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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女孩

霸决门确实是说到做到,他们将浴天浴血儿父子和之前动手打伤龙强的中年人进行了全城通缉,猎城百里之内,凡是霸决门势力覆盖的地区,都挂上了这对父子的肖像。

由于缺少中年人的信息,他们也绘不出中年人的样子,只是通告城民警惕可疑之人。人们围在城墙跟前,看着墙上的肖像指指点点,这父子的赏金确实是个不菲的数目。在人群中,有几个面无表情的人,眼中闪过贪婪的目光,他们不是身上有泛着寒光的兵器,就是面露凶煞之辈。

仅仅半天的功夫,浴天浴血儿已经是猎城最大的通缉对象了。

在猎城,想上通缉单很容易,也很致命。所谓的猎城侍卫所仅仅挂个名儿,实际上他们由霸决门支持,所以霸决门的通缉令就是他们的,城里一般也没有治安可言,但是普通的歹徒强盗也不敢在城里太过放肆,不过欺负欺负贫民倒也不算什么,这也是为什么下层人对霸决门那么不满。

没有有实力的人支持,大财主只会剥削,一个接一个的人被逼着背井离乡,猎城中,早就有什么东西在酝酿了。

“血儿,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咋们都不会去城里了。”浴天帮浴血儿束好发带,淡淡道。浴血儿答应一声,没有多问。浴天有些意外,继续道:“咋们不去猎城做买卖,用不着钱,饿了就在山里挖些野菜,抓野兔山鸡吃,渴了就去溪边喝水,绝对,绝对不能去城里,懂吗?”

浴血儿笑了笑:“知道了。”

浴天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浴血儿的小肩膀:“好了,头发弄好了。”说着,大手按着那颗小脑袋,轻轻转了过来:“让爹看看,帅不帅?”

浴血儿咧着嘴,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浴天半蹲下来:“还有一件事,跟紧我,我干啥你就干啥。”看着父亲一脸认真,浴血儿也凝重的点点头。

浴天父子的家在丛林中间位置,安置十分巧妙,避开野兽,靠近河流,而且十分隐蔽,外人来了要花很长时间才找得到,所以浴天没有搬家,他知道昨天的事后,他们父子已经不能接近猎城了,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他也不清楚。

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保护好浴血儿。

父子二人寻着山路向丛林内走去,猎城外有无边无际的丛林,十几年来,父子二人也算是将山路记得烂熟于心,除了丛林深处的一些地方。

没有了生活来源,他们必须回归野人的生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由于从小同浴天打猎,浴血儿的捕猎技术也很不错,对于一些小型动物的分布地点,他了如指掌。

父子早晨出去,晚上归来,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周,每天都有不菲的收获。除了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第三个人聊聊天,解解闷外,浴血儿倒也适应得快。

浴血儿很奇怪,这一个周来,每天重复着那么几件事,出门打猎,回家睡觉。

浴天不像以前偶尔逗他乐,话也不多说,大多数时候都是皱着眉头,做事谨慎,哪怕是抓一只野兔都要三思后行。

奇怪归奇怪,但浴血儿没多问,他很少见父亲一脸严肃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所以只好事事听浴天的。

一天下午,夕阳射出的金光照在某物金色的毛发上,使得本来就显眼的它更加夺目。金色在少年的眼中闪过,被他捕捉,锁定。

浴天蹲在一旁,看着儿子的神情,一个周来,他发现浴血儿变了很多,多了些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成熟,那份骨子里的执着也渐渐被淡淡的坚毅取代。他心里很满意,但是不表现出来,眼下,他想看看浴血儿怎么证明他的改变。

浴血儿拿着弓箭,他早就张满弦,等待时机。远处那长着金色毛发的野兔是他的猎物,以前往往是浴天射箭,浴血儿去抓猎物,现在双方换了回角色。

野兔未察觉到威胁,还在兴致勃勃地噘着草,浴血儿也没有射箭,他牢记着父亲教过他的:敌不动,我不动。然而长时间肌肉紧绷,浴血儿两只小胳膊还是受不了,就在这时,野兔突然一个跳跃窜进了草丛中,浴血儿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毫不犹豫松开右手,箭嗖一声追了进去,之后便没了动静。

浴天小跑着来到箭消失的地方,仔细找了找,最后只发现了深入草地的箭,至于那只野兔,早就不见踪影了。

他站起身,看着一脸期待的浴血儿,无奈笑了笑。浴血儿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失败了。浴天来到他面前,惯性的拍了拍他的头,道:“血儿,没事,这毕竟是你第一次用弓,能把箭射进地里已经不错了。臭小子,看不出来你力气挺大嘛。”

听了父亲的话,浴血儿稍稍开心了些。但他心里还是不满,为什么没射中?说明自己力量不够,拉弓时他的手颤了。回想了一遍之前的场景,浴血儿已想到了怎么改正,怎么做得更好。

“好了,咋们回家吧,今天也收获不少了,去把那边的陷阱收起来。”浴天指着不远处的小溪。浴血儿应了一声,那些都是没有发挥作用的陷阱,但并不代表它们失灵了,所以在处理这些陷阱时,浴血儿还是得小心翼翼的。

当他屏住呼吸收起最后一个捕兽夹时,此时在他的位置,小溪的景色一览无遗,清澈的溪水。

浴血儿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浴天,心里琢磨着洗个脸,毕竟一整天以汗洗面,恐怕现在是面目全非,受浴天一些影响,浴血儿也是很在意自我形象的。当他正打算走向溪边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周以来,和浴血儿打过交道的除了父亲就是各种动物,从来没有第三个人,所以浴血儿很是好奇。

那是一个女孩,年龄和浴血儿差不多,她半蹲在溪边,小手伸进溪水中,任由溪水划过她的手指。她小嘴上挂着浅浅的微笑,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就像两颗大宝石一般,柔滑的黑发披在双肩上。她就像浑然天成一般,仿佛来自这个景色,与这景色相辅相成,却让这溪边景更加美丽。

浴血儿两眼直直望着,他不知道什么算漂亮,什么是丑,但他听浴天说,他的娘亲是个非常美丽的人。

他琢磨着,是不是长成那个女娃娃的样子就算美丽呢?就在这短短的时间,浴血儿只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却没有开口询问那个女孩。

“血儿,咋们回家了。”远处传来浴天的呼唤,浴血儿这才不舍地走了回去,心中顿时有些后悔没和那个女娃娃说说话。正当他消失在丛林里时,女孩才抬头朝着浴血儿来时的地方看了一眼,眼神中略带着疑惑。

同父亲齐步同行,浴血儿心里还在想刚才那件事,他不停胡思乱想,她是从哪来的?去哪?肚子饿不饿?会不会射箭?直到回到家,他还未从思索中走出来。

浴天没有察觉儿子的异状,每天回家后他要都忙着处理猎物,烧水做饭。浴血儿要的就是等吃饭,然后洗脸睡觉。但今天小男孩心里有事,别说睡觉,就是饭也吃不下,平时他一顿能吃两只野兔。

望着父亲的背影,又看了看溪边,夕阳的光芒照亮浴血儿的小脸,他眼神中闪烁着光芒,看不出是好奇还是兴奋,总之就是一种向往。终于,他忍不住了。

浴血儿来到忙着收剥皮的浴天面前:“爹,我能出去走走不?”

浴天没有立刻否决,而是用严肃的语气问道:“哪儿?”浴血儿指着不远处:“溪边。”浴天回头看了一眼,道:“干什么?”

浴血儿挠了挠后脑勺,笑道:“出去走走,太闲了。”

浴天停下手中的活,低头想了想,一个周来浴血儿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除了打猎时间外,只有睡觉,小孩毕竟是小孩,总不能老关在家里。浴天又看了一眼溪水的方向,仔细听的话便有潺潺流水声,离父子两的家只有一百步的距离。

“好吧,”浴天拍了拍浴血儿的头,后者大叫一声,兴奋的扭头就跑,但是浴天的大手还在他头上按着,不得已又退了回来。“绝对不要跑远了!要是有什么事就大叫,听到没?”

浴血儿推开浴天的大手,食指在胸前打了个叉:“听到了,绝对不跑远。”

“去吧。”浴天笑道,浴血儿嘿嘿一笑,不等浴天做什么反应就跑了,浴天心中纳闷,不知道那小子要干什么,当他看到浴血儿背上弓箭时,才知道他是要在外练习射箭,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微笑。

迈着轻快的步伐,浴血儿来到了目的地。

他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仿佛马上见到的不是陌生人,而是一个要好的朋友。溪边景映入眼帘,再看到这个景象,他却觉得这里因少了什么东西而变得缺乏生气,当他目光扫过两岸时,失望的发现那个难忘的身影不见了。浴血儿心中顿时有些迷茫,他又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溪边,希望能在远处找到什么。

“你是谁?”银铃般的声音在浴血儿身后响起,但他没有心里防备,兴奋感又被紧张的情绪替代,一着急没站稳脚步,一头栽倒小溪里,浑身湿透。

浴血儿连忙站起身,目光迎上那对闪闪发光的宝石。两个小孩,一个在地上,一个在水里,就这么用好奇的目光相互打量着对方,不说一句话,足足互看了十秒。

女孩见浴血儿没反应,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来到溪边,看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发呆。浴血儿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爬上岸,自顾自的整理衣服。这时,女孩突然侧着头问道:“你是谁?”

浴血儿看了她一眼,没理睬。女孩柳眉一皱,觉得无趣,继续盯着溪水看。两人又僵持几分钟,还是女孩开口道:“你家在哪?“

某臭小子又没回答。

“我在问你话呢。”女孩有些生气,浴血儿犹豫了一会儿,手指着猎城,没有说话。女孩看了一眼浴血儿所指的方向,在他们的位置,隐约能看出猎城的轮廓。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向往,但是那种向往立刻被不属于她年龄的控制力掩盖了。

浴血儿似乎有发觉到女孩细微的变化,他一直装着不在乎那女孩,其实眼角的余光一直关注着。

浴血儿摸了摸鼻子,取下背后的弓,随意把玩着,摆出各种造型。女孩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像看待神经病一般看着他。浴血儿不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他只知道只要女孩关注他就行,于是更是卖力摆造型。

“你真的会用弓吗?”女孩一句话冒出来,浴血儿一愣:“那当然了,我是专业的猎户,怎么能不会用弓。”女孩对他的话不以为然,思索了一会儿,问:“你进过城吗?”

浴血儿点点头,女孩接着道:“城里什么样子的?是不是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浴血儿听她这么一问,立马来了劲头,但转念一想,激动的眼神又被假冒的无视替代。

“我为什么告诉你?”

女孩眉头一皱:“哼!随便你。”浴血儿见女孩真的生气了,心中有些着急,但碍于面子,他又不肯道歉,思索之时,正好看见对岸丛林中有野兔出没,心想着抓一只给她当作赔礼。说做就做,他抽出一只箭,立刻拉满弦,瞄准那只野兔。女孩这时也被他的举动吸引了,转头盯着他。

浴血儿心中想着浴天交代的事,敌不动,我不动。

一会后,他心中开始骂那只兔子了,你倒是快动啊,撑不住了.小胳膊开始不住的颤抖,额头留下几滴汗珠,他真的是尽力维持了。就在这时,那野兔终于动了,一个跳跃消失在草丛里,但是浴血儿的手也松了,那只蓄势待发的箭呈抛物线射了出去,掉进小溪里。

浴血儿顿时脸红脖子粗,在浴天面前做成这样也不会难堪,最多就是挠挠头,但在这个女孩面前他却丢不起这个脸,他也说不出为什么。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女孩站起身来,皓腕湿湿的滴着水,小手上握着刚才浴血儿射落的箭。她慢慢悠悠的来到浴血儿跟前,一言不发,拿过弓。浴血儿不知道她要干啥,但此时再让他威风也没那个底气了,只好乖乖松手。

女孩将手中的弓打量一番,忽然瞄向对岸的树梢,拉满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女孩大气都没喘,只听一物体掉落的声音,发呆的浴血儿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一只大鸟在地上一动不动,已是没气了,大鸟的身上有一直箭,显然就是刚刚射出的那支。

女孩把弓还给浴血儿,慢慢回到溪边,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浴血儿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那只鸟是被女孩射死的后,心里的震撼难以言喻。小孩到底是小孩,刚才自觉威风,当看到有人比他强的时候就不由缩头。

浴血儿不是缩头,而是谦虚,他屁颠屁颠来到女孩跟前蹲下,问道:“那个,你刚才是怎么做的?”女孩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浴血儿直点头。

“我为什么告诉你?”

“呃.”浴血儿突然愣了,挠着后脑勺,不知所措。

女孩半面转向他,叹了口气,用命令的口气道:“你先告诉我城里是什么样子,我再教你。”这次浴血儿没有丝毫犹豫:“行!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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