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自行车骑手知道被人忽视的古色古香的埃塞克斯郡真正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这个英格兰的东部地区自从第一部指南书的作者最初失实的描述之后,直到今天还背着单调乏味、了无兴趣的恶名。一条巨大的鸿沟把西部人和伦敦中部人从埃塞克斯分割开来,这条鸿沟充斥着拥挤的街道,街上花岗岩石块路面和有轨电车线路都使自行车骑手面临危险,而这些道路又是从白教堂通往鲍城、斯特拉特福、依尔福、以及罗姆福德的主要道路,经过最后一个小镇,才能说乡村景色才真正开始了。
火车也不能如人所愿地为东西部交流提供一切完备的交通工具。因此,要看到这样的乡村风景,我们就要大着胆子,按着示意图的指示,在利物浦街坐上大东部铁路公司的火车到查德韦尔·希思,一般只要三十多公里就能看到埃塞克斯最典型的风格。
从查德韦尔·希思火车站沿大路到罗姆福德,我们骑行一公里多,然后在一个指向哈佛林村的标牌处左拐,沿着一条路面平整的沙质小径前行。我们很快来到风景秀丽、田园风光的乡村。放眼四望,视野开阔,各种田园画面尽收眼底。离此地六公里多左拐,克雷贝里村就非常醒目地座落在小山旁,其庇护塔在午后温暖阳光的照耀下抹上一层红色,呈现出如新耶路撒冷一般的荣光。
沿路而行,我们走近一间老旧的红砖仓房,然后看到一架古老的木制风车,这样的风车在埃塞克斯有很多。沿着缓缓上升的山坡往前,就是克利奥·罗村,之后,这条路就直通山坡上的哈佛林村,一个路牌会适时地提示你往左拐。这还是对埃塞克斯山区的初次体验。注意了,随着你再往山上走,你右边一座公园里有一间红砖房,这就是所谓的街斗楼,这间宫殿由稍近的继承人、忏悔者爱德华所建。根据传统的说法,神圣的国王在此祈祷的时候,受到这家公园附近的夜莺的歌声所打扰,他就祈祷它们永远不再在哈佛林歌唱。所以,据说(当然很不正确了),即使到了现在,夜莺在周边林地还很不受欢迎。
这个传说是否真实都不能提高我们对忏悔者爱德华的评价,诗人不是很精妙地说了:“他为一切最钟爱的事所祈祷,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尽管哈佛林做为皇家领地和嫁妆——王后的宫殿,有很长很长的历史了,但很少或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对观光客显示它从前的重要性,复原的宫殿附近的几处土堆和无趣的教堂孤独地见证着这一皇宫领地。
爬上小山,来到小村子,左拐就是一颗古老的榆树,其树干已经中空了,周围被人砌上些砖石来保护它。注意看草地上的旧面砖,它们是用来调节二者的视觉而设计的。沿着一个缓坡往下走,进入婆哥公园大门往右,再往右经过一间红砖教堂,往前二公里半经过一条舒适、沙质的小径,这条路就在一个池塘旁分成左右两条。越过一个宽阔的公共用地,往右走就能看到尼夫斯托克村的房子,而教堂则在左边路口前面一公里处。这是埃塞克斯最令人称奇、也是环境最优雅的教堂之一,它座落于山顶上,山上覆盖着成群的、优雅的威奇榆树,远处可见邻近公园的一泓湖水。埃塞克斯郡本地根本就没有建房用的石材,这一事实极大了影响了古代教堂的建筑,房子要矗立起来,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运石头过来又不现实。本地所发现的燧石常有使用,但该郡一直以来都是为广阔的森林所覆盖,木材才是最好的备用建材,所以我们发现埃塞克斯的很多教堂大多是由木材构造的。内维斯托克就是一个例子,其高塔就是用木材建造的。它由巨大的橡树梁形成框架,现在还跟四百年之前刚开始矗立时一样完好,当然了,其外部的白色护墙板是最近才弄上的。整个高塔由细长的屋顶板形成塔尖,其效果就像一座非常醒目的挪威教堂。自最初的诺曼征服及英国早期历史,经过历代的修补和改变,其建筑体已形成很多样式,从诺曼时期的装饰线条片断和英国早期拥堵的尖头窗来看,它们显得很是朴实无华。这些老家伙对他们祖先的杰作一点都不怀敬意,在那个盛行粉刷、垂直式建筑风格的时期,他们在窗户上嵌进漂亮的花饰窗格,其腐朽的竖框现在还有保存。而且为了这样做,他们还毫不留情地劈掉诺曼式的开口很窄的狭缝窗口,这种窗口只能使室内光线更加暗淡,他们同样劈掉英国早期历史上更大些的窗口,因为这些光线还是不合适。不合适,也就是说建筑物的通光性不够。正是为了这个现实的目的,后期的人们把最初的成果毫不留情地一扫而光。他们自己的创作过去是达到了艺术的最高层次,而现在看来则纯粹算做事故。但这对追求精益求精的修建者来说毫无借口可言,他们通过把这些建筑“修复”成原有的统一模式,对这样的古教堂造成了非常广泛的破坏。他们还拆毁了这期间所有的遗迹,这些遗迹不但在艺术上是值得保护的,而且这种古老的结构真的是历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人们希望,不能允许修建匠对内维斯托克教堂为所欲为了。
从这里往回走,到了我们来时的路口,这条路通往凯尔维登哈奇——有时它也叫凯尔维登公地——它座落于陡峭多石但又地势不大的山坡上,蜿蜒的小径穿过一片优美的林地,它继承了埃塞克斯最典型的风格,阳光洒落在山坡的林间,起伏的小麦泛着金黄的光芒。随着埃塞克斯的经济衰落,最近些年听到了很多有关其农业的事,同时也听到了在英格兰其它任何地方靠种植小麦来赢利是不可能的事;但在这里,他们不但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他们甚至只是为了快乐地看着小麦长大而去种植它们。事实上,如今的埃塞克斯种植的小麦可能比任何辖区面积相当的郡县都要多。
走过大约一点五公里,向右拐,稍后再往左拐,跟着又是二个右拐弯,就把探奇的人带到了稀稀拉拉的凯尔维登哈奇村。这是一个纯埃塞克斯式村庄,村舍都有护墙板,你会发现哪里都比不上这个郡有这么多突出屋顶的红砖烟囱。径直走过长长的、平坦的村道,然后向左拐,就有一个指示去布莱克莫尔的路牌。从这里往前走不到一公里,就能看到“斯托克斯角”的旧面砖,此处有个向右指示到多丁赫斯特的路牌,在这里不要拐弯,而是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有个指示布莱克莫尔的路牌,沿着此路往下走,再左拐,离此地约三公里半,一直沿着乡间小路骑行,直到感觉布莱克莫尔还遥不可及,找它找得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才越过草场的右边,一眼瞥见村子教堂的尖顶,从这条路进入这个极其美丽而又古色古香的地方,一场漂亮而轻松的旅程开始了。
在内维斯托克我们曾经看到过埃塞克斯风格的木制钟塔,但在布莱克莫尔,我们才发现这个郡有个最精美的钟塔典范,它有三层楼,里面大部分是木制结构。一幢叫做“杰里科”的精致的红砖宅子正对着墓地,尽管其外表在安妮女王时代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其真正可追溯的时代当是亨利八世时代,当时这是他的秘密隐居地。国王与伊丽莎白·塔尔博伊斯夫人在这里私通,她于1519年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亨利·菲茨罗伊,他的父亲给他授予了里士满和萨默塞特公爵爵位。如果这个儿子能够活下来的话,我们肯定拥有一个更伟大的贵族了,这个从王族传承下来的左撇子,与其相伴的人还有圣·奥尔本斯公爵、格拉夫顿公爵、里士满公爵、芒斯特伯爵、以及其他贵族。但是他却在1536年十七岁时夭折了。
当国王秘密地访问布莱克莫尔时,宫廷有时非常准确地了解到他的去向,然后私下传言他“已经到杰里奇去了,”事实上很少有人怀疑这句有名的话就是这样来的。一条从村子穿过的小河仍然叫做乔丹河。
离开布莱克莫尔去双子村威林盖尔·斯佩恩和威林盖尔·多,在布莱克莫尔的交叉路口向左拐,沿着一条乡间小道专找平坦的路面骑行,直到一个孤单的岔路口,当然了,正因为孤独和迷茫,所以没有路牌。
似乎要走右边的岔路才更像,可事实是走左边的路才是对的。这条路经过一个小村子,其路牌上标满了地名信息,随后,不到一公里往右拐(如果左拐的话这条路会把你引向一个农场,进入一个养鸭池,池水又绿又黏),经过令人难受的松散多灰、砂石遍地的二公里路段,再向左拐,就能看见座落于同一个墓地边的威林盖尔·斯佩恩教堂和威林盖尔·多教堂了。一个荒诞的民间故事说明了这两座教堂是如何由两姐妹建成的,她们不同意原先提议的一种教堂风格,其中一人失去了耐心,说自己要单独建所教堂,另一个人应该回了句,“姑娘,要是你愿意,那就干吧!”然而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个可笑的故事是错误的,并告诉我们威林盖尔·多就是从老庄园主、德欧(D‘OU)家族获得其第二个名字的。
在威林盖尔·斯佩恩教堂墓地有一个奇怪的墓志铭,碑文说,死者查尔斯·戴维斯在三十八岁那年"从一棵榆树上掉下,就在树旁把他葬了”。他真的是躺在树荫之下了。
但这还不是唯一值得一书的事,就在通向威林盖尔·斯佩恩教堂的高坛的小门道口,地上的一个奇怪的黄铜纪念牌引人注意,死者艾萨克·凯洛1614年去世时年龄九岁,是“巴塞洛缪·凯洛先生之子,基督福音牧师”——“这位虔诚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天职,尽管非常年轻,但没有轻视芸芸众生,他的灵魂将在熠熠闪光的天堂兴盛繁荣,因为那是生来天赐的幼苗。”
如果不细心就不容易发现正是巴塞洛缪·凯洛可能写下了这段墓志铭,其整体的语调充满了伤感之情。
一条蜿蜒的小道从这里通往法伊菲尔德,其教区长因为与自行车骑手一起游行并与路过的车手一起娱乐而赢得了一些关注。从那里到奇平昂加路况都非常不错。从这里坐火车回伦敦非常方便;然而,首先还是要到格林斯德教堂去看一看,从这里往右走,那个镇的距离并不远。格林斯德坐落于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的末端,其教堂正厅的墙由橡树的树干修筑而成,高大挺拔,引人注目。其外墙还显示着原木的粗糙的圆轮廓,随着时光的流逝而磨损、开裂;尽管建造这所教堂的时间要追溯到撒克逊时代,但其内墙被人刨成平整的表面时留下的斧痕仍清晰可见。1848年这所教堂进行重修时,其圆木墙体腐烂的下端被削掉了——南墙削掉了五英寸,北墙削掉了一英寸——余下部分置于砖墙之上予以保护,砖墙齐地高。同时,把这些圆木用橡树条榫连起来,以防止潮气侵入教堂。
圣坛则是晚期垂直式建筑的作品,由红砖砌成;但教堂的大部分保留了古庄园的具有说服力的遗迹,在古老的埃塞克斯,它在曾经藏身于浓郁繁盛的林中空地上。
教堂是供奉所有的东盎格鲁最著名的圣徒的,这样的人有殉教者圣·埃德蒙国王,他于公元871年在霍克森被丹麦人所俘虏,他拒绝声明放弃基督教,结果被丹麦人绑在一棵橡树上,用箭射死了。他不仅深具献身精神,也有赖于通过一种奇怪的方式保存了下来。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最初,人们在旅途中用原木建了一个临时的圣坛盛放他的遗体,当其华丽的圣坛从柏立艾蒙转移到伦敦时,立刻开启了征服时代。一个戴皇冠的头像刻在一块彩色的玻璃片断上,它被置于圣塔的一个小窗户里,而古老的霍克森橡树的一部分则保存在雷克托利,那里还存有一张为他而作的旧画像。特别巧合的是,那棵橡树——圣·艾德蒙橡树,正如其名所称呼的——赶在1848年小教堂重修的那段时间倒下了。这个传说的绝对真实性已经得到证明,那就是人们在这棵著名的橡树的几乎是树心部位发现了一个古代的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