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逝轻整理仪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是皮相稍微好些罢了,哪有他们说的那么倾国倾城?
穿戴好后,便一人走出宅子。萧凝落想跟随花逝轻一同前去,却被她拒绝了。萧凝落的性子有些急,既然是拜访,何必让主人觉得来者不善呢?
“这位小哥,可否麻烦您去通报一声?”
“好好好……”一见来者是住在对面的那个女子,门口的阍人也机灵起来了。就是因为在皇子府看门的可以时不时“光明正大”的巴望两眼,这两天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来应这看门的差事了。
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出来通报了。
花逝轻跟着仆人一起走进去,却连个二皇子的人影都未曾见到。
引路的人带着花逝轻走到回廊的入口,便不再向前行了;“小姐,这再往里的路,小的就不便进去了。除了打扫的家仆婢女,就只有无风、无雨、无云、无月四位可以进入了。您看..”
“好,既然你不方便,我也自不会给你们惹些不必要的麻烦。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走的。”那下人心底下也是万分感激,这位姑娘如此美丽动人,有心地善良、体恤下人,可比那不把他们当做人对待的苏嘉郡主强上千万倍!
“你是何人?”那个家仆刚刚退下,不知从哪冒出个男子来,花逝轻在楼阁上曾经看过这二皇子的尊容,充满了帝王之气,面容也是十分俊朗,这貌似不是卿未殿下,这男子虽说也算得上美男,可是却感觉流里流气的。
“小女子是住在街对面宅子里的,想来..”
“好了好了,你自己找吧,殿下可能在书房,也可能在寝殿,也可能根本就不在府中!”这..确定要让她自己找吗?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这可..
花逝轻摇摇头,苦笑着说;“这位小哥,还是你带我去找吧,私自闯进去恐怕不太好。”
那人不耐烦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来,抛到空中又接住,道:“要是碰见别的男的女的,就说无云让你进来的便是,这不,我还得给苏嘉郡主送东西去呢!”
说罢,一个腾跃翻上房梁,再跳到屋顶,只听见几声轻轻地瓦砾碰撞的声音,渐渐消散。
无云?那个引路的人说过,有无风、无雨、无云、无月四位。这无云性子不亚于自己的萧凝落!可这萧凝落,当真是自己的人吗?她是师傅的眼线罢了,保我周全,窥我言行。
无疑了,那卿未殿下和苏嘉郡主应该就是恋人关系了。花逝轻虽未有喜欢的人,却也看过原来翡翠坊(她长大的妓院)里有的姑娘,为了相爱之人不顾一切。虽然那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凭真本事吃饭,可探听的消息多了,又怎么能让你活着带走这些鲜为人知的秘密呢?
如果她成为太子妃,让卿未殿下成为太子,岂不是要活生生拆散一对眷侣吗?这恶人她却是不得不做了,看来自己注定是不得好死了把?
花逝轻四下寻找着,在这灯光下观赏这灯火荧荧美轮美奂的皇子府。
这应该是书房了,可四下依旧无人,连门也是开着的。
门外对着几株海棠,开的正好。记得自己和师傅住的别院也是种了许多红色的海棠,后来因为自己喜欢桃花,便又谴人种了些桃花在院中。只是那几株桃树年月太少,花也开得有些不成气候,不比那海棠开的明艳。
花逝轻折了一枝开得很盛海棠花,放在书房的书案上。点了书案上的红烛,抽出案下的红笺写道: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本打算留下字条就放下礼物离开的,没想到透过窗子看见不远处的花园中隐约有人影。
在花园的一棵树下,地上还有几个酒坛子。
“花逝轻见过二皇子。”
“母妃……”
花逝轻没有听清,眉头却是微微一皱。
“花逝轻见过二皇子。”
卿未这才回过神来;“本王今日有些醉了,就不留姑娘了,姑娘请回吧。”
花逝轻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如此直白罢了。
“既然已经醉了,再多一个醉人又如何呢?”
卿未微怔。
但他并没有醉,若想成大事,时刻都要清醒。
花逝轻将礼物放在了地上,轻轻的挑了挑眉;“民女只是想拜谒一下您这位尊贵的邻居,仅此而已,别无他意。小女子自知皇子殿下什么都不缺,一般物什也入不了殿下的眼,只是倾心做了一些糕点,还望殿下品尝,以助殿下好兴致。民女告退。”
卿未眼底闪过一丝诡谲,这女子看上去便知其城府颇深,不可不防。可是,又有许多人不也是一样?看上去纯良无害,实则让人毛骨悚然。倒不如让人明白你是怎样的人,想交者自然会交,不想交者自然就防。
“不是说一起喝一杯吗?姑娘若不嫌弃,就坐吧?”说罢,提起酒坛子仰头一贯。
“嫌弃小女子可真是不敢。小女子不胜酒力,怕是不能陪殿下尽兴了。况且这月黑风高的,孤男寡女多有不便。有的愁,再烈的酒也是解不了的,多饮伤身。”说罢,花逝轻转身收了收衣领;“夜凉了,殿下多穿件衣服。”
刚才不是说要陪他一同醉的吗?这女子……
“何以解忧?姑娘莫不是能解本王的忧?”
“民女此行,只是给殿下送些见面礼而已,至于能为殿下解忧的,那位苏嘉郡主不就足够了么?”说罢,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轻儿姑娘,改日本王再去拜谒。”
花逝轻没有作声,径自离开了。轻儿二字只有师傅这样叫过,师傅每每叫她,她都是摒气凝息的,而听他叫她却有些心里凉凉的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