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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海上侦察

“小三。”

“嗯?”

“你看前面水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好像是根木头……上面好像还有个人吧?”

说话的两个人是威风海盗团的两个成员,一个是温小三,团里的操船手,一个叫虾爬子,一个新来的永远拿围嘴围住脸的家伙。他们两人奉团长的指令到海面上看看情况,这是因为前几天回来的海盗团都说最近海面上不太平静,总能看见东风港派出来的水兵,好几家海盗都没敢动手就撤回岛里了,所以团长干脆就按兵不动,决定先看看情况再说。

“过去看看。”虾爬子站在船头背对着小三说道。

“那你他娘的倒是过来帮我摇两下船啊!”

“啊对对!”

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把着船桨,口里轻声喊着号子把船慢悠悠的摇到了浮木前。虾爬子把船桨一扔,两步就窜到了船舷边上,一边趴在船边上往下看,一边大声招呼温小三给他拿盏灯过来。温小三虽然不乐意,但还是点好了灯给虾爬子送了过去。

“救……”

小三正走到半截,两人就隐约听到海面上有人在呼救紧接着就是一声闷响。小三赶忙跑到船边,一边扶着船舷探出半个身子,一手提着灯左右搜寻,试图看清浮木上的情况。

“这能看清个屁,我下去瞅瞅!”虾爬子说着把上衣脱掉,像个蛤蟆一样蹦下了水,“咕咚”的一声就消失在了黑漆漆的水面上。

“虾爬子?!”小三见虾爬子不见了,身边又黑漆漆的,说起话来有点发颤,“虾爬子?你去哪了,别吓我啊!他娘的……”

“吼个屁!把灯给我!”虾爬子下水后几下蹬出水面,刚出来就听见温小三哆哆嗦嗦的在叫他,心里想着这家伙真是胆小,纳闷团长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娘炮。

“诶!”小三一听有回应了,赶紧找了根绳子把灯拴好顺了下去,“你可小心点……”

听了小三的话虾爬子差点没吐出来,干脆也就懒得搭理他了。拿到灯后,虾爬子一手举着灯,一手划着水,慢慢游到了浮木旁,前后瞅了几眼却什么也没找到,心里骂着娘便准备往回游。正游到半截,虾爬子就发现身边的海面上一个劲的冒气泡,正纳闷着就被什么东西猛的撞了一下,整个人都飞出了水面。

德博湾渔产丰富,沿岸的城镇大多依靠捕鱼为生,也有不少人因此发家致富,不过单凭捕一些小鱼小虾是不可能挣到大钱的。在中心城,王国的达官贵人都对一种鱼类趋之若鹜,一种神秘的肉食鱼类——大嘴鱼,而大嘴鱼最早出现在餐桌上是在30年前。一个居住在白银镇的渔民在一次出海捕鱼时不慎撞坏了后浆,趁着夜色返航的途中偶然发现了一只搁浅在礁石上的怪鱼,等他返回镇子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带回来的鱼正是传说中的大嘴鱼。一名自称来自顺风港的商人花了一笔巨款买下了渔民手中的大嘴鱼,而这位渔民也因此发家致富,搬离了白银镇,只是后来并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而大家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神秘的大嘴鱼原来是昼伏夜出,因此不少渔民也开始选择在夜间捕鱼,为的就是能抓到到一只这种能够让人一夜暴富的大嘴鱼。夜间出航捕鱼的人变多了,也使得海盗们的选择变多了,手无寸铁的渔民无心反抗海盗,只得乖乖交钱,而海盗们也因此尝到了甜头,海盗的队伍也逐渐壮大起来。而渔民们所不知道的是,这种只在夜间活动的大嘴鱼还有另外一个特点,也是十分危险的特点,它吃人。和其他肉食动物不一样,大嘴鱼并不是一个耐心的食客,它不会一点点把猎物撕碎,然后在由猎物的血液构成的酱汁中慢慢享受鲜肉在口中融化的感觉,而是张开它的大嘴,趁着猎物不动的时候一口将其吞下。但当遇到移动的猎物时,它则会待目标不注意,用它坚硬的头部把猎物撞晕,而这会的虾爬子则不幸的成了一只大嘴鱼眼中的猎物。

虾爬子被撞的直接就飞了出去,手里的灯抓不住了,落在水面上发出“呲呲”的响声。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温小三被吓得不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水上已经没了动静。温小三懵了一会然后赶紧跑到船舱里取了一盏灯和一把手枪,哆哆嗦嗦的拿枪喵着虾爬子被撞的水面。

“虾爬子?虾爬子你人呢?虾爬子你他娘的别吓我!”

见没有反应,温小三心里越来越怕,额头上、手心里、就连屁股沟里也全是汗,但他突然转念一想:我这回逃跑岂不是易如反掌?

温小三原本不是海盗,18岁那年,也就是3年前,他和几个朋友趁着夜色从镇子里的商店里偷了几瓶好酒,担心回家被人逮个正着便驾着自家的渔船跑到了海上,计划着把酒喝光了再回去,却没曾想碰见了海盗。几个海盗上来后发现船上除了几个毛头小子就是一堆破破烂烂的渔网鱼线,心里不爽的很,琢磨着揍这些小子一顿就走人。几个小孩子里面有一个是温小三的弟弟,温小四,从小就崇拜海军,想当一名水兵,当这些海盗登船的那一刻他便偷偷把匕首藏在了袖子里,蹲在船边,把头埋在胳膊里随时准备反击。等其中一个海盗走到跟前叫温小四站起来的时候,他故意低声嘟囔了几句,海盗没听清便探头过去问。等海盗脑袋一靠近,温小四突然抬起头,胳膊一抖甩出了匕首,紧接着便猛地一刺,稳稳当当的把海盗的脖子开了一个口袋,顿时间血流满地。旁边的温小三和几个孩子都吓坏了,心想这回死定了,但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海盗并没有立马杀了他们。一个带着鸡毛掸子的海盗,也就是毛倔驴,拦住了几个要杀掉温小四的海盗,然后命令他们把几个小子绑起来带回了死鱼岛。回到死鱼岛后,温小三和剩余几个孩子被倒挂在房梁上,而温小四则是被直挺挺的绑在一根木头上。随后,毛倔驴用他那根住着鬼的鸡毛掸子玩命的抽温小四,抽烂的地方撒上盐,没有反应了就撒酒,晕过去了就往嘴里灌热水,热水不管事情了就拿烙铁烫脚心、大腿内侧、或者一切还没被抽过的地方。等温小四奄奄一息的时候,毛倔驴就问温小四认不认错,而温小四则是轻声说了句“哥哥救我”。毛倔驴正要继续虐待温小四,却被一个圆滚滚的大汉叫住,接着一个体型消瘦的男子拎着一把大刀走到几个孩子面前,问他们谁是温小四的哥哥。几个孩子早就被吓得失了魂,谁都不敢答应,而问话的男子则是手起刀落,斩掉了一个孩子的脑袋,问一遍还不答应便再斩一个。温小三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杀,自己的弟弟又半死不活,吓得大声承认自己是哥哥,心想自己死了就算了,不要害了朋友。可拎着大刀的男子看了温小三一眼,乐了一下,紧接着便把剩下的几个孩子全都斩了。温小三见状便嘶喊了起来,大声责问男子为什么还要杀人,自己都已经承认了,而杀人的男子则是淡淡的说:“我们是海盗啊小宝贝。”温小三听了这男子的话“呜呜”的哭了起来,而叫住毛倔驴的大汉则是慢悠悠的走到了他的面前,问他会不会开船,小三则是点了点头,随后便被放了下来。大汉站在温小三的面前,先是夸他还算有点骨气,随后便让他驾着自己的船回去带着钱来赎他弟弟。小三也顾不上别的了,扭头就上了船,玩命的往外划。死鱼岛位于博得湾中部群岛的中心地带,岛与岛之间礁石遍布,船只很难进出,但更要命的则是那永远不散的大雾。过去几十年中,王国海军多次尝试围剿海盗,都是因为这大雾无功而返。有的船只遇到礁石沉没,而更多的则是整只船队被大雾冲散,然后被海盗团逐个消灭。抓住温小三的海盗其实根本没打算留这帮孩子活口,而让小三回去也只不过是骗他的,因为他们笃定这小子肯定走不出这边迷雾,用不了多久就会沉没、淹死、然后成为一具浮尸。可过了没几天,温小三突然鼻青脸肿的出现在死鱼岛的海港,手里带着一袋子从别人那里抢来或偷来的珠宝,想要赎回他弟弟。当海盗见到温小三的时候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紧接着胖男子和瘦男子相视一笑,然后就下令绑了温小三,因为他们知道,温小三这孩子既然能够自由穿越这片复杂的海域,那么他绝对是操船的天才。在地牢里,温小三从一个海盗那里得知自己的弟弟,也就是温小四早就已经被扔到了海里,而他们也根本不打算拿到什么赎金,一切都只是骗局。胖男子在随后的日子里多次来到狱中,好吃好喝的供着小三,还假装哭哭啼啼的向小三道歉、谢罪,为的只是收下小三这个人才,而小三则是一直不答应。胖男子见劝说不成便恼凶成怒,叫来毛倔驴叫他逼小三答应。之后的几天,小三受尽折磨,而他也逐渐意识到,如果这么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如果活下去说不定还有报仇的机会,接着便假装崩溃应承了下来成了海盗团的一员,而他这一呆便是3年。

小三在过去的3年里不是没有逃走的机会,有一次他灌醉了寨子里的人,驾着小船返回了镇里,却发现镇子早就成了一片废墟,等他找到海军说了自己的情况,却被告知王****现在无力镇压海盗,而小三则不得不返回了死鱼岛。回到了岛里的小三无时无刻的关注着王国的情况,当他偶然遇到一个被擒获的水兵并得知王国东部大陆已经稳定下来之后,他便一直计划着逃跑,然后带着海军回来把这帮海盗一网打尽。在等待了几个月后,这次特别的侦查任务给小三提供了一次绝佳的机会。他把枪一扔,跑到船边收起了船锚,展开了主帆,准备向大陆的方向逃跑。当他刚转过身准备去调整船舵的时候,却发现船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虾……虾爬子?!”温小三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船边的人没说话,只见他走到船的另一侧捡起了地上的衣服,然后取下了腰间的刀,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小三面前。待小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脖子已经被一把刀死死的顶住了,血顺着刀刃缓缓的流了下来,而拿刀顶着他的人正是刚才被撞飞的虾爬子。

“虾……虾爬子,你冷静点……”

“你要去哪?”虾爬子冷冷的问道。

“我我……我见你没了就想赶紧回去叫人救你啊!”

“回去?你回去我命早没了!而且……”虾爬子抬头看了看帆位,又扭头看了看月亮,“而且你这不像是要回岛里啊……”

小三心想不好,可能虾爬子已经发现自己的意图了,当他正准备要夺刀的时候,却发现一直围在虾爬子脸上的围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而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虾爬子的脸,一张瘆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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