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风边打边笑:“我操,你这不够意思,不知道哥哥最喜欢看烟花么。”
“没事,我又查到了一个,赶明再去给他炸了。那地方在水中,三哥你还能看一次水上烟花。”
“那感情好啊。”对方的人已经解决了一大半,习风暂时性的松懈了下来,扭头对她笑了笑。
谁知在习风手上半死不活的人,趁他扭头,微微探身就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寸长的匕首出来,闪出寒光来往前一刺。
“三哥,小心啊。”薛叶奎把手上的人一丢,伸手过去死死的握住那把匕首,习风这才反应过来,一脚踢上去口里咒骂到:“她妈的,敢伤我的四儿。”
薛叶奎的右手因为刚刚去握匕首,所以当下变得血肉模糊的,往地上一滴一滴的滴着血,可她尚能保持最佳的战斗力,剩余的五六个人被他们联手悉数解决,除了刚刚伤到薛叶奎的人之外,也没让一个人丧命。
习风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不断呻口吟的洋鬼子道:“我以为有多厉害呢,回去告诉奥斯丁别再惹我,老子还能让他喘息几年。”
那几个人见习风并没有杀他们的意思,赶忙拖着伤痛不堪的身子爬走了。
习风一派的轻松,看到薛叶奎手上骇人的伤口才略显得急了起来从车子里拿出大盒的纸巾,抽出来就手忙脚乱的往她伤口上按:“哎呦,你看这伤的,又是我的错了,去医院吧。女孩子留了疤就不好了。”
薛叶奎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笑着说:“我那里这么娇贵了。你以为我是你那个娇滴滴的女警察啊。”
习风半怒半笑的骂到:“去你的,不许这么说你的三嫂。”
薛叶奎脸色变了变,仿佛是失血过多,有点过分的苍白了。她按着自己的伤口,连语调都有点苍凉起来:“我看我还是去医院吧,留了疤就不好了。三哥,你送我去医院吧。”
习风也没多想,就开门让她上了车,因为她手受了伤不方便,又亲自俯下身来给她系好安全带
这本来没什么,这原本就没什么。
可是这一切,看在好不容易跑到了楼梯口的良锦的眼里,就显得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她好不容易才走下来。
一下来,就刚好看见薛叶奎伸手握住那把匕首,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下来干什么,就她这样,下个三楼还要摔两下,走路都走得不稳当,她下来干什么。
当看见薛叶奎和习风一边退敌,一边谈笑风生的时候,她的心,凉到不能再凉了。她自问,如果今天没有薛叶奎,如果是自己跑下来的话,如果她跑下来还引起了那群外国人的注意的话。
自己能做什么么?
答案当然是不能的。不但不能,还会让习风分心甚至为救她而受伤。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救了她两次,次次进医院。
如果这一次她又出现是不是又会害的他进医院呢?
良锦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无用,对,她就是薛叶奎口中那个娇滴滴的女警察。她实在是不能帮到习风任何东西,他原本就自顾无暇,如果她再同他在一起,是不是会和官颜颜一样,让爱她们的男人疲于奔命。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不想让自己的爱情被生活的琐碎磨光了色泽和激情。
她也不想,成为习风的负担和拖累。
良锦上楼的时候,完全没有了下来时那样的奋不顾身,脚腕的疼痛又席卷而来,她这才发现,原来她也是可以为习风奋不顾身的,只是,她的奋不顾身,又有什么用呢?
后面发生的事情,让良锦觉得,也许,是真的连老天都不让他们在一起。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依旧被告知要去巡逻。
徐队仿佛把她当成了东区的挡箭牌,据昨天她在外面晃荡了一圈的效果来看,确实混混出没的几率小了很多,徐队很自觉的把这归做了良锦的功劳。
这一次,良锦又碰见了不该碰见的人。
才走到兴隆街的街口,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加长林肯停了下来,东区出现这样的车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车子驶过她的身边的时候良锦瞄到了驾驶座上女子的面容,娟秀而美好,倒是有几分熟悉。开加长林肯的女人,良锦也没打放在心上,她的交际圈里,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朋友的。
那辆加长的林肯在良锦五十米开外停了下来。
副驾驶那边的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男子,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像是很难受的样子。
她本以为那是个晕车的人跑出来透一口气,谁知道那开车的女人压根不等他素手纤纤探身过去把门关了,随后就把车开走了。
良锦搞不出状况了……
男子看上去很是不舒服,为什么还要弃之而去了。
出于职业道德,良锦快步地走了过去,半蹲在男子身边问道:“先生,我有什么能帮你么?”
对方听见她的的声音,仿佛如触电了一般,然后下意识的痉挛起来,用手按着胃部弯着身子不肯抬起头来。良锦觉得疑惑,又觉得这个人的的背影有一点噩梦般的熟悉。
“杜局长……”
良锦迟疑的叫了一身。
对方听见她这么叫,知道避无可避。停了好久才肯转过身来:“小……良锦。”
她没想到在这里会这里遇见杜仲亨。见到他这样的状态,就知道又是他那从来也没有好转迹象的胃病又犯了,一年也不知道要犯多少次的,这次,又是忘记带药了么。
那刚才开黑色林肯车的女人定然是顾曼童吧。
这对夫妻,还真是有意思,丈夫生病了,做妻子的还能甩手离开。
良锦见到杜仲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拔腿就跑,省的又被他算计了。可是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面容,她内心的那点子乱七八糟的同情心又复活了。
官颜颜就一直爱指着她的脑门骂她同情心泛滥,这会儿怕又是重蹈覆辙了。
良锦想了想,还是不要和他过分的接触的好:“杜局长,你是不是胃病又犯了,需不需要我帮你买药,或者我打电话叫人过来。”
她想,依杜仲亨那种与生俱来的骄傲,上次打电话被她拒绝后,这次肯定也不会接受她的任何帮助,果然,他重重的按着自己痉挛胃部,一张脸白的和自家练毛笔字的宣纸一样白了,还是嘴硬的道:“我……没事,谢谢你。”
这样疏离,痛极了还能保持那所谓的世家风范和礼仪,真是可笑。
街对面就有一家药店,良锦想都没想,就跑过去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他一惯吃的那种胃药。刚出药店就看见他扶着路旁的防护栏,身子弯成虾米状,躬在哪里呕出一口血来。
良锦走过去,先把药打开连着水放在他面前:“真弄不懂你们这所谓的上层社会的人的生活,连命都快没有,还要什么,你走不走的动,我送你去医院。”
“良锦……”
“闭嘴,我只是不想看着你死在东区,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想和你说话!”
她还是气他,还是怨他。如果换一个男人,如果她对着的不是习风,那么杜仲亨带给她的侮辱足够让她失去所有珍视的东西,所以她怎么可能原谅他。
良锦叫了一辆车来,杜仲亨痛的浑身是汗,走路都不稳了,她只好伸出一只手来扶着他,就这样的姿势,旁人看起来大约也就只是普通的搀扶病人,不会有什么别的,她想,这样大约是不会误会什么的吧。
可是好巧不巧,在她这么扶着杜仲亨下车的时候,就在市医院的门口。习风和薛叶奎肩并肩的从医院里出来,习风的手上拎着一大袋的药,薛叶奎的脸上也难得的没有了笑容,看上去有几分憔悴。
薛叶奎昨天晚上伤的很严重么?为什么,昨天晚上救习风的不是她,而是薛叶奎呢?
良锦看见他们两个人当场就愣住了,她的手还扶在杜仲亨的左手上,而习风虽然没有扶着薛叶奎,可是他正拿着一张长长的说明书在那里边走边看。
还是薛叶奎似笑非笑阴阳怪道的拉长音调说:“三哥,那不是三——嫂么?”
习风从长长地说明书里抬起头来,良锦的手这才匆匆忙忙的抽了出来,习风的眼角刚好扫到她抽离的那一瞬间。
只看了一眼,就已经变了神色。
良锦知道习风的心里其实一直计较着杜仲亨的存在,就像她一直介意薛叶奎这一个青梅竹马的代称,大家只是都不说而已了。
他会不会误会呢?
良锦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要误会,那就让他误会吧。
她咬咬牙,大大方方的对他说:“真巧。薛四小姐病了么?还是受伤了。”她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才觉得,这语调根本不像她的声音,真的有点酸。
习风那一双狭长的眼睛在她和杜仲亨身上来回的打量:“老婆,你怎么和他……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