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那骗了人、害了人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无疑是一种高深的境界。当气急败坏的叶森格仑要找列那算账时,列那却显得很委屈似的:“我也没有想到夜里会那么冷,会结冰冻住您的尾巴啊!再说猎人来得那么突然,我确实是措手不及,面对着那么多的猎狗和那么多全副武装的猎人,我又有什么法子呢?否则我怎么会不来解救舅舅您呢?”他的花言巧语使叶森格仑相信在池塘上遭到灾难是由于自己运气不好,而不是列那的错,更不应该怀疑列那的良苦用心。
叶森格仑越来越觉得这些解释很合乎情理,心里想:是啊,在那种情况下,即使列那牺牲他的生命,对自己也是无济于事的。刚才他很想去责备列那无情无义,危险关头不顾自己的舅舅。可是,当他想到列那对于钓鱼没有兴趣,在黎明时睡熟了,所以发生的一切都是很难避免的,难道不应该原谅他吗?
即使丢了尾巴,秃了脑袋,叶森格仑还是念念不忘那些只有修道士才能吃到的鳗鱼片。他从来没有吃到过这样好吃的东西,他真希望马上就吃到。于是,他忘记了所受的痛苦,又纠缠着列那,提醒他兑现许下的诺言。
他说:“我现在已经受戒剃发,准备好了入你们的教会。列那,还要等什么呢?我应该马上享受到一个修道士随时都能享受到的美餐了。”
列那一转眼珠,笑着说:“别急嘛,好舅舅,还有最后一个条件,现在让我跟您谈一谈。”
“还有一个条件?你快说呀!”叶森格仑焦急地问道。“到修道院打钟。”列那慢悠悠地说。“什么,打钟?”叶森格仑很迷惑。“是这样的,”列那一本正经地说,“我们所有的修道士必须学会打钟的本领。钟呢,就在修道院的钟楼上!您这么聪明,又有力气,肯定一学就会。”
“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钟,我连钟都没见过。”叶森格仑担心地说。
“不要犹豫了!像我这么笨,也只学了一天就会了。我估计您这么聪明,只要一小会儿就能把钟打得很好。”列那鼓励叶森格仑说。
叶森格仑问:“如果学会了打钟,那么不再需要别的条件,我就可以成为修道士了吧?”
“没错,我说过这是最后一关。”“那好,我们现在马上出发吧!”他们向前走去,很快就到了一个修道院门前。修道士们就住在这个修道院里。修道院的门关着,他们便从大门台阶下挖土,打出了一个通道。
就这样,他们进入了教堂。到了祭坛后面,他们打开一个柜子。柜子里放着圣餐面饼,上边盖着一块白色毛巾。叶森格仑揭开毛巾,眨眼间就把这些面饼狼吞虎咽地吃光了。
“啊,列那外甥,这些点心真好吃。我越吃越想吃。那旁边大木箱里装着什么?有没有好吃的东西?我们打开看看吧!”
“好吧!”他们走向大木箱。强壮而贪婪的叶森格仑砸开锁,他们在箱里找到了面包,葡萄酒和鲜嫩的肉类。“谢天谢地!”叶森格仑说,“这些东西可比面饼更好吃,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吃一顿了。”“舅舅,您吃东西也别把正事给忘了啊,快去敲钟吧!”列那指着大钟上垂到地面的绳子说,“好舅舅,您只要拉动这绳子,钟就会响起来。这是不是很简单?”
叶森格仑用脚摆弄了一下绳子,又想了想说:“好吧,列那,请您把绳子捆在我的脚上,这样做,绳子就不会滑脱了。”
列那高兴地说:“您真是太聪明了,这简直就是一个发明。我把您的两只脚分别缚上绳子,您两脚轮流拉动绳子,就能保证钟响个不停。在您打钟的时候,我在外面替您守望,不让附近的居民来打扰您。”
事情没有叶森格仑想象得那么顺利。他虽然用了很大的气力,可是钟太重了,他自己的身体都被提到半空中了,钟还是静悄悄的,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这时候,列那抱着一大块鲜肉偷偷地溜了出去。叶森格仑满头大汗,但他还是继续用尽气力蹬着、拉着,由于钟太沉重,绳子一反弹,他就被提到了空中。他开始有些发慌了,心里想会不会被抛向空中再也没法回到地面上了呢?可是,绳子绷紧后,又一松,他就往下掉。慢慢地,大钟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随之另一只钟又响了,终于所有的钟一齐响起来,随着叶森格仑被绳子拉着一上一下而形成不和谐的节奏。很快,全部钟都响了,而且声响又乱又大。
不一会儿,附近的人都被惊动了,他们都围了过来。列那抓紧时间把头伸到门里,假装着急地喊道:“快跑,快跑哇,我们会被他们抓住弄死的。”列那说完,转身逃得没影了,留下可怜的叶森格仑吊在大钟的绳子上,想跳跳不动,想跑跑不了。他在努力了几次后,开始绝望了,准备闭上眼睛等死。
幸好这时又发生了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使得列那的诡计没有得逞。原来,因为叶森格仑不懂打钟的技巧,他在乱拉乱拽的时候就差点儿把绳子弄断了,现在他一急,乱蹦乱跳了起来,已经磨得很细的绳子就被拉断了。他被重重地摔到了地上,顿时眼冒金星,头破血流,还掉了很多毛,流了很多血。
匆匆赶来的修道士们,突然看见一只狼从钟里掉下来,都吓了一跳,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叶森格仑就抓住这个机会,拼命逃走了。
叶森格仑总算不再迷迷糊糊了:是列那,骗他、耍他,使他遭殃,故意叫他去冒险,而列那自己却溜之大吉,毫无损失。
叶森格仑带着一身的伤痛和血污,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他发誓要报仇,要找狡猾阴险的列那算账,他相信他以后会找到机会的。
可是,由于一直没有再吃到鲜肉,他又痛又饿,在路上昏倒了……7香肠大战难熬的冬天终于过去了,霜冻和严寒很知趣地离开了。万物复苏,树木重新披上漂亮的绿装,无数条小溪唱着欢快的歌儿穿过树林,一片新绿的草地上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小花,紫的、蓝的、黄的……好看极了,欢快的鸟雀“唧唧喳喳”叫个不停,报告着春天的消息。
马贝渡也像其他地方一样,一声春雷,万物复苏。那些惊醒了的动物迈着酥软的步子,摇摇晃晃、慢慢腾腾地走出待了一个冬天的洞府。不用说,列那当然是率先嗅到了春天的气息。他把原来堵得严严实实的那些洞口通通打开,叫海默琳太太和两个孩子到洞外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海默琳带着两个孩子在露出笑脸的太阳底下,慢慢地眨着眼睛。她高兴地看着他们的孩子马勒布朗斯和裴尔塞开始在林中空地上追逐玩耍,还像魔鬼一样张着大嘴互相咬来咬去。
海默琳太太长时间地搔着消瘦的肋部,显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偷偷地看了当家的一眼,但没有出声。
“我知道了!”列那叹着气,会意地说,“你那肚子一想吃的,不出五分钟,脸上就会流露出来。那种地狱般的生活又要重新开始了……我到哪儿去找吃的东西呢?为了我心爱的太太和两个孩子。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坑、蒙、拐、骗,可是坑谁、蒙谁、拐谁、骗谁呢?求求你,亲爱的,就让我在这暖洋洋的太阳下晒一会儿吧!我能活到现在,简直可以说就是个奇迹了。”说完以后,列那在林中空地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用鼻子嗅着那些新鲜的脚印。列那无意中抬头发现松鼠鲁瑟罗在树枝上跳来跳去。“喂!漂亮的朋友。”列那大声对松鼠说,“我们的林子里有什么新闻吗?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吗?”
“林子里万物复苏,大家都挺高兴的,”鲁瑟罗愉快地回答,“您自己看看周围……”
“还有什么吗?”列那用迟疑不决的语气问,“比如说,我的舅舅叶森格仑,他的近况如何?”
“叶森格仑先生的情况不大好,很少露面,几乎足不出户。您就别指望在短期内能看见他从这儿经过了……您有什么话要捎给他吗?”
“没有!”列那笑着说,“我还是离他远点儿好。”说完,列那就走进矮树林。列那走了不多一会儿,就看到了前面的城堡。所有的农夫都在田里辛勤地劳动,他们的狗没有拴着,在篱笆那儿走来走去。看到眼前的情景,列那不敢走出树林,只能在林子边上走走,嗅嗅随风飘来的气味,一听到狗叫声越来越近,就赶紧钻进树林。
雄狗柯儿脱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他的主人丢下的香肠。这一天早晨,女仆把香肠放到高高的窗台上,柯儿脱见了献媚似的,一个劲地摇动着尾巴,兴奋地汪汪大叫。女仆说:“急什么,还早呢。待一会儿再吃。”
柯儿脱趴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窗台上的香肠,愈发感到饥饿。然而他被链条锁着,动弹不得,只能唉声叹气,静静地等着。热腾腾的香肠的香气飘到了外面。正巧列那经过这里,他耸了耸鼻子,说:“好香啊!”不可抗拒的食欲使列那走近散发出香气的地方。这一回,他又要凭自己的那套手法来弄一顿美美的早餐了。他走近柯儿脱的主人家,迎面看见雄猫梯培正在一棵大树底下睡觉。
列那问:“喂,老朋友,这股香气是从你那儿飘来的吗?真诱人啊!”
雄猫梯培懒懒地睁开眼睛,他抬起了头,对着风嗅了一嗅,说:“呀!真的很香,这也许是给我预备的早餐吧?如果你愿意跟我去,我可以让你分享。”
梯培熟悉周围的一切,所以,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大模大样、不慌不忙地朝前走。列那紧紧地跟在后面。
他们到了那高高的窗台旁,看到雄狗柯儿脱正在发呆和叹气。梯培见状,恭恭敬敬地走上前问道:“亲爱的柯儿脱,你为什么叹气呀?”
于是柯儿脱百般委屈地讲述了他是如何看了、嗅了香肠之后,又吃不到香肠的事。“可是,主人确实说了,这香肠是为我准备的呀。”柯儿脱一脸的无奈和委屈。
雄猫梯培将听到的情况转告了列那。“说实话,柯儿脱这家伙的确太不客气了。你听他说了吗?这香肠是他的早餐,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因此,为了惩罚他的自私自利,我们两个要合作,我们拿到那根香肠,到你刚才打盹儿的地方,一块儿分享它吧!”
梯培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于是他们开始研究行动方案。他们是这样行动的:由梯培走到屋子里,跳上窗台,设法把那诱人的香肠扔到列那面前,然后由列那负责把香肠送到较远的地方,等候梯培,然后两人一起享用。
雄狗柯儿脱发现梯培和列那抢走了他的早餐,便怒不可遏地狂叫乱跳,差点儿将链条都挣断了。
这时,梯培却发现列那不守信用,叼着香肠拼命地逃走了。列那居然出卖朋友,梯培便马上反戈一击,转身向柯儿脱喊道:
“我去为你追那个贼,把你的香肠夺回来!”列那虽然狡猾,但是动作却不及雄猫梯培那么敏捷。梯培抄近路很快地就追上了列那,然后轻轻地接近他。列那正在得意香肠到了手,还可以独自享受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梯培正一声不响地在他旁边飞奔。他大吃一惊,但表面上却还假装镇静,边跑边想如何摆脱这只可恶的猫。
梯培紧紧地追着列那,边跑边大声问:“往哪儿跑啊?你这是带我去哪儿吃这根香肠啊?”梯培急切地问道。
列那跑得气喘吁吁,紧紧地咬着香肠不松口。雄猫更加着急地说:“瞧你,香肠在尘土里拖着,衔在你嘴里的那一截尽是口水。这真使我很担心。还是让我给你演示一下应该怎样叼香肠吧!”
“怎么个叼法并不重要,”列那一边低声说,一边加快了步伐,“只要叼牢就行……”
又跑了一会儿,列那也有些累了,“我倒很想轻松轻松。”列那说,对雄猫梯培的话没有表示反对。
梯培趁热打铁,赶紧又说:“我有办法拿起来又干净又不吃力。”“你说怎么个拿法?”“把香肠递给我,”梯培说,“我马上给你做个样子,让你看看最好的拿法。再说,我也应该分担这苦差事。”列那也确实累得够戗,就立即停下来,把香肠放在草地上。“随你的便!就让你拿好了。”列那心里早就盘算好了,香肠又长又重,雄猫梯培叼着肯定走不快,不可能骗过自己,所以不用担心。雄猫梯培看见列那上钩,心中暗喜,但脸上却又尽量不流露出来。
列那看见梯培小心地咬住香肠的一头,然后优雅地晃动几下,巧妙地把香肠的另一头甩到背上。
“你看见了吗?”雄猫梯培骄傲地说,“这样既不会在地上拖脏,也不会流上口水。等一会儿我把香肠还给你的时候,你应该这样拿。只要动点儿脑筋,想出个巧妙的办法,就能事半功倍。”
不等列那有所反应,梯培就向前飞奔而去。他的速度是如此的快,列那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赶上它。
当气喘吁吁的列那走近竖着十字架的小土墩时,他发现梯培正高高地蹲在十字架的横臂上。
列那生气地喊道:“梯培,你还不赶紧下来,我们该开始吃香肠了。”梯培傲慢地说:“不,我不下去了。还是你上来吧,上面比较安全。”列那恼了:“你这个讨厌的家伙,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爬高。你不应该违背誓言,而且这根香肠是降过福的。快,扔给我一半,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
梯培由于掌握了香肠,便不慌不忙地反驳道:“如果这条香肠是降过福的,那就更加应该在上面吃,不应该在地上吃,否则,是犯罪的。”
列那咆哮道:“我是为了咱们两个一起分享才去想办法拿到这根香肠的。坏蛋,快把我的那一份扔下来。”
梯培对于列那的狂怒不屑一顾:“你这个家伙也不想想。如此的美味扔给你岂不是太可惜了。唉,我出个主意吧!下一次,就是下一次,我们找到了香肠,你独自享受吧!我连个肉屑都不打算吃。”
列那大声喊道:“梯培,梯培,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竟连一小块香肠也不给我,真是可恶啊!”
梯培用同样的语气回答:“列那,列那,你真是冤枉了我。我为你想得多么周到啊!下一次,下一次我得到一条干净的香肠时,上面既没有泥土,也没有你的唾沫,我会全部让给你,你却说我不够意思,你真是不分好歹!”梯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梯培再也不顾列那的喊叫,埋头吃起香肠来。列那在下面又饿又气,大哭起来。
梯培装出惊奇的样子问道:“怎么啦?你是在痛悔你的罪过吗?要是你真能痛悔改过就好啦,仁慈的上帝一定会宽恕你的。哈哈!哈哈!”
列那咬牙切齿地说:“梯培,你不要得意忘形。等着瞧吧,你会有口渴的时候,你总不能总待在上面不下来吧?”
梯培惊讶地说:“你想得可真周到啊!我亲爱的朋友。我不用下来喝水,瞧,在我身旁就有一个洞,那里盛满了最近落下的雨水。可见上帝的安排比你想的更周到,不是吗?”
“哼!总有一天雨水干了,你还是要下来的。我等着你。”“哦,亲爱的列那,那要等多少时间啊?”
“我能够时时刻刻、整日整年地等你。我发誓要在这儿等上七年。”列那聪明的脑袋好像是被愤怒冲昏了,情急之下竟然说出了这种话。
“啊,这么大的决心呀!”梯培想了一想说,“我想到你在这七年里饿着肚子等候,心里就难过。你起过誓,我也不好劝阻,可是你要遵守誓言,你可不能离开这儿呀。”
说罢,梯培又津津有味地吃起香肠来。列那又急又气,瞪着两只充满怒火的眼睛看着他。
就在列那感到又气又恼的时候,突然急中生智,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列那马上离开十字架,伸长身子,低着头,盯着草丛中看,然后举起一只前爪小心地向前伸去。只见他猛地扑到东,又扑到西,一会儿又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全身颤抖,双目圆瞪,接着又东张西望,紧张得浑身的毛根根竖起。
雄猫梯培看见列那这种样子吃了一惊,马上停止正吃着的香肠,全神贯注地望着列那。
“喂!伙伴,”梯培低声说,“看见什么啦?”列那往前一蹿,趴在草丛中,然后又收起身子,伸长脖子,做好了扑食的准备。“一只小耗子!”列那悄悄地回答,“别出声,会把它吓跑的……”“一只小耗子!”梯培情不自禁地叫起来,“等我一下,我马上就下来……”
正说着,雄猫梯培在横杆上一下没站稳,拿香肠的爪子一松,香肠掉了下来。列那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伸出爪子在空中接住了香肠。
“啊!看我干的傻事!”雄猫梯培哭丧着脸失望地说。“谢谢你!漂亮的朋友!”列那笑着说,“为什么不把你的那部分吃完呢?我光吃自己的那一半就绰绰有余了。没关系,剩下的就让我的家里人给你代劳了吧,他们不会介意你的口水的,你尽可放心,他们会感谢你的。你就先留在这儿,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家去了。小耗子就在那儿,在那簇草的后面。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住他的,我把他整个儿留给你了,因为你很爱吃这类小动物,不用谢我……”
梯培一直找到天黑也没看见小耗子的踪影,反倒被一条经过那儿的野狗咬了一口。雄猫梯培只好扫兴而归,朝老妇人的房屋走去。走到院子那儿的时候,看见乌鸦田斯兰正栖息在树篱上,想抓只蜗牛或者抓条蚯蚓吃吃。
“您是从哪儿飞来的?”梯培问田斯兰。
“从林子里,”乌鸦回答,“我老婆在孵蛋,我要打点野食。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得把城堡周围矮树林里的食物留着日后享用,您也要把村庄周围林子里的食物……哦,您知道新闻了吗?”
“什么新闻?”“在马贝渡,列那的一家子正美美地品尝着香喷喷的香肠呢!”田斯兰冷笑着说。一听这话,雄猫梯培恼羞成怒,猛地扑向乌鸦,但田斯兰早有防备,立即拍动沉重的翅膀,“呱呱”几声,大笑着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