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源看着剑谱正在专心致志地练剑,何上天来到一旁出神地望着她:如果每天都能看到你,我的生命便已经没有遗憾。澜源一个转身看见了何上天,惊得手中的冀曙剑掉到了地上。他走去捡起剑给她跟她说:“我看你练习得不错,給师父看看吧。”澜源拿着冀曙剑,先是使出一招长蛇剑法,剑随人动,又变换成华夷剑法,刀光剑影,刀剑中忽明忽暗却又夹杂着养吾剑法的套路,最后,澜源使出一招上清剑法收尾。何上天说:“你仅是练了十二个时辰还不到竟然就已经练得如此精妙。看来这个徒弟我是收对了。你天资聪颖,悟性极强,看来是时候带你去下山历练了,明天一早我们便出发。”
次日早上,何上天和澜源御剑飞行来到南瞻部洲挪道国郊外。他带着她走在林荫小路上。她说:“师父,澜源想回之前和爹一起住的小木屋看看,也就顺便住在那里了可以吗?”“嗯,总得有个安身之所。”他说。二人走上了集市。人们都认为澜源是灾星,所以见到她都绕开而行。看见何上天离澜源那么近都觉得非常奇怪,想着这人肯定不是本地人。“姐姐,你好漂亮啊。”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走过来用孩童般天真无邪地声音对她说。她和他停下前进的脚步,她弯下腰对那个孩子说:“你不怕我吗?”“姐姐这么漂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坏人,我为什么要怕姐姐啊?”“真乖。”她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别碰我孩子!”一位妇女走过来,拉走了那孩子。“娘,我想和这个姐姐再玩一会儿。”那孩子又说。妇女瞪了澜源一眼,冲着她叫道:“你这灾星,对我孩子施了什么妖术!”澜源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乡亲们!我们用石头砸死这个妖女!”一个个村民为了过来,相继拿起地上的石头扔向二人。澜源掀起衣襟挡着。他把身子往她身前一摆,替她挡住那源源不断的石头。澜源深受感动,想要施法。何上天心灵交流告诉她下山历练期间不能使用法术。
这说来也巧,刘光和刘明俩兄弟恰巧路过此地,见这般情形便上前看看。搞清楚状况之后,刘明义愤填膺冲到里面厉声喝道:“住手!”村民们气也消了,这才收手,各自离开了。“谢谢公子出手相助。”澜源把头一抬,看见刘明的脸,顿时呆住了。何上天见了也是大惊:当日收生大典,我只是随意给她记忆中的韩知节换了一副面孔,怎么这么无巧不成书,就偏偏是他。刘明见澜源一直盯着他看就问:“姑娘,你不要一直盯着我看啊,很尴尬的。”“韩大哥,你不认识澜源了吗?”她说。“我..我们见过吗?”现在轮到刘明不知所措了。澜源突然想起何上天还在旁边,转身刚想要开口。何上天却先说:“你们慢慢聊,我认得路,自己走便罢。”说罢走了。
“韩大哥,你真的不记得澜源了吗?”“我叫刘明,不是什么韩大哥。”刘明连忙为自己开脱。“不可能啊,可你分明就是韩大哥的样子啊。那天你还去了我家里吃饭,这一切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刘光走上前来,开玩笑似的对刘明小声说:“二弟,什么时候上民间来泡到的?连人家家里都去了,有没有进人家闺房啊?”“怎么连大哥你也?”刘明真的是惊呆了。“韩大哥,那天我在街头卖身葬父,是你买下了澜源,澜源一直想要以身相许,但却一直找不到你。今天又见到你了,看来真的是我们缘分未了。”刘明转过身来对刘光说:“大哥,你自小习文,现在你快帮帮二弟啊。”“哎呀,人家都答应嫁给你了,你都这么大了也没个妻子,我看啊,你就从了她嘛!”刘光说。“都这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次是要去干嘛。阵前娶亲可是有违军法的!”“那是不是没有这军法你就像娶人家了?”刘明说:“我可不管,你要娶你娶,反正我不娶就对了。”“韩大哥?”澜源叫道。兄弟俩转过身来,刘明一脸苦笑说:“姑娘你好有几件事我认为我需要说明。首先,我姓刘名明,不是你口中的韩大哥;其次,我真的不记得我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场合和你见面;第三,我也没有什么买下你;第四,我还有要事在身,所以先走啦!”刘明转身想走,澜源却快步走上前拉住他手说:“韩大哥,澜源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澜源会改。只是..只是你不要再一次弃我于不顾,好吗?”
何上天一人失魂落魄地在街上,像是失了魂一般的闷头游荡。突然,有一股极为强烈的下意识促使他抬起了头——又是那个街角。
“各位乡亲父老行行好吧,我家本来就穷,如今我爹死了,家中钱两本来就不够,小女特来卖身葬父,还望乡亲父老行行好,行行好吧。”
那是的她就像是一只快要被猎杀的羊羔般绝望,他当时的心只觉得是快要被粉碎了一般,才出手救济。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来了她的家,她来了他的蜀山,她来了他的正午殿,她成了他的徒弟。他此刻的心痛促使他加快了前进的步伐,他按照当天所走的路线又来到了那个木屋。那是第一次,偶不,第二次见到她的地方。在那里,他们一起用餐。他推门而入,来到当天他所就寝的那个房间,仿佛还能看到她当时的身影,但这却只是仿佛。他坐在当天那张饭桌的凳子上,想着:既已做之,则不悔之。何去何从应该全权交由她自己来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他心中的确是可以这么来安慰自己来缓解自己的失落,而眼泪却是不能说不流就不流的。他仰面朝天,让眼泪全部停留在自己的眼眶中,他不想哭,哪怕没有一个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