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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目击证人

为什么要虚度一生去换取入土之后碑头的空文呢?“永存我心”,什么样的蠢蛋才会希望自己的坟头铭刻这样一句空话?这不过是无病呻吟的多愁和伤感,毫无意义。我们还是面对现实吧,人生就是一场零和博弈。

1949年9月11日黄昏时刻

美国自由城,帝国湾西部,环球新闻公司。

黄昏的暮色开始在9月中旬的天空中蔓延,四排为大屏幕照明的水银灯随着枯燥的“咔哒”一响,应声而亮。大楼的正面被这高度密集的灯光照得亮如白昼。这里是自由城新闻编辑部,建筑物正面的外观仿制了乔治亚时代的风格,此时仿佛被灯光穿透了似的。三楼一扇窗户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有人匆匆瞥了一眼外面的情景。

同时被灯光吸引的还有一只飞蛾。这只飞蛾已经在附近教堂一座塔楼的缝隙里静静等待了好久,只等夜幕降临就伺机而动。那座名为圣约翰的优雅教堂伫立在史密斯广场中央,黄昏十分,依然有人进进出出,做着祷告……包括眼前的这位新闻记者,不停的划着十字,虽然他不信基督教,但还是希望上帝可以救他一命!

28岁的英国人艾尔斯。维克多先生。是美国自由城,一家新闻公司的老牌记者兼摄影师……为报纸和新闻业奋斗了整整八年……

那么维克多先生这名诚实而敬业的英国记者为什么留在美国呢,我们在这里不妨在这里讲讲关于他的故事。

从1925年至1938年为照相机发展的第二阶段。这段时间内,德国的莱兹(莱卡的前身)、禄来、蔡司等公司研制生产出了小体积、铝合金机身等双镜头及单镜头反光照相机,就这样一台小小的照相机,记录了人间烟火辉煌而残酷的瞬间……

维克多是英国的一名战地记者,在二战期间,他为了拍摄英军抗击法西斯纳粹的英勇表现,随着部队进军,登上了诺曼底海滩,亲眼见证霸王行动。

在他的报告和新闻中重新回顾了诺曼底登陆战役。“盟军先后调集了36个师,总兵力达288万人,其中陆军有153万人,相当于20世纪末美国的全部军队。从1944年6月6日至7月初,美国、英国、加拿大的百万军队,17万辆车辆,60万吨各类补给品,成功地渡过了英吉利海峡。到7月24日,战争双方约有24万人被歼灭,其中盟军伤亡12。2万人,德军伤亡和被俘11。4万人。至8月底,盟军一共消灭或重创德军40个师,德军的3名元帅和1名集团军司令先后被撤职或离职,击毙和俘虏德军集团军司令、军长、师长等高级将领20人,缴获和摧毁德军的各种火炮3000多门,摧毁战车1000多辆。德军损失飞机3500架,坦克1。3万辆,各种车辆2万辆,人员40万。诺曼底登陆成功,美英军队重返欧洲大陆,使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略态势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选自维克多先生的战地报告。

维克多先生拍摄了诸多反法西斯战争的场面,留下众多历史遗产,这一次,维克多先生把他的照相机对准了自由城的政府腐败分子和万恶的黑手党。

一名踩着高跟鞋并且装扮黑色职业装的年轻女性走进维克多的私人办公室,走进之前,她先听到敲了敲门,听到维克多的允许后,整理一下仪容和裙摆窈窕地走了进去,汇报维克多先生的日程安排。

“亲爱的维克多先生,您今天日程安排是早上去新闻编辑部检查新剪辑的拍摄照片,中午去《周边新闻》工作室与那里的编辑人员谈话,晚上参加电视参访节目,午饭和晚餐已经安排好,正宗的法国菜,然后食物没有和猪排混搭,您放心食用……先生还需要什么帮助么?”女士典雅端庄,用一种平和的语气汇报完了工作安排。

维克多很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这名女士说道:“好的,亲爱的温德学姐,谢谢你的一流工作服务,现在麻烦你去备一辆车,我们准备出发!做完我最后的工作……”

“好的先生”温德小姐莞尔一笑,轻轻走出办公室。刚刚的笑其实是她强硬挤出来的,她不希望维克多先生离开这里,他为公司做了那么多……结果……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老式轿车驶出了环球新闻公司。

坐在车上的维克多先生,用手支着脑袋,眺望车窗外,逐渐远逝的风景,慢慢思考着五年前的时期,那个时候他可没有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批文件,而是在盟军的登陆艇上,随着英国中央军一起进军……

1944年,六月中旬。奥马哈沙滩附近。

一名盟军敢死队员拼命拉住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尽可能只身藏匿于,有木头和铁丝围成的路障后方,两名士兵被德军的MG机枪围剿在战争前线,此时,英国和加拿大联军准备做第十五次冲锋!24岁的维克多拿着相机疯狂拍摄这周围的一切……英勇无畏的盟军,吸烟思考的指挥官,以及沙滩上盟军的死尸……

全世界的人几乎都在祈祷决定欧洲战局的这关键一战。

“嘿!好消息!刚刚来自美国的麦支队突破了德军的第五次防线!那些纳粹的机枪马上就没有子弹了!大家这次努力向前冲!一口气夺下前沿阵地!”一队拿着自动步枪的信号兵从沙滩上跑了回来,拼命对着眼前突击队成员大喊!

“耶!好啊!我们上!”盟军的突击队员相互击掌,整理弹药,半蹲在防弹车后面,准备进军!

整列整列的盟军有作匍匐状,前倾状,低姿态掩护状如同国际象棋的排放一样,拔剑怒张,蓄势勃发!

“轰!”的一声,所有的盟军都在等这一声!德军机枪阵地第五层铁丝网终于被炸开!

20分钟前……

麦支队队员从冲锋到毗邻德军防线的位置一共损失了五十多名士兵的生命……鲍威尔队长拉过刚入伍却很骁勇善战的新兵里昂。沃尔夫。乔尔,避免他被附近的步兵地雷的余震波及!

冲锋队长:“眼前的铁丝网是德军最后的防线!我们得炸掉它,为盟军反击创造机会!”

“哒哒……”机关枪还在肆虐!

乔尔点点头,随着突击队员准备进军,可是不料……

“啊!帮帮我!……我的眼睛!……”一名麦支队队员大喊着,左手唔着双眼,嘴里哽咽着鲜血!直挺挺的哉倒在地……

冲锋队长惊讶道:“见鬼!那是我们的爆破手!唯一的一个,没有了他身上的爆破筒和雷管,前方的机枪阵地,我们无法开辟前进道路!”

周围的盟军不停的朝机枪碉堡开机试图压制对方的活力,可总是徒劳无功,德军的MG机枪威力过于强悍!百架机枪压制着盟军于掩体后方!

“哒哒哒哒……轰……轰,叮叮……”(机枪声,迫击炮声,掩体击穿的声音),大部分的盟军部队,在奥马哈沙滩中部待命,此时维克多在海滩旁边,躲在报废的登陆艇后方,与加拿大联军躲在一起……

冲锋队长擦去枪口的灰尘,对着乔尔和旁边的突击队员喊道:“汉森!马尔文,乔尔!你们马上取回爆破手的装备,我们掩护你们,快去!”

“火力掩护!”麦支队全员大声怒吼!

第一轮射击持续了不到五分钟,确同时打出了上千颗子弹,穿插于德军防线之间,德军的机枪手虽然有阵亡现象,可是,马上就有纳粹补上那些残缺的位置,更高的活力扑面而来!

汉森身上的背包被微风吹的鼓鼓的,头巾随风飘扬,手里拿的加兰德步枪已经打得火红发烫,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双眼死死盯住前方!腰上的弹夹从身上滑了下来,鲜血渐渐显现,身旁的弹壳点缀着死寂一般的沙滩……这个世界逐渐脱离了他的意识,但仍做坚持……

德军的机枪的扫射式攻击,打穿了他的脊柱和胸廓……之前的几秒钟他把乔尔和马尔文推进了弹坑,可是自己却成了活靶子。

他手中的加兰德步枪逐渐脱落,最后扎在沙滩上,像一面旗帜,随风飘荡。所有麦支队的成员都沉默不语……在战场上,死亡是无法克服的!

躲在弹坑里的乔尔和马尔文双手抱紧雷管和爆破筒,她们必须把这些东西赶快送回队友身边。

躲在掩体后的维克多,此时侧身前倾身体,尽可能的拍一些战争照片,途中多次让英国中央军拉回来,捡回一条性命!

“先生?……额,维克多先生?,你还好吗?”温迪小姐轻轻的推了推维克多,试图抚平维克多的思绪,并将其拉回现实。

“啊,不好意思,我在想一些别的事情,哦,已经到了吗……”维克多从车子上下来,看着新闻公司编辑分部,迟疑了一下便走了进去。温迪小姐紧跟其后,跟着这位维克多先生的步伐。

新闻公司总部在维克多先生离开后的短短几分钟,大楼内外的人群开始明显减少……新闻主编回到复印办公室所在的一楼。不过132A房间基本称不上一个办公室,这里不过是个没有窗户的壁橱,宽不足两米,里面是一些办公用品,没有什么特别的房间,但是维克多先生却非常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一台打字机。

他转身来到打字机跟前,从口袋里掏出信封,极不情愿的把里面的信打印了一份。此时曼尼·古德这家公司的老板正戴着破旧的呢帽,一脸坚毅,游刃有余地穿梭在独立电视新闻和广播公司的拍摄团队之间,也碰巧来到这里,似乎也想起了几年前的点点滴滴。那名大老板看了看新闻总编手里被打印的信:“关于艾尔斯。维克多先生卸任,并即将去分部的介绍信。”

是的,维克多先生要离开这个大楼了……

至于原因稍后会通告诸位。

维克多先生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对着工作负责人表示:“这样的政治丑闻以后还是不要拍了,也不要接近那些有白道身份的黑手党,为你们的安全着想,好了,本周的新闻就发布运动和健康题材的新闻就好了,就这样,大伙儿,再见了!”维克多先生一转身,随着温迪小姐离开了编辑部,还是那样,无论做什么都是替大家考虑,那怕是被逼调职……一个好好的新闻公司,摄影编辑总裁,被迫成为三线新闻记者(狗仔队),一生中大起大落的他,如今拍到腐败政客和黑手党有瓜葛的照片,遭到封杀和抹黑,日后还能东山再起么?

维克多先生还那么从容,坚决,上了车,准备进行下一任工作。《周边新闻》工作室,他完成梦想的地方。

“哒哒……轰……”(火炮声)冲锋队长半蹲姿态朝着乔尔招手,喊道:“你们快过来!马尔文已经不行了,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快来!”

躲在弹坑的乔尔,窥探四周,发现活力减弱后,拉起汉森就跑了,他们成功了,带着装备赶了回来,冲锋队长马上开始动手组装,其它队员也没有停下,开始将爆破筒连接,拉出导火索试图引爆……

“先生,到了……您今天似乎喜欢发呆!”温迪小姐关心道。

维克多看看手表,才发现一个早上就这样过去了20多分钟。

在黑白相间瓷砖铺设起来的门厅那头,一条铺好地毯的走廊通向会议室。迎接他那年轻的工作招待正在走廊尽头等着他。维克多越走越近,进入房间后他随手拿了把没有扶手的椅子,坐在几个人面前,感觉自己就像被叫去校长办公室的小男孩。曾熟悉的制作伙伴的轮廓映在窗户上。维克多眯着眼看了看窗外的光线,从容不迫地在膝盖上整理自己拿来的文件夹,里面是他写下的笔记。他想再看一看自己辉煌的过去。他知道一会儿面对什么,没有办法,谁叫自己当了一名目击证人……但是凭着良心来说,扪心自问,他是正义的化身。

之后在准备期间,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沉默。接着,维克多开始慢慢地用铅笔敲打书桌。

等待着自己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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