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前方战斗已得到控制,容云景一人竟抵挡住大部分攻击,还显得游刃有余,凤贤总算放下心来,虽然她也在疑惑容云景武功好似是一夜之间厉害了许多,简直犹如战神附体。凤贤看得几乎痴了,明明还是危险时刻,心跳却怦怦地加快了速度,真是好生奇怪。
正在此时,隐在树后的张少奇,却是双眼一眯,拉开了弓箭,那箭头的方向竟是直指远处的凤贤。
战斗正激烈之时,张少奇已知此次刺杀已然会失败,他眼看着手下死伤过半,若如此下去,他也极可能折在里面,还好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了容云景哪怕在战斗时,眼角的余光都会往那个女子方向扫射,所以才有他此时冒险的行动。
容云景战斗正酣,丝毫未注意到暗处的危机,而远处的司徒云见前方局势已在控制之中,也放松了精神。
就在这样的一个时刻,满弓的箭,笔直地往凤贤射了过去。
那箭速极快,让人猝不及防,等到箭将行至女子面前,才被人注意到,只是此时即便注意到,却也已迟了一步。
只听女子“啊……”的一声尖叫,战斗中的容云景倏地转过头来,正好看到那木箭往女子胸中疾射了过去,而一旁的司徒云的距离根本难以阻挡羽箭的方向。
羽箭正中女子胸口,而因为力道太大的原因,也使得她随即栽倒在地。
“不……”惊恐的嗓音穿透云霄。只见容云景瞠目欲裂,脸上惊恐至极。
在他身后,黑衣刺客的长剑也“刺啦”一声割破衣袖,将容云景的手臂割出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可他不管不顾,身形如风驰电掣般就来到了凤贤面前。
他的手指微颤,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根本不容人反应,张少奇隐在树后,满意地勾唇,转身离去。此次刺杀之行,虽未能杀了目标,但杀一个对目标影响极大的女人,也算是不枉此行。
“不……”
容云景颤抖着手指,被砍伤的右臂“滴答滴答”地往下冒着血,将衣袖染得一片血红,他没工夫去注意这些,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揽在怀中,鲜血将两人染得不分彼此。
一旁的司徒云也是一脸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人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的,“容小子……”
“滚……”容云景低沉的嗓音中满是杀意,他颤抖着手指按住女子胸前的羽箭,手上的鲜血刺得他双眼发疼,怀中的女子胸脯还有气息,但人却是晕了过去,但这当胸一箭,却怎么都无法让容云景心情放松。
司徒云知他此时心情,不予计较地退至一旁,却见容丫头的婢女,好似叫采若的小姑娘不怕死地往前凑。
“姑爷……”
容云景似未听到一般,他手臂僵硬地抱着晕迷的女子,眼中的泪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凤贤的衣领上,与那血水一同氤氲成了朵朵花瓣。
“贤儿……你别吓我。”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姑爷……”采若又唤了一声,见容云景还是没听见,不由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再一次觉得她家姑爷在她小姐面前智商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旁,站得稍远的司徒云猛咳了两声,朝采若打眼色,让她别惹正处于怒火中的男人。可采若却没搭理,在她眼里,眼前这两只雄性动物脑袋都有些不太好使,难道他们都没注意到她家小姐中箭的胸前都没有流血吗?
虽然眼下因为自家姑爷抱着小姐,受伤的手臂早就将两人身上都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哎!采若在心底直叹气,只能认命地摇晃自家小姐的胳膊,将她叫醒,“小姐,小姐,小姐。”
容云景猛地抬头,杀气凌然地扫向不知死活的婢女一眼,“你找死!”
采若浑身一抖,是不敢拉自家小姐的衣袖了,却是深呼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小姐——”
这声音穿透力十足,连夜间的飞鸟都被吓得扑翅起飞,更何况只是因羽箭冲击力过大而短暂昏迷的凤贤。
只见女子睫毛微微颤动,双眼睁开,就看见容云景一脸悲戚地朝她落泪,她还有些懵然,手指轻轻地抚上男子轮廓分明的脸,低喃道:“你怎么哭了。”
“贤……贤儿……”容云景瞪大了眼,脸上惊喜莫名,目光放在她当胸的一箭上,却还是丝毫不敢大意。
嗯?
凤贤有些疑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已的胸前,被吓了好大一跳,箭还在她胸前插着,但是……怎么这么多血!!!她连忙撑起身子,左手随意地拉住箭端,就要拔箭。
“别……”容云景阻挡不及,就见那箭轻而易举地被拔了下来,眼前也没有鲜血直涌的血腥景象。
这是怎么回事。
容云景整个人都呆傻了,一滴泪还傻兮兮地挂在脸上,“怎……怎么回事。”
“啊?”凤贤看了眼左手的箭,又看了眼自己的胸口,恍然大悟,“你说这个呀!”她毫不淑女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着精制皮垫的扁平石玉,解释道:“这不是以防万一吗?我又不会武功,既不能帮你,又不想拖累你,这些个保命技巧还是需要的。”
说到这里,她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怕他怪自己多此一举,连忙问他:“你不会生气吧!”
摇头。
容云景整个人都还没缓过神来,悲喜交加的脸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只是呆愣地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女子,那颗慌乱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喃喃回她,“不会生气,不会生气。”
何止是不会生气,他还要感谢她的“多此一举”,不过容云景还是有些担忧,反复问她:“你真没事?”
“嗯!”凤贤肯定地点头。
吓死他了。容云景这时才觉得双腿发软,整个身体一下子软坐在地上,心跳也还没能回缓过来。
一旁,采若又翻了下白眼,将同样傻愣的司徒大人拉到了另外一旁后,将护卫打发去清理战场。
“啊!”凤贤又是一声尖锐大叫,吓得容云景猛地抬头,担心她还有别的伤势,却见凤贤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右臂,语带担心,“你受伤了。”
“小伤。”容云景轻描淡写地称呼自己狰狞的剑伤,怕吓住她,赶紧想抽回手臂。
“别动!”凤贤瞪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拉开袖口,就看到手臂上半尺来长的狰狞伤口一片血肉模糊。
这一剑,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