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肩并肩两位妙龄女子,一边哭一边向对方抱怨。
“都怪你乌鸦嘴!”
“小凡,怎么能怪我呢?我也不想这种结果。你说什么‘乌鸦嘴’,全是封建迷信。我早该料到的,这两天右眼皮一直跳,没想到是这种结果,这是命,你不信也不行。”
“小文,你说的‘命’不也是封建迷信吗?”
“对哦。”
两个人当着一众人的面不顾形象哭作一团。
张恒经理起身去扶老板,一旁低声安慰他。
徐非凡胡乱抹两下眼角,缓缓抬起圆滚滚的脑袋。
张恒说:“老板,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懂你的脾气,认准了一件事,八头驴都拉不回来。我支持你的决定,等你啥时候想通了,啥时候准备东山再起,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回来跟着你干。”
十多年的基业,只一句话,全部玩完。这不,要走的人留不住,余音未了,手底下的员工作鸟兽散。
马一诺平时从未见过公司原来这么多人,好几十号。被人潮裹挟着往外走,马一诺穿过人群,终于寻到陈风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扯了扯陈风牛仔外套的袖子,陈风回头一看,是马一诺。
她今天穿一件宽松的粉色毛衣,领口较大,露出一半雪白的肩膀,锁骨上一条浅蓝色肩带,头发随意地绑在脑袋后边。陈风露出久违的笑容。
马一诺礼貌性地笑笑,脸色随即低沉下来。
“你有别的打算吗?”马一诺问。
“没有啊,本来以为能默默无闻地剪一辈子的片子,这下看来也是妄想。”
“那怎么办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身无长处,实在想不到能够去做什么工作。总不能回到该死的学校继续上学吧。回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实在不行,我就下海做个十年。这年头,成了个小富婆谁还在乎你有肮脏的过去呀,过后回来找个老实人了此残生。你说好不?”
“开玩笑的吧?你可别想不开。”陈风说。
马一诺斜着眼睛轻咬朱唇,似笑非笑瞥了陈风一眼。
“怎么?你心疼了?”
“我是替你担心,就你这身材,瘦的像条麻秸棍儿,你就不怕硌到人。小模样长得倒是挺可人,手感确实不会很好。做‘鸡’呢,长相并不是唯一标准,老嫖客怎么会舍本逐末,怕是你一个月也不会被点上一钟。”玩笑过后陈风转身欲走。
“哎,你打算去哪能不能……能不能带上我,我可以‘颜值’入股。”马一诺玩笑说。
陈风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现在我也自身难保,能力有限,带上你那是害了你。不如,就此别过吧。”
“陈风!”他真的扭头走掉了。
陈风没有回头,他把左手高高举过头顶,用力挥了挥。那意思是,再见了。
在马一诺哀怨的注视里从屋檐下的阴影里走到玻璃门外无尽的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