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是谁的人了?良警官,他们大概十多个人,我们比比,看谁撂倒的多好不好。”他手一晃,从她的腰间滑过,她刚想发作却发现自己的腰中多了把消声手枪。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装作喝醉了的样子把她一并拉了起来,用中文骂骂咧咧的搭在她身上推着她像门口走:“不行了,老了老了,再喝下去今晚就做不了事了!”
良锦骂了一句:真是下流!
经过门口的时候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盯着那一桌子人的动作,果然,当她和容卓起身的时候,他们也叫老板过来买单。等他们走到门口,那几个人已经拉帮结派的站了起来,跟在他们身后,容卓真他妈的像一只狐狸,等着他们稍微接近一点就撑着良锦的肩膀以此为依托一跃而起,一个后旋腿像后一踢,刚好踢到最近一个人的下巴上,烧烤店立刻大乱,食客们拥挤着往后门跑去,容卓却笑着拉起良锦的手:“走啊,傻子!”
不是还要比赛的么,怎么就跑了。
其实压根没有这么简单,他们不是跑了,只不过是不在店子里面打而已。还没等他们跑出五步,那几个人已经追了上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也不急着逼近,只是让他们难以突围。
这样的阵势和方法,良锦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薛叶奎?
良锦心头一惊。
是薛叶奎么?
她学着容卓跳了起来,一脚甩过去,多久没对打了?从调到文职之后,她就很少在动拳脚,好吧,这一次权当给她解馋了。
“良锦,右边三个留给你,够不够?”容卓扭住一个男子的胳膊,将他远远的丢了出去然后才抽空问了她一句。
她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和他对上话,只是以实际行动来告诉他,外国男人长得这么高大,她和他们放在一起就显得又小又弱,可是好在灵巧,步履轻巧,就像段誉的凌波微步,只以巧取胜了。
两人并不恋战,边打边退,等容卓再回头看她的时候,她身边围着的人只剩了两个。
“不错嘛!再给你一个哈!”容卓随手抓起一个丢了过去,正好丢到良锦的面前,人其实已经摔的爬不起来,却把良锦吓了一大跳,触不及防的就留了个空门给对方,右脸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又痛又麻起来。
我靠!
良锦抹了抹嘴角流出来的血张口就骂了一句:“容卓,你做什么啊!”
“我这不是怕你输么?”容卓已经把身边的人全部解决完了,看她受了伤就跳了过来,帮着她七手八脚的把剩下的几个人都打趴下。
良锦看着地上躺着的正在捂着肚子呻口吟的人,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当下就愣在了那里,可是好歹对方人数众多,容卓带着一个半桶水的良锦并不敢多留,呵了她一声:“走啊!”
良锦恍恍惚惚的回头,嗯了一声,远远的就看见有一群人往这边跑了过来,他不想惹麻烦上身。拉着良锦的手腕就朝前跑了。良锦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扯着她跑,她也跟着他跑,跑出了几条街,停在一条小河旁边,河水在夜色里显得波光粼粼的。
他喘着粗气,还笑着和她开玩笑:“女人,你说这些让你是想害你的还是想害我的?你是不是又要对我负责了?”
她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停下来才回过神来,俯着身子笑的喘不过气:“真是刺激,我看是你容少的桃花债太多了,不定是那个女人追到日本来想把你抓回去呢!”她笑起来其实很好看河的两岸灯光璀璨,照着她脂粉不施的一张清水脸,明亮光洁,笑意盈盈的一双眼睛映着灯光,隐隐似有星芒闪动。容卓心下微微一怔,只觉得她眼睛真亮。有灵敏,有调皮,还有愁绪,亮亮的眼睛如果真滴下两滴泪来,真能把人的心都哭碎了。
他一直被顾少骅他妈叫做狐狸,可是如今瞧来,她才是狐狸,明明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女人,却偏偏有惑人心智的能力。
容卓怕自己再多想,仿佛不经意的提到:“你嘴角有点血,要不要去河边洗一洗?”
她伸手一抹,不小心按到了痛处,啊的叫了一声。皱起眉来,果真跑到河边去。因为月光的原因,河面亮亮的能清晰的映出她的倒影。良锦用手一撩,河水便荡漾开去,她的影子也就散了。河水有一点冰冰凉凉的感觉,触手很舒服。河的上游飘过来几盏河灯,做成莲花的形状,小小的一截蜡烛点在上面,发出一点点淡淡黄色的光芒。
她觉得惊奇,在日本的夜里竟然能看到河灯,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这种东西了,仿佛还是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工作都没有稳定下来,都忙,她跟着外婆住了两年。外婆家住在河边,傍晚的时候还能听到河边有老婆婆捣衣的声音,咚——咚——咚——侬长而绵远,仿佛那个声音就一直会存在在哪里,捣衣声里面,还有比情窦初开的女孩子披着夜的光芒和情人在河边放河灯,她趴在吊脚楼的栏杆上,看着自己小小的世界里的一切,那个时候她脑海里的爱情,就是夜里的河灯,小心翼翼,甜甜蜜蜜。
良锦莫名的兴奋起来,笑语盈盈的对容卓到:“你看啊,河灯。”
河灯,哪里有她的笑容好看?
容卓坏心思又起,轻手轻脚的走过起,然后贴在她的耳边叫了一句啊:“你看,河里有东西!”她没有防着他这么来一下,自小又是最怕这种鬼啊神啊的东西。当时便被惊了一下,身子摇摇晃晃的蹲不稳了,人起初还没出什么事,身上的那把枪就从膝盖上滑了下来。她伸手就去接,脚下一滑,更是蹲不稳了。容卓并没有想到她这么没出息,看她被吓的在哪里摇摇晃晃的就好笑,谁知她想去接那把枪,一个不注意,咚的一声掉到了河里。
“良锦!”他叫着她的名字,脑袋里一片空白,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跳下出才发现,这条河,是不是太浅了一点了!搞得他英雄救美的机会都没有了。
两个人站在只没过腰际的喝水里笑的声音震天。
后来容卓就一直以蠢女人这个名字叫良锦。
“蠢女人,蠢女人,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这样的河你也能掉下去,这个天气你也能感冒!”
百合家的女佣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老姜鱼汤站在一边,良锦大热天的拥着一床杯子跟那裹着发汗,一面喷嚏不断,头重鼻塞,一面还要听他的数落。
藤井百合这两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留着他们两个在住在院子里,客来主跑,百合姐姐也是真奇怪,不过这倒是给足了容卓训良锦的机会。
她又频频给他抓到把柄。不过他这样的人,即使她再如何做的小心翼翼,他也能逮到机会,就算没有机会,他也能一天到晚旧事重提。良锦真搞不懂,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聒噪的男人。
“好了,你说完了么,说完了可以让我睡睡了么?我是病人!”她好不容易找到理由抗议,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把女佣手里的汤端过来板着一张脸把碗摆到她面前去:“我才没空管你,喝了汤你就睡。”
日本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吃鱼,什么都是鱼,她来了两天几乎餐餐不离鱼,这会儿病了一闻到鱼腥味就恶心想吐忙忙从层层棉被里伸出手来把鱼汤推开:“我不要吃鱼,你去忙你的吧……”
也不知道那句话又碰到了容大少的禁忌,一碗鱼汤罢了,不吃就不吃撒,他却怒要是现在头上戴顶帽子的话一定能给冲起来,良锦想起这个词叫嗯——怒发冲冠。
算了,她好女不跟男斗。拿起碗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空空的碗往漆木小桌上一搁,很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我喝完了,要睡觉。”
这是赶人的意思了,容卓哪里没有听懂,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把碗撂回女佣的托盘里,站起来走了出去,拉起纸门的时候手上的那一溜水泡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可是也没半点显得滑稽,倒是有点心满意足,有点满心欢喜,还有点傻乎乎的感觉。
因为良锦这场感冒,他们回国的时间也不得不推迟了几天,最终是定了周末的机票,前后隔了差不多五天的时间,良锦好的也差不度了,容卓便拉着他要她陪这去逛街,她稍稍的流露出不乐意的神情,他拿回程的机票要挟她:“你不去,机票你就自己买吧!”
有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么?
有这么喜欢逛街的么?
他容卓还真是个奇葩!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花钱就像流水一样的,眉头都不眨一眨的。买整套的高尔夫球杆和酒板,对服装的眼光也是独特,好在他为人也大方,经过女装区的时候,她不过是扫了一眼,他兴致又来,叫着她的名字就进去让她试穿,最后还买下几套来说是慰劳她今天陪了他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