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的冷汗津津的,紧紧地咬着牙,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左摇右晃的。
他还在一边嘀咕:“还好还好,没伤到骨头!”
好个什么啊!
良锦看着他背对着她的肩膀,忽然有一点莫名的伤感,多久没看到这样的他的呢,想念一一旦绝提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眼泪就这么簌簌的落了下来。
他刚刚帮她查看完伤处,把头一扭过来,就看到她在那里哭,哭的他的五脏六腑都碎了。
“很痛是不是,老婆,我们医院。”习风把她打横抱起来,湘菜馆的老板也闻讯赶来,赶在一边要送他们去医院。
她蜷在他的怀里,越发的想哭。
一年来,她也不是没有摔过,搬家的时候,新租的房子灯泡是坏的,她找邻居借了梯子,一个人爬上去,谁知刚上去就觉得一阵头晕,她向来是有恐高症的,挣扎着上去到底是不行,最后摔到地板上,其实不是很痛,完全没有这次痛,可是看着空荡荡的新家,她就是矫情的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出来,哭到最后,还不是一个人挣扎着起来,一瘸一拐的照样去上班,哪里有人像他这么紧张。
“习风,我不要去医院。”她轻轻的在他怀里说了一句,习风只是急着要把她送到医院去,并没有听到,她便忍着痛,又叫了一句:“习风,我不要去医院。”
习风自回来后,还没得她如此温柔的对待过,当下就被迷的昏头转向的忘记了自己的坚持:“好,那我送你回家。”
他一舒坦了,对人都有礼貌,因为怀里抱着小锦,便对老板说:“请你帮我把车门打开。”
钥匙挂在腰间,老板也是紧张的,因为怕人出事,所以巴不得把他们送走,就从习风的腰间摸出钥匙来,滴的一声按下了车的遥控锁。
习风小心翼翼的把良锦放进车子里。
她既然不肯去医院,他想想,那些个庸医,没多大的事也能把人整瘦一圈,何况又是这种跌打伤,还不如让他来大显身手呢。
于是便干脆打电话给六子,让他送一瓶药油过来。
习风心痛之余,突然觉得这伤,伤的好啊,不是正给他机会么,嘿嘿。
到了良锦的出租屋之后,六子已经等在了那里,习风先下车去接过药油,然后回身去把良锦背出来,压根就没看到六子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也没看见六子的车里还有一个人。
“行了,你先回去吧。”他浑身是劲,上楼也快。进了屋就把良锦放在沙发上,又找来椅子和枕头,帮她把脚垫高,最后用保鲜袋从冰箱里装了一小袋冰出来,敷在她的脚腕上,然后半蹲在沙发边上一面轻轻的为她揉着,一面问她:“好点了么?”
她一直看着他在忙,本来就哭过,这一会更是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
“习风,你是个混蛋!”骂人的话还是那一句,语气却完全变了,习风毕竟和她生活了两年,知道她如果肯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的话,那气就差不多消了一半。
哎……真不容易,惹人容易哄人难啊,哄女人更是难上加难,他真想不通顾少骅在官颜颜之前游走于这么多女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做的的。
“你骂我我也认了,小锦,我不是想缠着你,只是你别不理我好不好。这一年,我在欧洲想你想到发疯,好不容易白义帮强大成现在的摸样了,我能安安全全的站在你面前了,你却不理我了。小锦,我这一年见不到你,真是过的不知道有多难,现在我回来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其实没这么贪,我知道警察和黑社会之间的鸿沟不是这么容易跨越的,我也没要求你现在就和我在一起,只是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就想在撑不下去的时候能够看你一眼,和你说两句话,哪怕你是在骂我也可以。
我一直在努力。
很快,我就可以脱离黑社会了,知不知道漂白了的黑社会,是不是在良警官你眼里是不是同样的十恶不赦。我知道我原来答应你的话我是真的做不到,这一年我每杀一个人我就想到以前答应你的话。我其实做不到,我不去杀人,别人要来杀我的。
可是我就是爱你,我没法子不来招惹你,小锦,你现在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那你等等我好不好。我会努力不让我以后不要再去做那些违法的事情,好不好。”
他第一次一口气在她面前说了这么多话,说完之后竟然没有勇气瞧她了,拿着那融化掉一半的冰袋站起来,跑到厨房里去换。
良锦看见他在厨房里出没的身影,又一次在心里叹息。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男人,说起情话来,真让人招架不了。这真他妈的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了。
他又帮她反复了敷了几次冰块,然后打开药油帮她揉着脚腕。她觉得自己真没出息,一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忙碌就想哭,他看着她那双扑朔迷离的眼睛倒是笑了起来:“老婆是不是觉得我很深情,很讨人爱啊!”
她真想给他一拳头。
于是冷冰冰的道:“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哦……”他笑的意味深长:“我以为,老婆你一感动就不会赶我回去了。看来我还是做得不够。”
她鼓起眼睛来,龇牙咧嘴的把脚从他的手心里抽出来:“你走吧。”
本来以为他还会继续纠缠的,他却难得的听话,有点得意洋洋的拍了拍她的头:“好喽,我不吵你了,你好好休息。要不我先把你抱到床上去?”
又开始耍无赖了,良锦的脸上浮起了一团红云忙拒绝到:“不用了,你先走吧,都十二点了。”
“好,我走了。”习风站起来,因为蹲的久了,所以膝盖都有了酥麻的感觉,可是心里又是高兴的,所以压根都没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带上门的时候都还是洋洋得意的吹着口哨,脑袋里尽想着明天要带点什么东西来给良锦补补,她那么懒的人,一个人住肯定懒得做饭,人都瘦了这么多得好好补补才行。
良锦看着他关上门,心里倒有了一点空落落的感觉。
的确,本来就不是不爱的人,只要一出现,她坚守了一年的东西就在那里开始动摇开始摇摇欲坠了。
她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拖着那只受了伤的脚,一步深一步浅的迈到窗台边上,她的心乱糟糟的,有一点迷茫又有一点子恍然若失。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许只是想看着他走。
她站到窗台上的时候,他正好走下楼去,车子滴的响了一声,尾灯亮了亮,那点橘黄色的尾灯在黑夜里显得格外的醒目。
他肯定是没想到她会站在窗台上看的,所以压根就没有回头来看一眼。
到了车旁就拉开车门准备钻进去。
黑夜里,突然闪起了银光,悄无声息的夜里,不知什么时候潜伏了几个拿着匕首的男人,从单元楼的树上跳了下来,举着凶器,直接冲到习风的面前。
良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一场暗杀,官颜颜的话犹在耳边:差不多每两个月我们就要遇见一场暗杀,我们疲于奔命。
这个就是暗杀么,那习风?
她倒吸了一口气,拖着尚且红肿不堪的脚,扑到了大门上,一把拉开了自己的大门,扶着楼梯的扶手就冲了下去。
习风开车门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感觉到了周围有埋伏。
不知道是黑手党还是一直眼残他们地盘的三联帮,他尚能正定自若的想,如果是三联帮的话,他明天一定要好好的和那只狐狸算算账,他妈的,这做的是什么买卖啊。
谁知闪出来的是数十个金发白皮肤的男子,习风呵呵的笑着,大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用流利的英语对他们轻蔑的道:“奥斯丁自己都是我的手下败将,还敢把你们这种不入流的手下派出来,真是笑话。”
“少废话,我们今天一定取了你的性命。”
习风冷笑,本想把枪拿出来,又怕惊动了良锦只好反手也从车里抽出了把砍刀:“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对方人多,他也不是没碰到过人多的时候。十九岁的时候被二三十个人堵在死巷里,冲不出来是个死,冲出来也去了半条命,当年的他尚能以一敌二十,何况现在的他呢?
对方的人马全数的冲了上来,黑暗里不知为何又多了一个人出来,酒红色短发的女人窜到他身边,反手就跟拎小鸡一样拎起一个金发男子,谈笑之间就把人抛到了一边:“三哥,我来帮你。”
习风的刀子刚刚从另一个人腹中抽出来,喷了他一脸的血,眼睛又干又涩的还没看清楚来人,只听声音便觉得又惊又喜:“小四儿,你不乖,又惹了什么篓子,搞的他们来追杀我。”
薛叶奎刀已出鞘,迎面就解决了两个轻笑到:“你忙着泡妞,我就自个去炸了军火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