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花逝轻便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了。不同于在翡翠坊的那些形色酒肉之声,而是一些叫卖声。
“小姐可睡好了?”萧凝落一大早就出现了,靠在窗户边。
“还好。”一个侍女打好水,花逝轻洗好脸之后开始梳妆。
“这府邸这么大,小姐为何不选一间安静的?偏偏要住在临街的这间?”那个打水的侍女问道。
萧凝落眼光一下子飘过去,那女子一下子便不敢说了。
“可能是因为喜欢吧。听到的多,看到的也多。”花逝轻照着镜子看看头上的花。“凝落,能帮我去把翡翠坊的素素带来吗?那是我的贴身侍女,我还是习惯她来照顾我。”
萧凝落点了点头,转身要走,花逝轻又拂在她耳边私语了什么。
楼下又聚了好多人,有平民百姓,也有王宫贵胄。大抵都是听了些什么关于花逝轻美貌的传言吧?想来一睹芳容。
“这里怎么有这样多的人?”一大早苏嘉郡主便跑来了。
门口的阍人对苏嘉郡主说:“郡主您不知道,这不,对面那座宅子搬来了一个美人!都说是‘京中第一美人‘,依我看,说是‘梁国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越说越玄乎!你可知道是真的?”
“当然,昨个晚上那姑娘来了还是小的接应的。”
苏嘉郡主眉心出现一条浅痕,什么也没说。
同样,一辆华丽的马车被人群挡住了去路。
风吹过马车,掀起帘子一角。
马车里坐着一位衣着华贵而且面色从容的女子。那女子的端庄沉静,像极了花逝轻死去的母亲。
“怎么了?”那女子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而不含一丝愠怒。
待车夫说明真相后,那女子也只是不禁一笑,并没有遣散人群过市的想法,而是打算绕道而行,还嘱咐车夫不要惊着众人。
花逝轻从宅邸走出来,萧凝落在后面举着一把画着桃花的伞。素素好言相劝让众人各回各家,见到花逝轻真容的才略带欣喜的离开。
苏嘉站在皇子府门口,目睹了整个过程。眉眼稍微敛了一下。
更有甚者,让人啼笑皆非。
一个身材壮实,膀大腰圆的女子拎着一把带血的菜刀气冲冲的走过来,在人群中寻觅了一会儿,拎起一个围观人的耳朵,破口大骂;“你这杀千刀的何二!老娘一眼没看到就给我跑这么远!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那个何二疼得咿呀咿呀的叫喊,众人也哈哈大笑。不知是谁说的;“这不是城东买猪肉的何二嘛?背着老婆跑城西来看美人啊!”
那个皇子府的阍人也凑热闹说着;“这花逝轻姑娘可不光是人长得好看,心也是一顶一的好啊!对待我们下人也是从不端架子!”
苏嘉郡主气得压根痒痒,你一个看门的哪那么多废话!花逝轻性子那样傲冷,一般人入不了她的眼的,怎么可能和你个下人聊得热络?
“这天天有这么多人聚在皇子府门口,难免有人图谋不轨,想趁机对殿下做些什么也未可知,明天叫我爹派些御林军来戒严吧?”苏嘉郡主声音提的高高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众人觉得无趣,便四散了。
皇子府?“程伯,可到了皇子府?我也是好久没去看看我这二弟弟了,扶我下车吧!”
花逝轻从旁经过,看这女子气度不凡,约莫也就二十几岁吧,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便搭了一句话;“方才给姑娘带来的不便,耽误姑娘出行了,还望您见谅。”
“哪里的话,听刚才的情势,姑娘长得一定倾国倾城,可惜我这眼睛不中用,看不见罢了。”那女子说话间,用自己的两手阖住花逝轻的双手。花逝轻一度想抽走,却不知为什么,感觉她并无恶意。
车夫从后面推出一个带两个大轮子的木椅,小心翼翼地让那女子坐下。那女子方才就是被人抱下来的,应该是腿脚不好。
苏嘉郡主一看见那女子便急忙扑下来迎接。不了一下子踩空,索性拉倒花逝轻!便扯着花逝轻往下倒。
这一幕不巧被刚刚回来的卿未殿下看见了。
一见卿未,苏嘉郡主立马改了画风:坐在地上大哭;“这位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推我!表哥……好痛啊……”
花逝轻眉头拧着,都不知如何辩解。卿未一个健步冲过来,抱起苏嘉郡主,恶狠狠的瞪了花逝轻一眼,俊美的脸上写满了愤怒,还有不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若再敢伤害嘉儿一分,我便手刃了你!”
花逝轻性情高傲,虽然不悦,却也不流于表象。
“分明是她自己摔的!小姐您没事吧?”素素扶起摔在地上的花逝轻,仔细看着有没有摔坏,并担了担灰尘。
“大姑娘,凝落现在就去杀了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说罢,萧凝落便要往皇子府里冲。
那女子蹙着眉毛,摇了摇头;“嘉儿还是那么胡闹,还不是卿未和苏侯爷宠的?”
之后又关切地问着;“姑娘可否伤着了?有无大碍?”
“无碍,只是破了一点皮而已。”
花逝轻也觉得奇怪,这女子定不是寻常人。她言谈举止一看便知系出名门,言语间对卿未殿下和苏嘉郡主更是有一种亲切又透着无奈的感觉。花逝轻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总之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和她若有些胜过寻常人的关系,百利而无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