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分发挥每个人的能力
长者不为有余,短者不为不足。是故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故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
——庄子
凫胫虽短,它本来就是那么短,如果人为地加长它,反而没有好处;鹤胫虽长,它本来就是那么长,如果人为地缩短它,反而是对鹤的伤害。这里,庄子用了“性长”、“性短”的说法,说明庄子所谓的“性”的确指的是事物的本来状态。这种本来状态的性表现在人身上就相当于“命”。《庄子·外篇·骈拇第八》说:“伯夷死名于首阳之下,盗跖死利于东陵之上。二人者,所死不同,其于残生伤性均也,奚必伯夷之是而盗跖之非乎?”从伯夷和盗跖都没有能寿终正寝的角度说,他们的死是一样的,都是残生伤性的结果。
既然残生伤性不可取,那么,如何才是全性呢?庄子认为,首先要看到常性的存在,其次要做到素朴。庄子说:“彼民有常性。织而衣,耕而食,是谓‘同德’一而不党,命曰‘天放’。……夫至德之世,同与禽兽居,族与万物并,恶乎知君子、小人哉!同乎无知,其德不离;同乎无欲,是谓‘素朴’。素朴而民性得矣。……道德不废,安取仁义!性情不离,安用礼乐!五色不乱,孰为文采!五声不乱,孰应六律!”
人都有常性,只要使所有的人保全自己的常性,仁义、礼乐、文采、六律等等根本就用不着!
从庄子对心和性的看法不难发现,庄子完全继承了老子“道法自然”的精神,二者存在着思想上的一致性。根据他们的一致性,他们虽然都没有明确论述心性,但是却可以肯定,具体到人,他们讲的心或性实际上可以理解为他们对心性问题的揭示,只不过这种揭示是间接的而不是直接的。
万物的自然本性不同,其自然能力也各不相同。可是有一点是共同的,就是在它们充分而自由地发挥其自然能力的时候,它们即是同等的幸福。庄子讲了一个大鸟和小鸟的故事。两只鸟的能力完全不一样。大鸟能飞九万里,小鸟从这棵树飞不到那棵树。可是只要它们都做到了它们能做的、爱做的,它们都同样幸福。所以万物的自然本性没有绝对的同,也不必有绝对的同。所以,“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放性长非所断,性短非所续,无所去忧也。”
庄子以此说明对人格的尊重,他以无所羁绊的思想和意志自由昭示着人们,引发人们对个体尊严和个人意志自由的向往和追求。陶渊明“不愿为五斗米折腰”,李白高歌“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不能不说是对庄子理想人格的回应。另一方面,由于这种人格太崇高了,没有实现这种理想人格的现实土壤,人们又不得不委顺现实,混迹于现实,这就大大降低了庄子理想人格的崇高,还给社会带来了负面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