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刚出宫门,却被一人扯住衣领,劈头就是一巴掌。那人骂:“逆贼,你怎么助纣为虐,带兵进宫捉走梅贵妃?”
王允一看,那人正是董承。董承是汉献帝妃嫔董贵人的父亲。王允立刻把他拉到旁边无人处,把事情说知。
董承听了大哭,诉说董卓在长安,骄横无比,自号为“尚父”,出入僭天子仪仗;封弟董晃为左将军、鄠侯,侄董璜为侍中,总领禁军。董氏宗族,不问长幼,皆封列侯。
董承又说:董卓还在离长安城二百五十里,别筑郿坞,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二十年粮食;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家属都住在内。
董承还说:董卓往来长安,或半月一回,或一月一回,公卿皆候送于横门外。
王允骂:“董卓胡作非为,居然废立皇帝,杀死太后和皇后……”
董承咬牙切齿说:“不杀此人,天理不容。”
两人正在定计,忽然几个人骑着马从旁边经过。一人跳下了马,说:“王司徒,我到处找不到你,董太师在城外等你,让你立刻去见。”
那人说完,上马便走。
王允擦着头上的汗,说:“”此番死了,我死之后,诛杀董贼之事,就全靠你了。”
董承说:“司徒不要去,明知前面是火坑,怎么能跳进去呢,识事务者为俊杰。”
王允说:“梅贵妃是我的外甥女,这次我定然脱离不了干系。我死不要紧,要紧的是皇上的心爱之人还在我府上,全靠你保存了……”
董承听了,骂道:“都什么时候了,朝庭就在倾覆之间,陛下不以苍生为念,还贪念女色,不是国家之福,我去一刀杀了,免得陛下再分心……”
王允说:“食君之禄,得替君分忧,你不可违了圣心,生出事来。”
董承软了口气,说:“我立刻派人去,把任红昌转走,等你的消息了。”
董承这才匆匆忙忙离开,恐惧而去。
还没出城,有人从后面把王允的衫尾扯住了。后面的人问:“司徒这么急,到哪儿去?”
王允回头去,看到是伏完。伏完是大司徒伏湛七世孙,袭爵“不其侯“,官拜侍中。娶汉桓帝长女阳安长公主刘华为妻。兴平二年(195年),伏完之女伏寿为汉献帝刘协立为皇后。伏完官拜辅国将军,仪同三司。王允慌忙把去见董卓之事和盘托出。
伏完哈哈大笑,说:“司徒走得这么匆忙,莫非是去卖主求荣,见风转舵,好快呀。”
王允哭了起来,说:“梅贵妃被捉,她是我外甥女,我哪会脱得了干系?今天和你一别,泉下再见了。”
伏完听了,也流出了眼泪,说:“你知梅贵妃所犯何罪?”
王允说:“国丈,董贼说得叛逆谋反,一个深宫女人如何谋反?”
伏完问:“你相信吗?”
王允说:“天下没一个人会信的,就是董贼,他也不会信。”
伏完把王允拉到远处,说:“司徒,从古到今,哪会有这样荒淫的朝代?”接着,便历数董卓荒淫无耻的罪状。
原来董卓在郿坞****,每月或半月来长安一回,更是无度,每夜到皇宫里住宿,还从宫中任意掠夺宫女、嫔妃及公主,每**令她们侍寝,恣情蹂躏。开始时,选宫女过夜,到后来,连汉献帝的伏皇后也不放过,就别嫔妃了。梅贵妃就是屡次不从,昨天晚上,董卓到他宫里过夜,梅贵妃不从,还打了董卓一个耳光,大骂董贼祸国,不得好死。
董卓被打,又遭辱骂,气急败坏,说:“我要你不得好死。”
董卓女婿李儒进去,抽刀要杀她。
董卓阻止,说:“别这么便宜她,我要她知道我的厉害,在光天化日之下死,让大家看着死,死无全尸,死得比狗不如。”
王允听了,恍然大悟,两个眼睛泪水汪汪。
伏完拿出一把刀,给王允,说:“司徒,今天你见到董卓,给他一刀。”
王允脸色大变,说:“不行,曹操曾经拿了我的七星刀去剌董贼,结果事被追杀。董卓力大,能够抵挡,加上又有吕布,防守严密,别说行剌,就是接近也不易。”
伏完便把一小包药放到王允手里,说:“就等你把他毒死的消息了。”
王允收好那包毒药,慷慨而去。
董卓在郿坞屯兵、居住,他到长安来,晚上喜欢到皇帝的后宫去****,白天便吃无定所,经常在路边设立营帐,和公卿聚饮。这天,董卓从长安横门出来,百官都来送。
董卓一时欣喜,又留住百官欢饮,在城里十多公里处设宴。他们喝了几杯,王允才匆匆忙忙赶到。
董卓一掷杯子,骂:“我使人去找寻,方才来见。你为何来迟?”
王允说:“我本不想来了。”
董卓指着王允骂:“你敢不来?”
王允说:“臣办事未能周全,心里悲伤惭愧,惶恐不安,不敢来见太师,觉得颜面无存。”说完,唏嘘流泪。
董卓大怒:“你干了什么亏心之事?前段时间找你不到,不知去向。我还以为你找地方匿藏隐避了。今天怎么又来啦?”
王允说:“不敢不来,有事要禀报太师。”
董卓说:“你有什么鸟事,快快说来,别阻了百官喝酒。”
王允便说:“太师迁都,曹操追击,被太师击败。然而孙坚是那些乌合之众的先锋,欲进犯长安,我领军与其决一死战,赶回江东,又得刘表处借兵,引诱其过江,在荆襄一带将击毙,刚才想来,没将其首级带给太师,故此不敢来见……”
原来董卓一直惧怕孙坚,听说孙坚已死,哈哈大笑,说:“原来你去打孙坚,给我除却了一个心腹大患!”又问王允:“他儿子多大了?”
王允说:“十七岁。”
董卓听了,不以为然,说王允:“真是忠臣啊!”对站在一旁的吕布说,“你别说王司徒的不是了,这便是难得一见的忠臣!”
说着,赐王允三杯酒。
王允喝了酒,刚坐下,便听到一阵吆喝,原来是北方招安降卒解到,有几百人。
董卓心里喜悦,对百官说:“歌舞助兴没什么意思,我们马上打天下的,要看,就看看人命关天的。”
于是,命令士兵把那些人都押送到座前,有的砍断手足,有的挖去眼睛,有的割去舌。一时间,哀求号哭之声震天动地,
百官看着,胆战心惊,捏不稳杯子,抓不了筷子。
董卓谈笑自若,大碗吃肉,大杯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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