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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挫折,只会让我们更强大!(3)

“不是猜!是推理!”赛琳娜气呼呼地打断他们,“你们这群笨蛋,最近都没看新闻吗?前天有条新闻说我国军方正在加紧研制升级版的中微子炮,我相信,这个工作肯定还是得靠唐尼的爸爸才能进行,这说明他们应该都还活着。接下来又有一条新闻说洛桑帝国军刚刚再次袭击了我国,可是袭击的地点是非常偏远的一个小岛弗里达岛,那里几乎什么资源都没有。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我们西兰军方的研究基地就在那里,洛桑帝国军袭击那里是为了抢夺中微子炮。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唐尼学长和唐飞叔叔肯定就在那里!”

大家先是呆了一秒,然后同时鼓掌。

莱斯利突然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他用手捂住额头:“如果唐尼学长真的在那个地方……我们一辈子都别想和他联络上了。因为那个所谓的研究基地不在岛上,而是在海底——海底下面几十米深的地方。整个基地被裹在一片几米厚的水泥外墙里面,我们就连信号也别想传进去,更别说救人了……”

他说着,沮丧地用脑袋撞了撞栏杆:“怎么办,没有唐飞叔叔和唐尼学长,我们就什么能用的武器都没有……”

一时间,大家全都沉默了。

每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没有人再开口。海上一片宁静,月光洒落海面,仿佛一粒粒散落在蓝色天鹅绒上的水银。

不久后,一封名为“给每个戴尔曼居民的信”的公开信在网上流传开来。

“给每个在戴尔曼星居住,并将继续在戴尔曼星度过一生的人:

两个世纪前的那场灾难已经过去了太久,在海上日夜漂泊,过着并不平静的生活的我们,都已经失落了太多美好的记忆。

我们已经忘记了我们的祖先是怎样乘着宇宙飞船抵达这个星球;已经忘记了他们是怎样从建立温室开始,把戴尔曼改造成适宜人类居住的天堂。我们似乎也已经忘记了外星人的战舰怎样把我们繁荣的城市毁于一旦,巨虫怎样吸干了戴尔曼生物融化的骨血……我们苟且而卑微地活着,假装我们不曾拥有过去,强迫自己不去设想其实我们还可以拥有未来。戴尔曼,这个曾经代表财富和荣耀的名字,终将变成一粒被遗落在宇宙的角落里的尘埃。

但是大家可曾想过,我们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我们可以不必互相争斗,不必自相残杀,不用在绝望和悲哀当中等待灭亡的来临。因为那片本该属于我们的广袤大地,并非绝对不可能回到我们手中;那些似乎是坚不可摧的巨虫的硬甲,我们已经可以轻易地击破。我们已经开启了戴尔曼的新时代,我们曾经亲手杀死一只巨虫——而且毫发无损地胜利归来。巨虫并非无法战胜,我们真正的敌人正是我们自己,是我们的贪婪,是我们的懒惰,是我们的怯懦,是我们的短视,是我们被利益和仇恨蒙蔽的双眼。是这些隐藏在心灵深处的魔鬼让我们对自己的同类举起了武器,让我们永无止境地深陷于内斗。如果我们不能战胜它们,反而被它们掌控,那么毫无疑问,戴尔曼星的前途也将在我们手中葬送。

不,那不是我们要的前途。

我们的未来应该有广袤而肥沃的大地,有蕴藏着丰富矿藏的山峦与深谷,有苍翠的森林,有辽阔的草原……有我们重新焕发生命所需要的一切。只要我们放下成见,放下那些不必要的仇恨,像大灾难之前的戴尔曼人那样不分彼此,我们就还有机会!

你们知道吗?‘戴尔曼’这三个字在地球古语里的意思,是‘珍贵的宝石’。这个星球上本来就没有西兰,没有洛桑,没有互相敌视的国度,戴尔曼是我们唯一的名字。

我们写这封信,是为了告诉全体戴尔曼人一件事:那就是‘海国战队’的名字,从今天起将变成‘戴尔曼和平战队’。我们不再是西兰的战队,而是全戴尔曼人的战队。我们依然在这里,依然在为了重返陆地的梦想作战。如果你也有和我们一样的梦想,请加入我们。用你的勇气和力量告诉全世界,真正的戴尔曼人,是永不屈服的!”

信的末尾,是战队目前仅有的四名成员的签名和一个新注册的邮箱地址。

在这封信发出去之后,莱斯利他们回到了8号浮岛上,乘着那几位叔叔的渔船离开西兰的海域,在公海上漂流——免得被西兰的军方追踪。

邮箱陆陆续续地收到了一些回复。每个有新邮件抵达的提示声都像是一针兴奋剂,让莱斯利他们激动得立刻跳起来,然而又像一盆冰水,立刻又把他们的兴奋劲儿狠狠地浇灭。

“太无耻了,爱送死自己去,你们别拉别人下水。恭祝你们……”阿部青子把最新的一封邮件读给大家听,到后面越读越小声,“早日变成巨虫的午餐。”

她读完,抬起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原文是用一种古地球语写的,没有署名,只有一行莫名其妙的数字。”

莱斯利泄气地看了一眼船外的海面。达菲和赛琳娜同时用力捶了一下船板:“又来一个骂我们的!”

“六十三封信了……六十三封啊,不是骂我们神经病就是说我们肯定有阴谋,这样真的能招募到新队员吗?”

阿部青子低声委屈地说:“更不用说争取军方的人站到我们这边帮我们联络唐尼学长了。”

莱斯利的爸爸正好用力提着一筐鱼从他们身后经过,看到他们失望的样子,笑着说:“莱斯利,如果我是你,我就会好好检讨那封公开信有没有问题,为什么发出去这么久了都没有收到像样的回应,会不会是你们说的话出问题了呢?”

莱斯利和达菲同时冲过去帮他把鱼丢进冷冻舱,莱斯利一边干活一边用力摇头:“不会的,绝对不是信的问题……”

“安顿”好那些鱼之后,莱斯利和达菲回到甲板上,却看到赛琳娜和阿部青子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得热闹。达菲假装生气:“喂,有好玩的也不等我回来再开始?”

赛琳娜和阿部青子正在玩的是他们常玩的猜谜游戏——出题人在心里想某个事物,然后说出三个和它有关的词语,让大家来猜这个“它”到底是什么。阿部青子看来出了道很难的题,赛琳娜嘟着嘴猜了很久都没猜中。

“我明白了!”

阿部青子惊奇地问:“你怎么会知道?我连关键词都没告诉你——”莱斯利从她手里抢过通信器:“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知道为什么我们收到的全都是拒绝或者骂我们的信了。”

“为什么?”

“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通信其实都是被各国的军方监视着的。如果想加入我们的人直接发邮件说要加入,他们很有可能在真正和我们碰上头之前就先被军方逮捕了。”

达菲眼前一亮:“所以这些人很有可能把他们真正想说的话隐藏在看起来是在痛骂我们的邮件里了?”

莱斯利用力点头:“嗯!但是因为我们太急切地想要看到有新队员加入了,看到它们就马上感到沮丧,结果忽略了它们真正的含义——青子,我要从头开始看所有的邮件!”

阿部青子目瞪口呆:“如果我们收到的全都是包含‘谜底’的谜语,那是不是说……现在已经有六十三个人打算加入我们?”

“耶——”两个女孩尖叫着抱在一起。

“快!大家都来‘猜谜’!看看这些信究竟在说什么!”

他们立刻分头用各种解密码的办法重新读那些信。从末尾开始读,跳着读,把不同的语句和词语甚至是数字重新排列组合……达菲第一个跳起来大叫:“这封信说会加入我们,要我们明天下午3点在8号浮岛的码头和他碰头!”

“耶——”

“这个人说他身体不好所以没办法和我们一起去作战,但是——”赛琳娜故意卖了个关子,扫视大家一圈之后才说:“他愿意把他的运货船捐给我们当战船!”

“耶——”

简直就像一次寻宝游戏一样,几乎所有的邮件都被解读出了隐含的意思。有的是询问应该怎么找到他们,有的是直接约定了见面的地点,有的则是愿意给他们提供协助。只有最后一封——那封简短的、骂他们是“太无耻”的邮件,因为实在太短了,看起来就像完全没有隐藏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那行数字……”

“太明显了吧。谁会直接把谜底写在信里?”

他们把那行数字翻来覆去地研究,正看,倒看,反过来看,重新排列组合,在里面加上数学符号把它变成算式……

“要不……我们回一封邮件,问问那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先别理他了,处理我们已经解读出来的邮件上的信息要紧。”

达菲托着下巴问:“这句话的意思是通信器自动翻译的,你们有没有人知道这种古地球语的原文怎么念?”

莱斯利皱着眉头点点头,把那行方块字读了一遍。

达菲用西兰语的字母把它们的读音抄了下来,然后把它们放大给大家看。

“你们看这四句话的第一个字母。”

莱斯利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连起来读,就是‘唐’。”

阿部青子惊叫:“唐——唐尼学长?!”

达菲顿住,大家面面相觑。阿部青子立刻摇头:“不可能!莱斯利不是说海底的研究基地的水泥墙连电波都穿不过去吗?怎么可能……”

“不是所有的电波都穿不过。宇宙中穿透力最强的那种粒子也许可以。”

阿部青子愣愣地点头:“中微子。”

莱斯利继续推理:“假设这封信是利用中微子束发射给最近的通信中转站,然后又从中转站传到了我们这里……那么这行数字就很有可能是……”

达菲第一时间说了他想要说的话:“进入军队内部通信频道的个人密码。”

“从基地到海面上有专用的通信频道,但是他们只有在出现紧急状况的时候才会启动通信。在他们启动通信的时候有了这个密码,我们就可以直接和唐尼学长联络上。”

“可是……我们怎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启用专用通信频道呢?”

阿部青子话音未落,渔船上负责掌舵的那位叔叔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你们看!那是什么!”

几个小伙伴一起默契地冲到了船头。他们惊奇地发现,有两条挂着另一个邻国霍恩国国旗的船正迎面朝他们的船开了过来。

约瑟夫也跑到了船头,手搭凉棚担心地问:“不会是海盗吧?”

达菲立刻摇头:“不,如果是海盗,他们会挂上海盗旗。”

“但是他们要干什么——”

“我们避开吧,免得撞上。”掌舵的叔叔说。于是渔船划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离开了原来的航线,距离一下子和那两条船拉远了。谁知它们竟追了上来,而且越追越近。掌舵叔叔急了,频频回头,“他们该不会是霍恩国的海监船吧?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进入霍恩的领海啊,为什么追我们?”

就在大家纳闷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那两条船上突然拉起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戴尔曼,和平。”

那是战队的新名字。

两个星期很快过去了。

两个星期以前,莱斯利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两个星期之后的“戴尔曼和平战队”会扩大到什么样的规模。

现在他们有十三条船,八十六个队员——其中有不少直接从西兰军校退学加入他们的老队员:麦加啦,多米尼克啦,瓦迪娜啦,甚至还有一群自己开着船来加入他们的外国少年。

“戴尔曼和平战队”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国际战队。每个加入的人都在急切地问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出发去杀巨虫?

莱斯利的回答永远是:“不急,我们还有事要办。”

达菲通常会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恐吓他:“当心大家等不及了,直接把你的脑袋砸开看看你到底在想什么哟。”

在等待的两个星期里,队员们并非一直都闲着没事干。莱斯利把所有的队员分成了战术、通信、武器还有后勤几个分组,他们每天早早起床,趁着太阳还没那么大的时候捕鱼作为当天的伙食,之后他们就在莱斯利和达菲的带领下开始训练——上午练搏击,下午练射击。吃饭的时间里,他们会一边烤着鱼一边听阿部青子和赛琳娜眉飞色舞地讲他们两次出海杀巨虫的经验。到了晚上,他们会小心地分头把船开到各个浮岛的码头去,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接上新加入的队员。顺便从各国的黑市上尽可能多地购买武器和各种装备。他们不但有了船,还有了小到激光枪大到小型的肩扛式激光炮之类的武器。原本毫不设防的渔船和货船都变成了可以在海上作战的小型战舰。

他们变成了一支真正的机动部队。

当日历转到了第三个星期,每个队员都收到了来自莱斯利的一道命令。

“把所有的船的远程识别信号都调到洛桑帝国的频道,挂捕鱼旗,我们到弗里达岛附近去。”

整个战队像烧开的油锅那样沸腾了起来!

“去接唐尼学长吗?”最激动的当然要数达菲,“我还以为你打算就这样打一辈子鱼了呢!”

赛琳娜有点担心地问:“那个地方肯定会有重兵把守,我们这样全部开过去不会有问题吗?”

莱斯利悠然地望向弗里达岛的方向。

“有时候,冒险是必须的。”

为了引起西兰军方的注意,他们故意把船开得很快。

弗里达岛周边有些常年没在海水里的暗礁堡。在研究基地建立起来之后,为了保护基地的机密,西兰海军常常会出动军舰用高压水枪驱逐渔民。渐渐地,周围的渔民们都不会再到那附近去捕鱼了,弗里达岛附近的海域就这样变成了鱼儿的天堂。战队的船开到距离基地三十海里的公海上,达菲已经被从船下游过去的鱼群惊呆了。

“天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苏眉鱼!快!那里有只蓝龙虾!”

莱斯利笑着给他丢过去一张渔网。

“这地方平时可没人敢过来捞鱼。今晚我们能不能吃到龙虾就看你的了!”达菲稳稳地接过,用无比纯熟的姿势把网抛进了水里。

莱斯利扯开喉咙吆喝:“我们今天是渔民!所有人!都开始张网捕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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