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苍穹如盖。
一轮冷月将整个南疆笼罩。
冷风从君府上方掠过,吹得树梢琳琅作响。
此刻,君府的大门紧闭,而内却是灯火通明,走廊上、庭院里处处都有人把手,五步一人,十步一哨。将妇孺老小全都隔离了开来。
君阑听着庭院外的动静,蜷缩在一张大的有些离谱的圆桌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指甲划出一道痕迹,三天三道痕。
她醒来的这三天里未有任何人来看过她,只有第一天一个小丫头过来送吃食,那小丫头似是认识她,说很小的时候就见过她了,当时威风凛凛的来可羡慕君阑了,不过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她自己都长大了,再见到小姐姐却一点变化都没。
那小丫头话也多,是个活泼的性子,不过也就第一天来了之后,就再也没见她来送吃的了。
君阑猜想,应该是那孩子说的太多了。
当然通过那小丫头君阑也知道了现在自己的处境,这个异世叫大荒,广袤无边的大陆上生活着许多强大到离谱的生灵,比之常人厉害百倍。某个强大的生灵一出世动辄就伤及百万生灵,人类只是这些生灵当中最弱小的存在,只能靠修行,修道来强大自己,使之自己能与这些强大的生灵能有一战之力。
然而这些都是次要的,这个世界哪怕拥有了滔天战力的人,依旧在追寻某些飘渺不可见的东西——长生。
而这里是大荒偏居一偶的荒天大域,荒天大域内又有诸多国家,国与国之间隔着数十万里的大山,常人一生也无法走到尽头。而这里就是大燕国连接十万里大山的南疆,也是君家的祖地,当年跟着大燕皇从这里发家,而如今真正的君家早已迁至西梁,也就是如今的君家神将府,说白了就是大将军府。
她前身乃将军府第三房的女儿,五年前据说一场比武神秘失踪,而如今借她之魂复活,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似乎并没有几个,论真要知道,估计也就是幕后抓她来的那个人。
她也不急,君阑能等,等这个人撕扯下黑幕,照亮整个真相。
只是,不知道当君阑知道真相之时,等待她的又是怎样悲惨结局。
君阑咬牙,她还不想死在这里,她的人生才刚开始,余下的时光还有好长好长。
可是当一个人穿越到异世,举目茫茫四处无亲,这包围的像城池一般的府邸里自己又将如何逃脱升天?
君阑喘着气仰头看天,此刻的月色更沉,风声更凛冽,那自由的月光洒落而下。
她闭上眼,仿佛四周的景色被月色照的更加空明清晰,她无意朝天空一扫,忽然眼神一眯。
天上,漆黑的苍穹下竟有一人突然出现,乘着月光而来,看的君澜的眼睛跳了跳。
而那人仿佛不知隐蔽为何物,身着一身白色暗纹鎏金长袍,宽大的袖口在风中猎猎飞舞,一举一动自有一股说不出的仙气,明明只是一道白色身影,脑海里愣是强行冒出一个词叫玉骨仙姿。
皓月为他镀上一层光辉,自他踏着九天而下的那一刻,仿佛这周围之物也因他迷离了起来。
回首抬头见,君阑觉得,即使这一刻真正的仙子降临亦不能争其辉,更不及他万分之一的风华。
那少年似也看到了君阑,在君阑还未回神之际一挥衣袖整个人已经降临在了君阑身上。
是的,是整个人头贴着头,脚贴着脚的压在君阑身上的。
君阑瞪大了眼,似有惊意。
而少年以为君阑要叫,连忙举手似要做嘘声的手势,而君阑却比他动作更快些,一把捂住少年的嘴,霎时连少年也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他一低头,正瞧见这姑娘微微蹙起眉头眼神朝另一个方向看去,那里流转着阵法的微弱光芒,霎时明白了眼前这姑娘为何刚才比他之还要紧张。
只见少年手指发出一道瞬光,被指的地方突然亮了一下,又黑了下去。
这庭院,也再没了动静。
黑暗中,君阑被压着也没多想,刚才那一霎压下来间,感觉这男子气息十分清香却又好闻,动作轻盈并无猥琐之意,刚才亮的一瞬间又见他眉目舒朗,眼神中天生有种居上位者的骄傲,却不盛气凌人,想着人家半夜骚包躲这么多双眼睛下来也不容易。
她自小跟着师父在深山长大,知道的是多半从网络上而来,此刻她除警惕外又有些好奇。
再说,对着一个什么都没长开,又皮肤蜡黄,丝毫没有看头的小姑娘,君阑觉得是个人都不会对她有想法。
片刻,君阑眨眨眼,望着看不清面容的少年问道。“神仙?”
那少年眼睛一亮,嘴角一弯。“不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