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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海韦尔城堡,彭斯赫斯特,汤布里奇

这段环程旅行看上去总共也就三十三英里。不过考虑到有一段是山地,而且这片全是些值得一看的地方,这趟旅行指定不会早早结束了。在这段不规则的环形地带,不管从哪儿都能很容易地找到火车站——威斯特勒姆,伊甸桥,海韦尔,彭斯赫斯特,当然还有汤布里奇,海登布里,赛文欧克斯,布雷斯特德,它们都有自己的火车站。既然从哪儿开始都差不多,我们就沿着当顿格林的一条支路先来到铁路线上的威斯特勒姆。这儿是火车终点站,算是个大村庄,或者说小城镇,遮蔽在一座座远古山脉的阴影下,沿着那些山脉可以看到一排古老的紫衫,那是温彻斯特和坎特伯格之间那条古老的朝圣之路。与威斯特勒姆有关的重大历史人物是魁北克之役的胜利者,乌尔夫将军。这儿有两座他的纪念碑,一座在教区教堂,另一座在村外的斯古丽公园。

还有他的出生地——教区牧师屋。

韦斯特勒姆丝毫没有现代气息。它似乎在安妮女王时期和乔治王朝早期经历了一个辉煌的建筑时代,仿佛已经精疲力竭了,也就是说韦斯特勒姆是个漂亮的古城,到处都是雄伟的红砖宅院,古典的花园和宽敞的房子。这儿是达伦斯河的源头,它穿过公路向下流经达伦斯和达特福德,转过一座座磨坊,最后汇入浑浊的泰晤士河下游。从韦斯特勒姆沿路往下通往伊甸桥,途中经过一个岔路口,这儿有个指示牌标着一条通往彻丁斯登,海韦尔,彭斯赫斯特以及费尔艾伦姆的捷径。我们不在这儿转弯,继续往前去克鲁克汉姆山,经过它漂亮的野生草地,来到这座现代小村庄,这儿有座教堂,四周环绕着茂盛的葎草园。继续往前两英里,我们经过伊甸桥车站,半英里后来到伊甸桥“镇”车站,又走了差不多一英里终于来到伊甸桥,虽然很快就能铁路畅通,但它绝不是游客期待中的那种大都市。

伊甸桥是个既古典又漂亮的地方,难怪会有这么个名字。它散发着一种田园情趣,事实上,你一过伊甸桥车站,就来到了一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村落。附近的人们都叫它“城镇”,不过城镇多了去了,这儿才不是什么活动中心。车站在半英里以外,从这边街道上正好看不见铁路,这儿的生活悠闲惬意,就像那条小小的伊登河,缓缓地流淌着,它让这儿拥有了一个田园般的名字。

伊甸桥(确实是很合适的名字)环绕在一片片苹果园中,每到春天就会香气四溢,就像邻村的葎草园,每到夏末就会散发出阵阵清香。首先能吸引伦敦客眼球的是一条古典的乡村街道,街上林立着一座座挂瓦小屋,还有那间舒适古老的客栈——“皇冠”客栈,横跨了整个街道。伊甸桥境内还有面有名的时钟,当地居民十分引以为傲。但是没有外地人能参观隐蔽在山坡上的老教堂,除非他刚被当地人拉去谆谆教导了一番,村民们会带他四处走走,然后去那座塔,到这面黑色的时钟这儿,一边比划一边跟他说,上面这些镀金数字中所有的罗马数字V方向都错了。就像现代小说里的主角一样,这面钟也有“过去”。它制造于1738年,一直在撒塞克区,属于圣乔治,直到1808年老教堂被推倒,它被卖给了伊甸桥的教堂牧师和教会委员。它也验证了肯特州的空气确实有益于健康,因为据说自它从伦敦来到这儿,从没出现过故障,除了因为年岁久远有些轻微的小毛病,一般用点油就能修好。

骑行者观赏完了伊甸桥,下一个目的地就是海韦尔了。

虽然离伊甸桥只有三英里,但它离维多利亚州却有27英里,海韦尔对远足者来说名气并不大,但想想它那么漂亮的古堡,应该更出名些才对。这就是过去的路了。先跨过伊登河上的一座小桥,然后留意前面的小木屋,从旁边的路口往左转。接着穿过一条铁路,沿着蜿蜒的小巷轻轻松松地就来到两英里外。伊登河在平坦的土地上自由伸展,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纯朴。

一定要花点心思找到海韦尔,不然你肯定会错过它,因为这儿除了一座灰白色,盖着木瓦尖塔的老教堂,几乎没别的了。只剩下一座农庄,一间小屋,还有一间旅馆——“亨利八世”旅馆,以前叫“屠夫和牛”,或者神话里会叫它“柏林屠夫”。因为这儿曾是那位不幸的美丽少女安妮在凯特州的家。他们会告诉你她那深情的爱人亨利,如何骑着骏马,穿过一道道小巷,来到这个小乡村,来到这座水草环绕的海韦尔城堡,与美丽的女主人,他“深爱的人”相会,还有当他陷在那些泥泞的道路中时,村民们是如何把这位信仰护卫者拉出泥沼的。在海韦尔教堂里还能看到圣坛墓穴和壮观的黄铜纪念碑,为了纪念托马斯博林爵士,威尔特和奥蒙德勋爵,获得最高嘉德勋章的骑士以及授予爵士荣誉的教父。圣坛上还有一座精致的铜碑,是为了纪念出生于1419年的玛格丽特切恩。

从海韦尔教堂一路下坡,来到那座没被波坏的城堡,它静静地环绕在古老的护城河中,虽然不大却是十四,十五乃至十六世纪防御型庄园住宅的完美代表。如今这座城堡大部分都是在亨利六世末期建成的,但被列入了伊丽莎白时期。柏林家族与它扯上关系最早是在1460年左右,当时身为伦敦市长兼绸缎商人的杰弗里博林爵士买下了这块废弃的土地开始重建,但还没完成他就去世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由他的儿子托马斯爵士(那位不幸的安妮小姐的父亲)来完成。

这是座私人住宅,内部只有在星期三才会对外人开放。不过外面和这护城河,可以随时来看,而且非常值得参观。城堡墙上爬满了地衣,镶嵌着退色的砖石,偶尔还会露出几块红砖,构成了一幅非常漂亮的画面,还有窗子间大大小小的间距,配上一簇簇烟囱和覆盖在上面的常春藤,让这儿散发出一种浪漫的古典美。护城河两岸的苹果园也为这幅画添上了精彩的一笔。

通往彻丁斯登的这两英里半,小巷都弯曲得厉害,不过还好只是有些起伏。对那些狂热的旅人来说,彻丁斯登通常是个美丽的梦幻之地,游客来到这个可爱的村庄便会情不自禁地充满热情。

它的美绝不输于海韦尔,但却是种与众不同的美,它坐落于山谷之中,在彻丁斯登公园的入口处,每到夏天,高大的榆树和栗树从公园里伸展出来,遮蔽在一排古老的木房子上,这幅画面曾被狂热的画家无数次临摹在画布上。公园大门旁边那座古雅的房子,当然也在临摹之列,就是理想中的“城堡旅馆”,可能是它优越的地理位置加上舒适,古典的内部装饰启发了华盛顿欧文生动流畅的语言。任何人,只要曾经去过皇家学院,都知道彻丁斯登,虽然他们没亲自去过,但是画家们总是钟情于凯特州这个号称最可爱的村落,画下它那片绿树成荫和那些古典的木房子。房子后面的田野上有块“惩罚石”,这块巨大的圆形红色沙石源于下层地质。据说曾是德鲁伊教用来审判或是讲道的地方。

路越走越偏僻,路质也越来越差(这种说法只代表骑行者的观点),最后延伸到树林环绕的小巷,然后来到彻丁斯登与彭斯赫斯特中间这一带地区。然而如果你具备其他骑行客没有的品性——也就是说,你真心喜爱树林,灌木林这些东西,喜欢有榛树,有茂密的蕨类和灌木丛的地方,这样的话,沿着小路穿过这片两英里的灌木丛也就不至于那么无趣了。这条路带我们来到彭斯赫斯特古老的村落,虽然有些零散但很漂亮,里面环绕着西德尼家族宏大的男爵府——彭斯赫斯特公寓。这座住宅每周开放三天——周二,周四,周五,入场费是一先令。据说一年总共能收到300多美元,这表示每年有六千多人来参观。男爵大厅是主要景点,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十四世纪,是整个建筑最古老的部分。

曾经拥有彭斯赫斯特的西德尼家族,他们有好战的,也有彬彬有礼的,其中最著名的是菲利普西德尼,他在围攻聚特芬一战中壮烈牺牲,是位拥有骑士风范的英雄,他在身受重伤弥留之际,放弃了自己渴望的那杯水,让给了另一个受伤的士兵。“他比我更需要它。”这位骑士这样说道。

这儿有很多有着重大历史意义的图片,其中就有那幅著名的阿尔杰农西德尼的画像,画的是1683年他在塔山被处死的情景。他以典型的西德尼风格面对死亡——

“你准备好了吗?”他把头放在砧板上时,刽子手问道,“你会再站起来吗?”

“我将会重生,动手吧。”他的头接着被砍了下来。

从这幅画的背景你可以看到伦敦塔,还有刽子手的砧板和斧头。

为了完成这段环程旅行,我们沿着平坦的公路,再次从彭斯赫斯特出发去旁兹大桥,然后穿过乡村,从那儿通往斯皮德斯特。让人十分惊讶的是旁兹大桥这儿居然有间古雅的旅店,木制结构,人字形屋顶,上面还有个十六世纪的图案和一些字母组合。从斯皮德斯特往前穿过丛林密布的乡村,然后往左走来到绍斯伯勒,这儿离汤布里奇和汤布里奇井已经很近了,那些现代乡村空气清新,风景秀美,是绝佳的定居之地。从克里山下来就来到镇上,游客会发现汤布里奇比那些“井”有意思多了,因为这儿要更古雅些,没那么时尚。在大街尽头的公园里还能看到些汤不里奇城堡的遗迹,古老的“首相别墅”也坐落在这条大街上,不管是画家,还是业余摄影师,绝对不会错过这个地方。

越过麦德威河,再往前五英里半到达赛文欧克斯,那儿只有一个很小的村庄,不过名字很长叫黑尔登布拉夫。从这儿爬上陡峭的河山,在进入赛文欧克斯的那条路右边有座诺尔公园。公园和房子都是萨克维尔勋爵的财产,但都向公众开放,公园一直开放,房子在周四,周六下午2到5点开放,周五或银行假日从10点到5点开放。单人游客两先令,四人一起六先令,七人一起十先令。里面收藏着很多艺术品,其中就有雷诺兹和盖恩斯伯勒的画像,里面有很多房间,一年有多少天,这儿就有多少间房,不过只有17间向游客开放。

从镇上到欧文塞克斯,途中有很长一段陡峭的下坡路,一直到车站和里弗黑德。从车站可以很方便地回到镇上,但如果想完成这段环程旅行,继续通往韦斯特勒姆,途中还能看到桑德里治和布雷斯特德有趣的小村庄,还有绵延不绝的北部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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