什么?来不了了?来不了了,你怎么不早说!你大脑给凤姐大腿夹了吗?浣海那破地方,你让我半夜上哪儿找车?我骂你是头猪,都玷污了畜生的天性!如果还有下次,我就是你媳妇生的!”
高大浪在一旁听着,差点笑起来,这女人的嘴这么辣!
不过,少妇的电话却一下子提醒了高大浪,坏了,刚才手机一直在充电,忘记给丁马打电话了。他慌忙从插座上拽下插头,将充电器还给酒窝美女,重新开机。
未等细看,呼啦啦一下子来了几十条短信提醒!
不用问肯定是丁马!估计今天,这位大老板非气疯不可!高大浪逐条点开来,却发现第一条短信不是丁马的,而是美沙发来的,他这才想起宾馆里还住着一位哇达西娃。
美沙在短信里写道:
大郎,你好!我马上就要登机了,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打你电话,但你一直关机,你是因为躲避我,才关机的吗?如果那样的话,非常抱歉,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本来想在SH多待几天,想和你一起去东方明珠,去南京路,去外滩,去城隍庙……为了这次旅行,我努力了十年!我只想确认我的片恋(片恋是日语,单相思的意思,作者注)!
我喜欢你!上学时就喜欢,虽然这次你不接受我,但我还会再来中国的!
我爱你!美沙。
高大浪看完美沙的短信,一下子傻了眼。
这个美沙,上学时就喜欢我,那为何不早说?十年后的今天再说这话,有意思吗?如今,我都落魄成这个熊样了,她说还会来中国!我的姑奶奶!你就饶过我吧!
后面的短信,除了未接来电提醒,全部都是丁马骂他的短信,什么乌龟、王八蛋、禽兽、小赤佬。高大浪忍俊不禁,他拨通丁马的手机。
丁马几乎是咆哮着吼道:“你个乌龟王八蛋,还敢来电话!你敢放本府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明天,我就给你P张****发朋友圈里,我保证让你上头条,非让唐好跟你离婚不可!”
高大浪静静地听着丁马对他狂吠不已。
等他吼完,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马子,本教授还有一小时抵新浣海站,你赶紧派辆车来接我!我冻着不要紧,你要是把你干女儿冻坏了,她干妈照样不会饶了你!”
高大浪把刘苒抬出来,一下子就把丁马送来的皮球给踢了回去。
“算你狠!你有种!跑到老子地盘上来,你丫的,看我不阉了你!”
列车终于抵达新浣海站。
高大浪父女、少妇母女、酒窝美女相继下了车。
出了出站口,正如高大浪所料,所有公交均已收摊,出租车前挤满黑压压的人群,要想打到的士,估计得等到天亮。寒风阵阵,冷的人瑟瑟发抖,高大浪望着沉睡中的浣海城,不免感慨万千。他不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怎样的生活!
出站口广场上人山人海,高大浪领着小米粒混在人群中前行。
“爸爸,爸爸,快看!”小米粒眼尖,发现新大陆似的大叫着。
顺着小米粒手指的方向,高大浪定睛一看,前方不远处,整齐地立着一队人马,青一色的黑西装、黑皮鞋、白衬衫、白手套,扯着欢迎条幅笔直地矗立在寒风中,条幅上写着:“热烈欢迎高大浪先生荣归故里!”几个大字!
高大浪头脑有些短路,真的是来迎接我的?这排场,跟美国总统访问中国似的,他忽然又觉得不对,美国总统来访,肯定要铺红地毯,这分明是迎接黑社会老大出狱的架势。他瞄了一眼,没找到丁马,看我这脑子,怎么能找到他呢?他今天不是去SH了吗!这小子,人不在,魂儿还在,还弄这架势吓唬人!
高大浪牵着小米粒的手,走到队列前面,停了下来。
“请问,您是高大浪高教授吗?”没等高大浪开口,从队伍后面突然冒出来一个美女。
“我是。”
“高教授,丁总让我来接您,让您受惊了,实在抱歉!”美女说。
高大浪问美女:“你是……?”
“我是丁总的秘书,我叫孔诗凡,您叫我小孔好了,高教授!请上车吧!”
孔诗凡因为来身子,下班后回到家里本想早点休息,哪知道正准备上床,突然接到丁马的电话,让她去高铁站接人,而且告诉她,一定要像接待中央首长一样安排好。
可是因为董事长不在家,驾驶员大都喝酒去了,只剩一个开考斯特的司机窝在家里,孔诗凡无奈,只好动用考斯特来接高大浪,为表示隆重程度,特意喊上保安们前来护航,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考斯特缓缓驶出站前广场,刚走没几步,高大浪忽然叫道:“停一下,停一下!”
车上众人一齐往向他。
但见车前灯光里,刚才的少妇正抱着那个叫小语的姑娘站在黑暗里,冻的直跺脚。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同车乘,高大浪冲下车,对她喊到:“上车来吧!”
少妇冻的浑身发抖,正一筹莫展,听见喊声,一看是高大浪,犹豫了下,还是爬上了车。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呛的高大浪一个劲的咳嗽起来。
“浣海这破地方,什么都涨价,就是人越来越贱!”上得车来,少妇自言自语地说。
高大浪没搭理她,他生怕一张嘴,香水味趁机跑进他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