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抖威
闻太师辞别纣王,率10万大军离开朝歌,渡过黄河,过了渑池,走山路往青龙关进发。
这日来到黄花山,只见青松郁郁葱葱,山势十分险恶。山下一队人马,正在演练阵法,闻太师叹道:“山幽松翠,多好的一座青山啊,若是四境安宁,老夫来此别是一番心情。”这时,飞马奔来一将,喝道:“何人在此,敢来探我山寨!”
闻太师说:“老夫看此山幽静,欲盖一草庐诵经,难道你是这山寨主人不成?”
来将听说大怒,说:“我黄花山寨主邓忠是容不得人的,你休想占我山地。”说罢举铁钺劈下,闻太师闪过,只一个回合,伸手捉过邓忠,掼到草地上,喝令军士绑了。
闻太师说:“实话对你说吧,老夫乃是当朝闻太师,只因讨伐西岐,路过此地。将军也是个人才,你若肯随军西征,杀敌立功,亦不失爵禄之福。”
邓忠闻言,跪地叩头,说:“久慕太师大名,今日目睹尊容,实在是三生有章。我还有3位兄弟,现居山寨,若太师不弃,我去召来,追随太师,一同去西征立功如何?”
闻太师说:“如此最好不过。”于是亲自松绑,邓忠拜辞而去。不一时,飞来四将,甚是英勇,一齐来到太师面前,下马跪拜,自报家门:“末将邓忠、末将辛环、末将张节、末将陶荣参见太师。”
闻太师大喜,说:“众将平身。你等可告谕众人,愿随征者留,不愿者去。”
四将领命,告谕众人。此得8000人马,粮草无数,编入队伍。闻太师又添新生力量,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西岐境界,就在丰邑城南郊安营下寨。
第二天清晨,闻太师见阵。姬发闻讯大惊失色,急忙召集西周文武商议对策。
姜尚说:“朝歌闻太师率十余万大军来伐,声势浩大。但是,朝歌兵力全集于此,朝歌却空虚了。因此,存亡在此一战。诸文武不可不勉力。”于是,姜尚亲领西周诸将出城迎战,见闻太师,说:“太师远来,卑职姜尚介胄在身,不能全礼。”
闻太师说:“原来你就是姜尚,可知罪吗?”
姜尚说:“我上尊王命,下顺民意,佐守疆土,未敢妄为,不知有何罪?”
闻太师说:“你只会花言巧语,蛊惑人心,全不认罪。当今纣王至尊,你不遵君命,弃官潜逃,擅立武王姬发,此欺君之罪一也;你接纳叛臣黄飞虎父子,图谋不轨,此叛君之罪二也;你抗拒天兵,杀戮朝廷命官,大逆之罪三也。有此三罪,还不下马伏诛,更待何时?”
姜尚正要狡辩,闻太师大喝:“谁给我拿了这反贼!”一语未了,早有邓忠等四将一齐杀向前来,姜尚急忙指挥西周兵将上前迎战。
间太师见了,身先士卒,挥舞双龙青铜打将鞭,杀入西周阵地,遍打西周兵将,如入无人之境。飞骑来到姜尚面前,只一鞭,便把姜尚打下坐骑。
闻太师正要再打时,打将鞭被一大铁棍架住。原来是鬼方雷震前来助战,姜尚才免于一死,急忙号令收兵回城。
闻太师率兵将追杀一阵,得胜回营,大宴将士,说:“诸将饮宴,适可而止,不可贪杯,小心姜尚夜里劫营。”
闻太师一面安排防务,一面派人回朝歌向纣王报捷。
长城被毁
姜尚挨了闻太师一鞭,忍痛召集西周众将,见鬼方雷震助战,精神大增,当夜三更时分,率西周兵将悄悄出城劫营,虽然闻太师早有准备,怎抵得雷震铁棍,横扫干军如卷席,只好率兵后退丰邑城七十余里,收住阵脚,安营查点人马,损失二万有余。
闻太师在中军帐,叹息说:“老夫一生,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今却被姜尚匹夫挫败,实在可恨!”
弟子吉立说:“曾听老师说,有十绝阵法,十分厉害,何不此时派上用场,与姜尚斗阵,以决胜负?”
闻太师说:“这十绝阵需得十位师友相助,方可成功。当今之计,只好我亲自请十位师友前来助阵破周了。你等谨守营寨,切勿声张,我立刻动身,不日即归。”
闻太师安排就绪,到金鳌岛请来秦完等十位师友,就在岐山脚下演练十绝阵,各有名目。第一为“天绝阵”,第二为“地烈阵”,第三为“风吼阵”,第四为“寒冰阵”。第五为“金光阵”,第六为“化血阵”,第七为“烈焰阵”,第八为“落魂阵”,第九为“红水阵”,第十为“红砂阵”。
“十绝阵”演练已成,内藏无限杀机。闻太师遂派邓忠进丰邑城下战表。
姜尚接战表展看,只见上面写道:征西大元戎闻太师言:自古以来“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西岐无故造反,得罪朝廷,为天下诸侯共讨,虽加征伐,不知悔过,反而恣意强暴,抗拒王师,杀戮朝廷命官,罪不可赦。今特摆下十绝阵法,与尔等决一雌雄,战表到日。即定战期。
姜尚阅罢,将战表呈与姬发。姬发说:“这如何是好?”
姜尚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主公就批三日后会阵。届时,自有破阵之法。”
第三日这天,姜尚率西周文武来破十绝阵。正观阵之际,只听商军阵中,号炮连响,喊杀声惊天动地,闻太师在众将拥簇下,立在阵中,鞭指姜尚大呼:“姜尚匹夫,有何能为敢闯我阵!”
姜尚闻言大怒,挥军直冲“天绝阵”,左冲右突,不一会儿,便晕头转向,西周人马尽被卷在阵中,死伤过半,姜尚亦被打得失魂落魄,幸亏羌伯、雷震等人护住,杀出一条血路,逃回丰邑城。一连数日,紧闭城门不战。
这日,姜尚与姬发商议破阵之策,姬发说:“这十绝阵”难道就破不了吗?”
姜尚说:“若破此阵,非主公亲自上阵冲杀不可。,然而阵地厮杀,我怕主公不测,所以不敢提议也。,”
姬发说:“有周兴亡,此战至关重要,我又何惧个人安危。”于是,姜尚调兵遣将。姬发率西周众文武倾城出动,又有羌伯、鬼方伯等助战,从“天绝阵”打起,经过激烈的殊死搏斗,姬发九死一生,终于破了闻太师所布下的“十绝阵”。
闻太师大怒,提鞭纵马,高叫:“姬发小儿,妄自称制,反叛朝廷,今日老夫与你决一死战。”举双龙青铜鞭打来。姬发身边太颠、闳天、南宫适等众将急忙拼死护住姬发,同住闻太师大战。闻太师抖擞精神,鞭打处血肉横飞,西岐众将死的死,伤的伤,闻太师正欲擒杀姬发之际,忽见营盘火起。
原来姜尚带人马放火烧了闻太师军营。闻太师只好率众将退往梦佳关。
闻太师正行之间,路遇伏兵,雷震截住去路,一铁棍将闻太师坐骑打为两截,闻太师跌落在地,雷震举棍打来,辛环急忙护住闻太师,雷震一棍将辛环打死。
闻太师急忙举鞭步战,被逼上绝龙岭,雷震命鬼方众人将山四面围定,放起大火,烈焰冲天,劈啪作响,闻太师左冲右突,逃不出火海。仰天长叹:“我带十余万商军西征,没想到惨败如此,弟子、副将俱殁,连坐骑也死了,此诚天绝商祚,非老夫征伐不用心之过也!”说话之间,烈焰吞噬了一切,闻太师大叫一声,倒在火焰之中,以身殉国。纣王的长城毁了。
纣王赌乐
纣王在朝歌,先接到闻太师西征首战大捷的战报,心中高兴,以为闻太师西征稳操胜券,西岐从此平定,可以坐享太平之福了。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到了初冬时节,北风刮起,寒气侵人,纷纷扬扬下起雪来。
这日,纣王一时兴起,携妲己径上鹿台赏雪,命左右排宴,烫上热酒,奏起音乐。
纣王携妲己凭栏远眺,只见朝歌内外,银装素裹,千树万树,梨花绽开,好…派白皑皑大地。纣王看了一回,说;“王后,何不就此时唱一支小曲助兴?”
妲己说:“妾唱一曲,君王可饮3杯否?”
纣王大笑,说:“予一人畅饮七日七夜不醉,3杯酒何足道哉?你唱来听就是。”
妲己唱了一曲。
纣王欢悦,连饮3杯,举目四望。忽见西门外有一老一少,蹬水过护城河而来。那老者赤足下水,全无冷惧之色,行走水中,健步如飞,来到对岸,坦然自若;又见那少年,畏畏缩缩,蹑足水中,战战兢兢,步履艰难地来到岸上,瑟缩一团。
纣王看了,问妲己,说:“王后,你看那过河的两个人,年轻人如此瑟缩怕冷,那老者却不怕冷,是何故也?”
妲己说:“我与君王再赌一回如何?”
纣王说:“如何赔法?”
妲己说:“就以刚才过河的那一老一少为赌。你猜是那老人的骨髓满呢?还是那年轻人的骨髓满呢?猜错了,罚酒3杯。”
纣王说:“老者虚耗殆尽,年轻人骨髓满。”
妲己笑着说:“老者虚耗,似为常理。但臣妾以为此老者骨髓满,那年轻人骨髓虚。”
纣王说:“少者壮,老者衰,自然之常则,岂有反常之理?”
妲己说:“君王不知,那老者是青年父母所生,精血气盛之时交媾孕育而成,故精血充沛,骨髓盈满,虽到晚年,遇寒冷而不惧也。至于那年轻人惧冷,定是暮年父母所生。暮年父母,精血不足,勉强交媾结胎,其子骨髓不满,虽年壮而实则已老迈矣,故遇寒冷而畏缩。”
纣王说:“予一人不信。”
妲己说:“不信,差官去拿来,一验便定输赢。”
纣王遂派武士将那过河的一老一少拘来。
那老者说:“我一生老实忠厚,不与人争,不欠人债,何故拿我?”
那少者说:“我奉公守法,未做贼为盗,何故拿我?”
武士说:“君王要见你二人,有好事临头也未可知也。”
纣王见那一老一少来到面前,喝令武士:“砍掉二人腿骨拿来予看。”
那一老一少大呼冤枉,不容分说,老少各去一腿。不一时,送上来验视,果然老者骨盈,少者骨虚。
妲己鼓掌说:“我赢了,罚君王3杯!,’
纣王说:“王后真知灼见,高人一等,予自叹不如。”说罢连饮3杯。可怜那一老一少,无辜遭此惨祸,终身残疾了。
纣王喝罢3杯美酒,又来了兴致,见一孕妇走在街上,说:“予再与王后赌一回如何?”
妲己说:“以何为赔?”
纣王手指那孕妇说:“王后,你看那孕妇,腹内所怀婴儿,是男是女?
若说得对了,予再饮3杯。从今以后,凡是爱后所言,无不听从。”
妲己说:“君无戏言。臣妾猜那妇人腹中所孕是个男孩,面向外站在母腹之中。”
纣王于是再命武士将那妇人拿来,剖腹验婴。
那孕妇大呼:“无罪。”嚎啕大哭也无济于事,腹开婴出,果如妲己所言。
纣王服输,又饮三杯。
纣王剖腹验婴,孕妇哀嚎之声传到文书房。箕子、微子、上大夫孙荣等惊问:“何人哀嚎如此之甚?”
左右回禀说:“君王与苏王后在鹿台赌宴。王后说:‘此妇腹中为男婴,面外而站’,君王不信,故剖腹验视,孕妇哀嚎。”
箕子听了,拍几大骂:“无道昏君!方今西歧日盛,太师西征,胜败未卜,还有心情拿百姓生死赌乐?社稷不久将成废墟了。待我面君去也!”
微子说:“我与汝同往!”
箕子、微子怒气冲冲,直登鹿台见驾。
箕子来到纣王面前,俯伏大哭,说:“受辛竖子!大邑商六百年基业,难道就毁在你这不肖子孙手里吗?西岐反叛,你却不思戒惕修省,唤起民众同仇敌忾,保家卫国,却敲骨验胎,无端造孽,让天下人谤议,你有何面目见先王之灵!”
纣王闻听箕子之言,恼羞成怒,说:“西岐叛商,已有太师征伐,不用多久,即可凯旋。今日天降瑞雪,偶见涉河老少,行步异样,验骨决疑,剖视孕妇,以验阴阳,有何不可?你依老侮君,妄言先王,该当何罪?”
箕子顿首说:“我听说,人乃天地间万物之精灵,受精血孕育,采灵气而生,十月坐胎,一朝分娩,20年始成人,肤发身体尚不敢损伤,岂可轻易无辜致死?今君王上不敬天,下不爱民,臣恐一旦诸侯反叛,兵临朝歌,百姓谁肯出力守城?民众必争相献城,夹道欢迎,只盼君王易位。自古以来,与百姓为仇,被虏被杀,理所当然。我是你叔父,你死不足惜,只可惜商族后裔为他人所掳,宗庙被他人所毁,宫殿为他人所占,百姓成他国之民,府库珍宝财货为他人拥有,于心不忍。”
纣王听说,暴跳如雷,大喝:“老匹夫,依老卖老,如此咒予,竟拿亡国之君比予,放肆不敬如此,快推出去打死!”
箕子大叫:“老夫死不足惜,只可惜你已过不惑之年,却如此昏乱败国,终成亡国之君。亡国之君,败如贼寇,受后世讥谤,万恶集于一身,虽倾江河之水,也难以洗刷恶名了。”
纣王捂住耳朵不听,连声喝令武士:“快推出去打死!快推出去打死!”
微子见状,大呼:“武士住手!”与孙荣等齐趋上前,俯伏泣奏,说:“箕子忠良,有功社稷,虽说言词过激,实为君王国家,今若诛杀宗亲股肱,杜忠谏之口,朝歌危矣!臣等耽心君王安危。愿君王醒悟,怜赦箕子,褒忠谏之名,人心可安,苍天可佑!’,纣王见微子等人诤谏,转念说:“看在宗亲的份_卜,赦箕子不死,削发为奴,囚于羡里,以示君威图法。”
微子等见如此光景,知道纣王不可再谏,下了鹿台,大哭,说:“商朝基业,将丧在纣的手里了,如之奈何!”
微子哭了一同,来到祖庙,背着先王神主牌位,连夜潜出朝歌,隐姓埋名,避居山林去了。
次日,有司上殿报告:“微子殿下封了府门,不知往何处去了。”
纣王闻报,说:“微子年纪也大了。随他去吧,省得在朝多事。”
自从微子隐退以后,朝中许多贤能之士先后辞官隐居,纣王全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