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墨少主无须以此威胁本殿,本殿向来胆大,可不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吓得住本殿的,去吧,废话少说,早点助本殿成事,你也好早点解脱不是吗?”见墨易之在自己面前根本就不曾放低姿态,且言语之中竟隐含着威胁的意思,皇甫煜阳不耐的挥挥手,想要将人赶走。
见此,墨易之蹙了蹙浓眉,心有不悦,但却是隐忍着,双手拳缩于身后,缓缓离去。
就在他的脚步即将踏出房门时,还是心有不甘的开口道:“本少主还是想奉劝四殿下一句,凡事不要做的太过份,也不要将自己高高摆起,在这世上,并不是身份尊贵就能所向披靡的。一个人再厉害再无敌,那也是一个人而已,难道他还能抵得过群起而攻之?自负是种病,本少主劝四爷还是赶紧回宫找太医给看看吧,希望下次再见时,四爷对人能学会起码的尊重,告辞,你所想知道的,本少主自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派人送来。”
墨易之说完这些,甩甩衣袖走了,可被留下的皇甫煜阳却是被气得不轻。
只见他被气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忿忿的望着早已没了那人身影的厢房门口,呼呼喘着粗气,一看便知被气得不轻。
“他娘的,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对本殿说教,若不是你还有些利用的价值,本殿下又怎会留你,哼!”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皇甫煜阳还是爆发了,一个挥手,软榻旁的木几上摆放着的茶具全数被扫落在地,发出嘈杂刺耳的响声。
皇甫煜阳的怒火,刚刚走到一楼的墨易之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却并不在意,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意,兀自离开了‘醉红楼’。
而隐在‘醉红楼’暗处,皇甫煜阳的的暗卫们却是为自家主子的冲动担忧不已。
主子这是怎么了?成大事者何拘小节,如今的局势,主子若想成事儿是多么的难,好不容易找到个盟友,主子咋又摆起了架子,不懂得与人搞好关系呢?
不管怎么说,人家墨少主也是一族之少主,身份上较之主子并不差,或者说,若要真说起来,人家墨少主那可是相当于一国之太子,而且还是太子监国。
再说了,人家魅族在世人心中的影响力和存在感那可是比这片大陆之上的任何国家都强,那么也就是说,若真严格算起来,墨少主的身份比他们家主子可是高贵许多。
当然了,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心里想想罢了,哪敢真让他们家爷知道,难道都不想活了吗?
随着皇甫煜阳的咆哮声落,厢房的门再次被人打开,而这一次打开它的人却是一名妙龄绝色女子。
“四爷——,您这是怎么啦,是哪个不长眼的竟敢惹咱们家爷生气呢,您说说,让小桃红也知道知道,下次那货再来‘醉红楼’,奴家定是将他拒之门外,为咱们家爷报仇解恨。”
小桃红这么一搅和,皇甫煜阳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还是我的小桃红乖巧,从不会惹爷生气,尽会讨爷欢心,来,让爷好好疼疼我的宝贝儿。”
而与此同时,就在离这‘醉红楼’不远处的某个墙角,两个狼狈的身影却是不停的嘀咕着……
热闹非凡的夜,那只是那些有钱有势,安逸生活的人眼里的定义,而在某些看不到的黑暗角落,不知还有多少人经历着不一般的人生经历。
严一诺是跟着秦潇予走了,可在她离去的背后,在她所不知的某个角落,却是还有另外两人向她行着‘注目礼’,目送着她渐行渐远。
与灯火通明的夜市形成鲜明对比的某个黑暗的角落,两个身着破衣烂衫,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早已被一层黑灰覆盖的乞丐看着严一诺从身边走过,两人头挨着头窃窃私语着。
因两人此时的模样还有穿着实在太那啥,根本就让人分辨不出,这两人是男是女,年龄长相啥的更是分不清。
“老头子啊,你看这个咋样?”此言一出,即暴露了本姓,原来,人家是两口子啊,而且还是老两口。
“嗯,我看不错,要不,就她了,找了许久,一直没能碰上合适的人选,我这把老骨头甚感疲累,就她吧。”乞丐老头儿言语中尽显疲惫,看来,真是累了。
“好吧,就这么定了,咱们走吧,今晚显然不合适,咱们得再找机会。”乞丐老婆子起身提议。
“那怎么行,你要知道,那丫头可是秦将军的妹子,这闺阁小姐向来少出门,若此次我们不把握机会,下一次,得等到什么时候?”很显然,乞丐老头很是心急,他担心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永远错过了。
不得不说,乞丐老头的顾虑是非常之正确的,若不是有奇招,让他们干等着,要见到一诺还真是不易。
闻言,乞丐老婆不知在老头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只见老头儿用那种十分崇拜的眼神看向老婆子,然后狠狠的点了点头,便也跟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谁知他刚站起身来,想要活动活动因为一直蹲着,而有点儿发麻的双腿时,老婆子又一把将他拉了下来,按着他的头,两人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头垂得低低的,仿佛要将自己低如尘埃。
“你……”不待老头儿问话,老婆子一把捂住他的嘴,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片刻后,老婆子才松开捂住他嘴的手,站起身来,望着前方不远处已经走远的那个身影,眸光中盛满思念,水光盈盈。
“怎么啦,你干嘛捂我嘴呢,喂,老婆子,你在看什么呢?”随着话音,老头儿也顺着老婆子看着的方向望去。
只一眼,他便也如同老婆子一般愣在了原地,望着那对于他们来说深深印在心底的身影,那微启的嘴唇因激动,颤抖不已。
“是咱们之儿,老太婆,真的是咱们家之儿,你快告诉我,我没有老眼昏花,没有看错。”老头儿的状态显然比老太婆更为激动一些,他拉着老太婆的手臂,摇晃着,向她确认自己所看到的。
“是,你没看错,是咱们儿子,可是,他不好好呆在魅族,跑来这儿干什么?”老婆子心里充满了疑问。
“难道咱们儿子是为了寻我们而来?”老头儿猜想。
“不会,绝对不会是为我们而来,看来,是那位的后人向族里提出了要求,否则,之儿绝不会出现在这里。”
是啊,若说他们家之儿出现在玄尊的皇城是为了寻找双亲,这点太没有说服力了,若是要找,之儿早就找来了,不会一等便是十年。
想到自己儿子有可能是因为收到魅族的恩人所提出的要求时,夫妻俩又不禁为自家儿子担忧起来。
据说,他们魅族的恩人身份高贵,魅族的先祖在一次游历时,不甚身中奇毒,当时,身处荒山野岭的先祖一度以为自己会命丧黄泉,可谁知却是好运的遇上了那位贵人。
那位贵人也不知为何会出现在那儿,但最终却是那位贵人救了先祖,因此,得救后的先祖在返回魅族隐世之前,给了那位贵人一块代表魅族的信物,那个信物具体长什么样,没人知道,只是听先祖说,只要那个信物出现在他们族人面前,人人都能一眼认出那是属于他们魅族的东西,而魅族不论哪一任当家人,若是看到有人拿着那个信物,向魅族提出要求,定要尽全力助恩人达成心愿。
“老头子啊,看来,这玄尊的京都,我们是必须得要留下了,这样吧,我们再等三天,若三天内,秦小姐再不曾出现在这条街上,那么,我们就采取自己的方式找上门去,总之,这京都,我们是留定了,不管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儿子,我们必须留下。”老太婆看着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的儿子的背影,语气坚定的说。
“嗯,咱们走吧,回去再好好计划计划,确保万无一失。”说着,夫妻俩搀扶着慢慢淡出了这最为繁华的街道。
夜深了,繁华热闹的街面上,人越来越少,来来往往,行色各异的人们,没人注意到在这条街上刚刚发生过什么,更没人注意到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刚刚呆过两位在江湖中威名远播的大人物。
经过一诺的一番解释,还有苦苦的哀求,秦潇予最终还是答应了让一诺收留耀琪,就这样,在他们酒足饭饱后返回将军府时,身边便多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回到将军府,一诺特意让束畅将府中的下人召集起来,非常正式的向大家隆重的介绍了这位新成员。
将军府里的情形比不得秦家堡那么复杂,在这里,能被秦潇予留用之人可以说都是值得他信赖之人。
在初见一诺时,他们便对这位与众不同,眸光清澈得没有一点儿杂质的大小姐有了好感,此刻,面对耀琪,因为是他们家大小姐喜欢的,是以,他们对这位小男孩也很是喜爱和欢迎,称其为小公子。
夜太深,来不及为耀琪另外准备房间,是以,他被秦潇予给带走了,看来,他这一夜是要与大名鼎鼎的将军一起度过了。
奔波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逐渐进入了梦乡,可秦潇予却是来到了书房,与之一起的还有束畅。
“人都送回郡王府了吗?”端坐在书案前,秦潇予一脸正色的问道。
“是,未将按将军的吩咐,亲自监督着手下兄弟们执行完军令,然后便亲自将人给送了去。”束畅笔挺的立在书案前,如实禀报。
“嗯,那老狐狸就没说点儿什么?”他就不信,狠狠的打了一顿那个贾总管,再派人堂而皇之的将人送回去,那只老狐狸还能忍得住。
毕竟,他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故意想要打那老狐狸的脸,谁让那老东西总是肖想些不属于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