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客要从索比顿、金斯顿、里士满通往布赖顿大街,这儿是必经之路。我们将从龙厄尔这条路启程。
从龙厄尔到班斯特德荒地,一路沿着北部高地的山脉一带,是段很长很长的上坡路。除非刮南风,不然肯定累死人,但那儿狂风大作的时候,竟然不是南风,你只能回家等着它从南边刮来。幸好路面还不错,要是从对面过来,这么长又连绵不断的滑坡在伦敦顿周边可是独此一家。
从龙厄尔往前走三英里,远远就能看到右边尼克公园那茂密的山坡,经过那儿,我们来到匹兹堡荒地的入口。从这儿向左转,在离公路有些距离的地方有座古墓,周围环绕这冷杉,吸引着那些好奇的人前去探索。匹兹堡荒地是包括班斯特德高地,沃尔顿高地,埃普瑟姆丘陵和沃尔顿荒地在内的整片山地的一部分。这片山地在荒郊野外,没有边界。骑行者可能会注意到荒地中那些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当初那些人擅自占用土地建了这些房子,现在这些都属于他们的后代,但因为时间太久他们已经获得了时效权,没人能把他们驱逐出去。
在通往坦德沃斯的转角处,也就是一个被当地人称作“荒野之底”的地方,一直往左走,除非你真的想看看这个小村庄,这儿也算小有名气,罗素勋爵——坦德沃斯法院的首席法官就隐退在这儿。
经过金斯伍德,一路都是上上下下的小山,最后终于一个下坡来到加顿,对面是加顿公园的大门,那儿曾是蒙森勋爵的宅邸,如今是科尔曼先生的财产,属于著名的芥末公司。这座美丽的公园里有条公共人行道,房屋在下午2~4点开放供人参观。但自行车必须放在大门那。虽然屋里的画很美,大理石厅堂也确实值得一看,但一般人都会毫无疑问地对那座所谓的加顿”市政厅”更感兴趣,那是个传统寺庙形状的小型避暑公寓,坐落在房前那一片香气四溢的酸檬树中。加顿不应该被称作,也从来不是一个村庄。虽然有座庄园式教堂与房屋相邻,它也只不是座大公园而已。然而加顿曾是议会区,从亨利六世时期到1832年第一次改革法案被剥夺推举权,这儿先后出现过两名议员。除了古塞勒姆,这儿算是“腐败选区”中的极品了,而且还占了不止一个席位。这里曾是个“口袋选区”,这个称号也随着公园流传下来。科贝特就曾明明白白,坦率直接地说出这话:“你到了加顿,就到了地球上最无赖的地方。”这话倒是不假,这些大权在握的人总是利用政权贪污受贿,蒙森勋爵在1830年以10万英镑买下了这里,他觉得这是笔很好的投资,肯定能一本万利,但不到两年就进行了改革法案,这儿赚钱的机会也没了。就当时那种赤裸裸的腐败,我们只能怀疑为什么蒙森没有厚颜无耻地去索要赔款。所以那座“市政厅”也只是个充满讽刺意味的怪物,整个建筑唯一的装饰就是大翁基架上雕刻的铭文,一些“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什么的,充分体现了之前主人的那种讽刺性幽默。
我们不走赖盖特山险峻的坡道,而是回到公园大门那,然后往右走去梅尔萨姆,那是布莱顿主大街上一个很漂亮的古老村落,继续往右经过一家“羽毛饰品店”对面,沿左边的路向下来到纳特费尔德。接着是蜿蜒曲折的小路,两英里后来到一段陡峭的小斜坡,上面是座教堂,它耸立在左边的一处高堤上,装饰着伯恩。琼斯设计的彩色玻璃。那些用在人物脸上中风一样的色彩看着特别讨厌。
经过教堂,前面的路往左右方向延伸,我们往左走经过纳特费尔德的几栋房子,小心翼翼地从山坡上下来到达布莱彻利。古老的教堂搭配着古塔,里面还有一座墓,保留着许多伊丽莎白一世时期为托马斯。卡德瓦拉德写下的诗歌。还有座大的有些过分的纪念碑,是为伦敦的一位市长大人而建,几乎覆盖了整个南侧走廊的东半部分。敬爱的骑士和他夫人的雕像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歌剧二重唱,跟随他们的天使,挂着一张张臃肿的脸,一副牙疼的模样,流下两行石头泪珠。
在走不到两英里,我们来到高蒂斯登,经过小村的草地和池塘,还有它有名的老客栈“白鹿客栈”,接着马上往左转,然后走右边出现的第一条宽阔的街道。这里就是奥克斯特德大街,我们不会像在村里一样沿路走那么远,而是在一英里半之后往右转去坦德里治,那个小村庄有座古老的教堂,教堂墓地上可以看到吉尔伯特斯考特夫人的纪念碑,这位建筑师曾修复(也破坏了)很多大教堂。这儿能看到塔内古老的橡木框架,南门廊那儿还有座墓碑,埋葬的是是出生于1781年死于31岁的托马斯。泰德曼。他是个走私犯,最后被海关人员击毙。他的碑文很奇怪,保留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发音和拼写:
“你不应该谋杀,也不应该偷窃
这是耶和华的命令
但是你,可怜的人,不要恐慌不要害怕
神圣的造物主将我射死
我的勇气让我的罪孽得到救赎
我将在无尽的宽容中
活下去。”
从坦德里治一路下坡来到威尔德,然后往左转沿着铁路一直走一英里,接着往右转,我们来到克拉荷斯特漂亮的村庄,右边就是它那座有趣的教堂。其中的一件古董是圣坛上一座精致的铸铁墓穴——“石墓”,上面装饰着数字和突起的铭文,它的历史可以追溯1591年,是这个地方采矿铸铁时期的一个遗物。这儿是仅存的几处与格林尼斯福家族关系匪浅的遗迹之一,他们曾做了三百六十多年的庄园主人。原来古老的庄园住宅如今成了一座农庄,就在一英里外,是个很漂亮,很有趣的地方,现在都叫它克拉荷斯特农庄。
你会注意到铁板上好多字母要么是左右颠倒,要么是上下颠倒。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位“安妮福斯特”夫人对自己的血统十分自豪。有个很奇怪的现象是,在整个萨里郡都能找到跟这块铁板一模一样的复制品,甚至在苏克塞斯的一些地区也有,当然有的可能会放在一些不怎么高雅的地方。比如说,在克拉荷斯特教堂附近的一个农场,就有人拿它当厨房里的垫火砖,还有在伊赫斯特,高蒂斯登,郝利,有人拿它当烤箱的底座,偶尔还会在邻里间引起餐桌恐慌,因为他们在吃早饭时发现自家烤的面包上印着像“她的尸体”,“已故的”这些字样或者是某些其他的部分,包括中间那具穿着寿衣的尸体。这奇怪的现象解释起来很简单:当人们大量需求便宜的垫火砖时,铸铁公司发现这块模具触手可得,于是他们就按照这个模子铸造。因为几乎没人能看懂,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克拉荷斯特的教堂墓地里有棵高大的紫杉木,绕着它粗大的树干一周有32丈9英尺长,离地有五丈高,是国内最巨大的树木之一。据说它有一千两百岁了,在八十多年前曾遭到一些当地人的蓄意残害,他们觉得把树掏空了,里面放上些桌子凳子什么的多好啊,还住了二十几个人,尽管这样,它却大难不死,仍然枝繁叶茂。在实施这场荒唐的暴行时,人们在树干中心发现了一枚古老的加农炮弹。
沿着村庄的小巷再走三英里,我们来到这段旅途的终点林费尔德,这儿是个现代赛马中心。在这儿可能会有返回城镇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