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锦不得不又叹着气重复一句:他这哪是奇葩啊,他那是奇葩中的奇葩!
不过衣服标签上让人眼花缭乱的数个0倒让她吸了口冷气,难怪女人都喜欢有钱的男人,就凭她自己的工资,一年不吃不喝也不见得买的上一件这样的衣服。
逛完两人有去吃冷饮,她是疯了,跟着这么一个男人一整天在东京的各大商场上串下跳,俩人也不敢再去小的店铺,就在商场顶楼的咖啡厅坐下来,她感冒刚好被热了两天,如今就像从牢里放出来一样,竟然报复性的点了大份的香蕉船。端上来的时候巨大的冰沙几乎都把她的半个脸都挡住了。
容卓啄着细白瓷杯里的冰咖啡免不了又把她嘲笑了一通:“您还真是童心未泯!这么大一份吃的完么?
她拿起勺子来挖了一块冰沙送到口里,鼓着眼骂他小气。
香蕉船香甜的味道涌入口中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竟然停止了。令人食指大动的冷饮也不能在吸引她的注意。
咖啡厅里冷气开的很足,她却觉得热,全身都热烘烘的,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着,又像被人丢到了沙漠了,又干又渴又热。
异国的商场的咖啡厅,大而明亮的落地玻璃,她可以透过玻璃看到整个顶楼的动态,不断有穿着时尚的摩登女子从玻璃前面走过,她起初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或者是被什么迷了眼睛。
对,她一定是看错了。
她怎么能看到习风呢?这是日本,不是大陆,也不是A市,他现在必定还在A市潇洒自在了,那天在电梯里他就已经说了,以后都不再缠着她了,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东西,不对,这一直就是她求来的东西,所以,两个人应该算是不再有任何关系了,他怎么可能跑到日本来呢?
容卓见她对着窗户发了许久的呆,便也回头去看了一眼,不禁咦了一声:“习风?”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看错了,连容卓也看错了呢。
不对,容卓怎么可能看错呢?
容卓没有看错,她也没有看错,站在咖啡馆窗户外一直看着她的人正是习风,他搭了最快的航班从A市刚过来,候机的时候心急如焚的几乎要不顾许伯阳的嘱咐有一次想要动用直升飞机,可是日本不是海南岛,他到底是没用。等到了日本,他找人又是找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消息报过来,竟然是她在和容卓逛街?
逛街?!
他在那边又急又愧,只差没去撞墙了,她却在日本和男人逛街。
不管她在做什么,他只想第一时间确定她是安全的,可是当他好不容易看到了她,习风真后悔自己来了日本,真后悔来了商场。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良锦的笑容,不是只会对着他一个人,更有甚者,她在别人也可以笑靥如花,并且笑的更加轻松。
那天他给她过生日,她却对他吼:“习风,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是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给她压力。
他让她的笑容,都没有从前的那种轻松了。习风第一次问自己,是不是强行把良锦留在自己身边是一个错误?
不行,即使是一个错误他也要将错就错,他再不能承受听到她有危险的消息,而自己不在身边了!
良锦看着习风走了过来,她低头挖着香蕉船细碎的冰沙一言不发,倒是容卓站起来,一巴掌排在习风的肩膀上:“呦,不错啊,小子,千里追妻,平时也没看你有这股干劲!”他说话的语气不变,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必须让到一边去了。
香蕉船那么冷,她一口接一口的吃下去仿佛那凉意顺着食道一直凉到了胃的底部。吃了几口,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来跟他打招呼,她叫他的名字,只是叫他的名字:“习风。”你怎么来了……
她没问,她没敢问。
他如果死皮赖脸,吊儿郎当,她便一点儿也不怕他,可是当他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时候,她就很没出息的在心里打鼓。
他一直抱怨自己被她吃的死死的,她其实也不是不怕他的,世界上这么多男人,她独独怕他生气,大概也是他寻常不会生气,再大的事情都只是一笑置之。可是等到他真的生气了,那就真是夹着雷霆万钧之势,怒火之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都已经和他离婚了,还怕他做什么!
她觉得气闷,谁知道他已经开了口:“小锦,跟我回去!”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这么霸道,凭什么?她凭什么要回去。
“你是不是又要说和我一点联系都没有,我他妈的说有联系就有联系!我就早该用顾哥的方法把你栓在身边,我就是不让你跑!怎么了吧!你再走走试试,你再说和我没联系试试!”他是真的怒了,从来没有过的生气。
连容卓就感觉到了他这不同寻常的怒火,容卓尝试着要调和气氛:“我说,习风……”
“容哥,这是我的事情,这是我的老婆!”习风难得生气,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生气,惹毛了他后果很严重,比如说现在,习风嘴角下沉,拳头紧握,仿佛对方再多说一句话,他就会惹不住一拳送过去。
“习风,你才给我闭嘴,你有什么权利管我!”
“什么权利,就凭你是我老婆!”
“我们早就离婚了!”
“离了婚还可以结!”
“我不愿意结!”
“我愿意就可以了!”
“习风,我不愿意你还能强迫我去么?压着我去民政局?!”
习风双眉上拢着浓浓的怒气,仿佛多年来一直积累在心里的东西就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他把良锦拉过来,直接箍到怀里:“小锦,我一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以后也不管你天天乱七八糟的想什么,我都要你留在我身边,你不在我身边,那就什么都是空谈,所以你闹吧,不管你怎么闹都好,我都不会放你走了。你要吵要闹我陪你,你要死要活,我也跟着你,你就别她妈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出那种吓人的状况!”
习风发挥超常霸气逼人,有理有据,有进有退。
良锦愕然,这是习风讲的话么,他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来。良锦第一次被习风震撼到了。
很多年后,良锦偶然还想起他曾今说过的这段话,把身边沉睡的男子摇起来问:你当时怎么能讲出这样的话呢?
某人沉睡未醒,迷迷糊糊的就露了馅:“有多难,顾二讲了一遍,我记性好,背了下来!”
良锦气的咬牙切齿,接着某人惨痛的惊呼声就响彻了整个宅院。
最后,总之,良锦被习风强行带走了,带走之前,习风还意味深长的对容卓说:“容哥,谢谢你照顾我老婆。”
这么有深意的一句话,原来一旦对着抢老婆这种事,连“习风”也可以“顾少骅”的。
是啊,良锦是很好,可是她是习风的女人,那么她再好,和他容卓有什么关系呢?
等习风和良锦走后,容卓又喝了一口咖啡,本来点了是顶级的南山,现在入口除了酸涩便再也没有其它感觉了,容卓觉得满口都是涩涩的,再没了兴致,挥手就叫服务员过来埋单。站起来才看到他们方才逛商场买的大包小包,还有他给她买的女装和整套的化妆品,她也一并落下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迷迷糊糊的。
他又坐下来,把她的那套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那是一件粉红色的裙装,裙摆飘逸,其实粉色这种颜色,很少有女人穿的出味道,独独她穿起来最好看,既不显得过分的幼稚,也没觉得气质不服,她不是最美,却好在一切恰当好处。
他把衣服的褶皱小心的捋平,复又放回袋子里。做完之后终究是觉得自己疯了。打电话给手下让过来把东西带回去,又从电话薄里找了一个女人的电话,他连名字都没看清楚就拨了过去,那头声音响起的时候他还是没想起对方长什么样子,不过他是谁,他是容卓,他是换女人比眨眼睛还快的容卓:“喂,宝贝,我明天回来……”
“习风,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从日本到A市,他一路上都在那里板着个臭脸,她其实很怕他生气,又兼之这次真的觉得他不同寻常。所以一路上她都缄默着,好不容易到了A市,六子他们早就开着车等在了停车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开到了她家楼下,他一声令下,六子他们就开动,七手八脚的把车厢里的东西搬上去。
为什么她家的钥匙会出现在他手上?他们搬的又是什么?行李箱,电器,还有床?
良锦忍无可忍,终于受不了了对着习风吼到:“习风,你想做什么?”
他装够了,又变成了那一脸的无赖相:“老婆,我没干什么啊!”
这样的习风,才让良锦觉得比较不怕。爱情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角色瞬间转换,良锦一脚迈过去挡在自家的大门上:“习风,你这样做,我可以告你强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