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福了福身:“臣妾失礼了,愿圣上恕罪。”
子言扶起公仪婉。
春衫轻薄,子言指尖的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至婉的全身。
子言笑言:“第一次见你如此可爱。”
竟有几分像浅儿,只是这句话憋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毕竟,有事相求。
殿内红烛恍惚,公仪婉墨发垂至脚踝,一对眼眸闪着紧张的神色,骨肉均匀的小手泛起了虚汗。
半晌,竟有人搬了一个鸳鸯戏水的屏风入殿。
还是自己想多了。
两人隔着一个屏风,红烛熄灭。
公仪婉直勾勾地看着那屏风。
一对鸳鸯,也是极好的颜色,极好的春景,也应是极好的温暖的感觉。却无端的寒意倍生。翻了个身,索性不去看他。
“你知道前前任菁王的事吗?”轻描淡写的一句。
本并未抱多大的希望,只是试一试的态度。
“你想知道什么?”公仪婉缩在被子里身躯僵硬了一下,手紧紧的握拳。
“哦?朕想知道什么婉儿你应该很清楚。”明明是在求公仪婉,态度还如此强硬。
“我真不知道。”公仪婉笑言,笑得十分轻佻。
“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语气间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哦。我只知道浅儿的父王是被我的父王杀了的,至于她的母后怎么死的,父王为何杀他我一概不知。我还在好奇,以父王当时的力量怎么可以和当时的皇上抗衡。肯定有人相助,那这个人,我就不知道是谁了。”提起往事,公仪婉似乎对浅儿的父皇挺有好感的。
浅子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原来她不知道啊。
半晌,道:“早些睡吧。”
自己翻身睡了。
本有几分睡意的公仪婉被他这么一问,睡意全无。
子言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一向是怕伤害到公仪浅,以及两人和睦的关系。可是这对公仪浅没有什么伤害。莫非,那个助父王一臂之力的人是,浅子言的父皇。
被自己这惊奇的想法吓到,也不想再去多想,睡了。
公仪婉半梦半醒间,听见子言起身穿衣的声音。含糊的问了一句:“浅子言,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回答她的只是无限的寂寥。
而此时的公仪浅正和太后娘娘对弈,下的兴致正好。
门外太监报:“皇上今个在皇后娘娘那睡下了。”
本胜算在握的公仪浅,手一抖,抬眸,对上太后意味深长的眼神。
“啊,浅儿你输了呀。下棋讲究的是心静和心净。不要那么急,凡事都会有结果。老天不会亏待你。”望了望窗外说:“明儿再下吧。也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公仪浅退下,望见屋檐上的几只鸽子停住了脚步。想来这是在太后的宫中,也不敢造次。回屋。
至于浅子言,更多的是感动,对他无半分感情。
她只记住,浅子言是她的敌人。敌人该如何对待呢?
清晨,公仪婉正坐在椅子上抚琴。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这情为谁而起呢?
侍女来报:“皇后娘娘,纨殿下至浅宫来给太后娘娘庆寿。现正在勤政殿与皇上议事。”
公仪婉惊出一身汗。淡淡吩咐:“给本宫梳妆,还未给太后娘娘请安呢。”言罢,自己已经收了琴,站起来。
侍女看着公仪婉面上惊恐的神色,不忍:“娘娘,不如称病不去了吧。想来殿下也不过在此呆几天。”
公仪婉已经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回头,看着满脸担忧的侍女,说:“没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尽管我给他的消息是假的,他也无法确定。
公仪婉简直小看了公仪纨,更忽略了公仪浅。不知,公仪浅对浅子言已经没有任何情。既然没有任何情,那么做什么也都不需要顾忌,更不会心疼或者存在下不了手的想法。
清云殿内,公仪浅看着桌子上五花八门的点心。
太后勾唇,眼前的人儿也和公主一样,喜欢吃点心,浅笑:“吃吧。在家里,不要拘着了。”
浅点了点头,门外太监来报:“璟王爷来给太后娘娘请安。”
璟王爷?浅国第一美男子。喜山水,不问政事,仅比浅子言小了三岁。同浅儿年岁相仿。据说此人风流倜傥,许多女子为其倾心,因此欠下了许多风流债。而他却至今未娶一人。这又给了姑娘们一线希望。
浅抬眸,眼前的人着一袭水蓝色长袍。眼眸似江南灵秀的水,含着沙鸥群集的逍遥,眉目间,似有情,似无情。给人以温柔之感。
不像浅子言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凌肃,眼似两鸿明波,却深不见底。就像他这个人,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人非同母所生。璟王爷的母妃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却因难产而死。所以,璟王爷从小便和皇后娘娘在一起,一直以为皇后便是其母。因而和皇后娘娘十分的亲,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
眼前的人执晚辈礼节:“浅子华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婉嫂嫂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