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区管理处的门一打开,老三在条子和贝勒的搀扶下目光坚定的向门里点了点头,眼神中还似乎荡漾着泪光,像是刚刚流过眼泪。门里的手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又挥了挥随即关上了门。条子和贝勒搀扶着老三出了管理处的院门,一转过弯来。俩人一把撒开老三,一副触目惊心的嘴脸注视着老三,渐渐的俩人开始款款的鼓掌,老三活动着自己的腿脚,满脸的不自在。
“你们都停,我不接受个人崇拜,赶紧回家洗洗睡啊!”
条子依然在鼓掌,并若有所思的说“之前只知道三哥胆大包天,没想到直接《论演员的自我修养》了、先是把自己的腿忽悠小儿麻痹了,紧接着把自己家说成逃荒的,身残志坚,成了当代青年的学习典型。一顿狠聊,聊得那个副处长居然潸然泪下。我草,看的哥们我冷汗都下来了。太专业了,太牛X了,太匪夷所思了。”
“守着这么一个曲艺表演艺术家居然熟视无睹,天天抱个录音机录他几段,老师叫家长之前先听听学习一下!三哥,你没发现今天你脑袋后面有亮光么?”贝勒也一脸崇敬。
老三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诶呀,赶紧的,走不走了还,一会那老娘们缓过神来把咱再给追回去,你见过那个穷人家的孩子穿的咱这么干净,我这身残志坚也装不了多一会了。你们不走,我自己坐车先撩了啊!”还没说完又听见院里一声吆喝‘哎,小同志,你的杯子盖’,什么杯子盖壶盖的,三人可不管那么多,转身向景点车站走去
在车上三个人还在打趣着刚刚发的生事情。
“那老娘们一问,你这腿都小儿麻痹了,怎么还来爬山啊,这不是矛盾么!当时我就蒙了,心说,你说点什么感人肺腑的不行啊,非说自己腿有毛病,那我哥俩非陪着你这小儿麻痹爬山,怎么说也是我们的精神更感人啊,也算是全心全意帮助残疾人实现人生理想。要不我从这方面找补一下?我还没拿定主意呢,三爷居然开口几句话就办了。办的人家服服帖帖直竖大拇指。”条子一个劲的回味着。
“这就是你不懂了”老三把一根烟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继续说“其实扯淡也是有技术含量的,咱这么说吧,扯淡的最高境界就是找着看似说不通的理由去说,最后只要你能扯回来,你面对的将是一副又一副真诚而信任的脸。又或者让问你的人自己去想理由!”
贝勒一脸不屑“你这就有点太扯淡了,你现在就是在演示什么叫不通的理由么?我还真就装不出你说的那种真诚和信任!让问你的人自己想理由?那就更没溜了!”
老三“你那脑袋什么时候转过弯?越是都能够理解的理由,越是用得烂大街,比如我今儿迟到,我说我闹肚子,车链子坏了,这谁都不信你,因为谁都这么说!这时候你应该一脸委屈,眼含热泪,但画风一转你一脸决绝的说一句‘我的错,我迟到了,不找理由’然后又是一脸的痛心。你放心老师一定心理活动骤增,觉得你一定是遇到了不可抗力。你要是要死不说为什么,老师自己心里头就自发给你找理由了。而且不管什么理由都一定比你想的有说服力!”
“咱仨就你花花肠子多,一言不合你上来就打我还心里轻松点,操,如果突然发现一言不合你一个劲跟那笑。那就绝逼坏菜了。不整死一个那你没完啊。”贝勒一脸气愤
老三“别抬举我,哪次打架不是你先动手,贝勒爷天生贵种,我们都怕你那天受伤了,你爸俩耳刮子扇的我们找不着北,我们可担待不起,你只要是火气小点,我们的日子都好过啊。”
贝勒一听别人说他脾气大,不仅不生气,反而得意洋洋“操,我就这脾气,谁不服就上来练练,拳打四面孙子,脚踢八方醒货!我他娘的除了我爸服过谁。”
条子听着来劲,憋着法想杀杀贝勒威风。
条子是个打架的时候喜欢躲着溜着边的跑,但跑的时候手里一定是拿着半拉砖头,谁想朝着他过去,他就拿着砖头朝谁比划。瞅准机会他一砖头就呼人后背。被砸的人就算是不疼死,也都会惨叫一声身形变缓。于是我们几人就有了动手先机。所以条子扮演的角色很像机动侦察小队,搞搞小破坏,绝不正面对战。没啥大用,但不可或缺!
这时候条子听见贝勒耍牛逼,就想着咩咩他的威风“这还是不行啊,这要是一些豪雄这世界上怕过谁?你爸弄你弄得一愣一愣的,还没怎么着呢你就直接跪地求饶了,你爸再厉害还能把你打死?你就算不敢还手,一口骨气还是要在的。不求绕不下跪。这是咱底线啊。”
贝勒一听就来火了“废话,你跟你爸敢练么?谁敢跟爹练啊!更何况我爸年轻时候可是正儿八百练过摔跤的。下手那叫一个狠,我小时候让我爸扇过一巴掌我立刻觉得生不如死,那还是我爸收了功只用了1成功力。你看我爸厂子里那几个叔叔,对我爸年轻时候的事一说起来还竖大拇指。我幸亏生下来就是他儿子,这要是不认识,在路上碰见赶上和这老头子练练手,我估计就严重废了!”
贝勒突然一转话锋“对了,老三,咱乐队起个名字吧。”
老三一拦“叫什么都不重要,咱先玩起来!你的吉他练得怎么样了?”
“现学吉他你想让我直接跟歌啊?太不可能了,你聊个qq还得练练打字呢,这玩乐器还能说来就来啊,跟贝斯不一样啊,太不一样啦!”贝勒抱怨
“条子的眼镜蛇双踩呢?什么时候能练起来?”
“随时啊~!”条子合着眼睛享受着阳光。
“一定把你那眼镜蛇练起来,唉,双踩+双吉他-贝司,这种组合真没见过!”贝勒说着,
老三皱了皱眉头,现在乐队是一把吉他一个贝斯一个鼓手,很难演出好的效果。对于找个吉他一直都很在意,但见了几个又觉得不是一路风格,所以撂到现在“我知道,先这么玩着,双吉他容易出效果,贝斯部分,我先用华彩多加点一二弦凑凑数吧。谁还认识弹吉他的,咱这三缺一时间不短了,既然玩咱就得玩全活的。”
“交给我吧,别操心了。”条子依然享受着阳光。看着他这么舒服,都不忍心打扰他。老三看了看条子,感觉他应该是已经踅摸上了人选,但他不说老三也就不问。
老三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找了个排练室。除了风水不好都还行,有时间一快去看看”
这个消息的到来让三个人都热血沸腾。对于刚上高一的孩子们来说,那个时代基本没有住校上学的说法,每天都是上学回家的两点一线。有个自己的空间是一件奢侈的事,老三大一岁,今年上高二,正式应该努力学习的时候,但他的心思却一点也没有往学习上放。一个劲的琢磨着找个房子当排练室,但是条件有点多,屋子够大,最好离仨人家的距离不远,其中最不现实的一点就是房租要在一个月300以内。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这房子还真让他给找着了。这个屋子很多人都说这屋子死过人,没人愿意住着,更没人愿意买下它。房东是烂在手里没办法了,只要是来住,给钱他就拿着,不给钱你就住着吧。老三当时把这事一学,仨人立马都表示不信这邪。不说我们本来就不信这世上有鬼,就是有鬼,光天化日之下凭我们几个一身正气的纯阳童子身也他娘的能震得住它。
可是到了动真格的去房子里转了一圈,就不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嘴脸了。最先撂软话的是条子。条子一脸青紫“老三,换个地方吧,太贵了,有这钱咱吃多少个鸡腿了都。”
贝勒没说话,可是也没反对,老三只好想着再找一个,市里确实太贵,这两天去市郊看看,估计能碰上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