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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邓小平: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的总设计师(1)

邓小平,中国共产党第二代领导集体的核心,是我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是当代中国的象征。随着党的十五大“邓小平理论”的提出,并且将其作为党的指导思想写进了党章,邓小平及其理论的权威地位有了一个历史性的总结。深刻领会邓小平及其理论,把握邓小平理论的精髓,对于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进一步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和现实意义。

一、邓小平社会主义思想的发展脉络

1.契机和出发点:“贫穷不是社会主义”

邓小平对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探索有一个相当长的历史过程。综观邓小平社会主义思想的发展过程,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其核心是重视经济建设,发展生产力,使社会主义摆脱贫穷。

第一,邓小平一贯重视发展生产力,着眼于把国民经济搞上去。

早在建国初期,对于经济建设,党内思想是一致的。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指出,严重的经济建设摆在我们的面前,工作中心应转到建设上来。邓小平也反复讲到这一点。1949年9月17日他在《论“忠诚老实”》一文中明确指出,以后最前面的任务是经济建设。1950年5月16日邓小平又说:“共产党就是为发展社会生产力的,否则就违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

1956年党的八大更明确指出:全国人民的主要任务是集中力量发展社会生产力,实现国家工业化。此后,邓小平反复宣传和阐明八大思想。1957年3、4月,他从太原到兰州再到西安,一路宣传党的八大提出的主要任务,并作《今后的主要任务是搞建设》的报告。由于“大跃进”、“穷过渡”,加上自然灾害,导致三年困难的严重后果。1962年,三年困难还没有过去,邓小平又写了《怎样恢复农业生产》,指出必须加快发展国民经济。“文革”期间,邓小平也受到“四人帮”的排挤和打击,但尽管如此,他仍致力于国家的发展。他在恢复党和国家领导职务后,就倾注全力狠抓整顿,唯一目的是要把经济搞上去。1975年8月18日,国务院讨论国家计委起草的《关于加快工业发展的若干问题》,邓小平讲话表示工业发展要有一个章程,并重新肯定了1961年9月中央制定的《国营工业企业工作条例》。1975年10月,在邓小平指导下,写出了《论全党全国各项工作的总纲》。

邓小平在这一期间的讲话、报告的核心思想是:其一,把发展生产和国民经济是全党的大局,放在各项工作的“总纲”地位。讲明了“革命就是解放生产力,革命就是促进生产力发展”这一道理,并批判了“四人帮”所谓“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唯心主义论调。其二,提出要用心研究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客观规律,做经济工作必须按经济规律办事。如在《关于发展工业的几点意见》的谈话中指出,确立以农业为基础,为农业服务,抓好产品质量等。其三,各方面要整顿。农业要整顿,工业要整顿,文艺政策要调整,调整也是整顿。其四,重视知识,重视科学技术。他在《关于科学技术工作的几个问题》的“汇报提纲”中,提出了“科学技术也是生产力”,“科研要走在前面,推动生产向前发展”的论点。

由上可见,重视发展生产力,着眼于把国民经济搞上去,是邓小平的一贯思想,这将成为他社会主义思想进一步发展的基础。

第二,“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的提出,是邓小平社会主义思想发展的契机和出发点。

20世纪50年代后期开始,到“文化大革命”,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经历了重大挫折。其根本原因是对社会主义的认识离开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这个根本观点。主要表现有二:一是搞所谓的“穷过渡”。其时受“左”的影响,认为社会主义发展及向共产主义过渡,主要不是靠发展生产力,使社会财富极大丰富,而是不断地改变生产关系。在生产力没有大发展的情况下,50年代后期就从合作社过渡到人民公社;“文革”期间更是大搞“穷过渡”,并队并社,趁热打铁,改变生产关系。似乎贫穷即是社会主义,“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二是在分配上做文章,把社会主义看成是一个“平等的乐园”,用一种抽象的平等观念来看待社会主义。于是,社会主义的主要任务不再是发展生产,优越性就是吃“大锅饭”、“一大二公”,甚至大批所谓的“唯生产力论”。其结果就是要贫穷、贫穷、极度的贫穷,穷就是光荣。

社会主义在中国陷入了极其残酷的困境之中。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邓小平愤而起呼要重新认识社会主义建设的根本任务,重新认识社会主义的本质,并最终提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的历史呐喊。早在1975年3月5日,邓小平在省、市、自治区党委主管工业的书记会议上就作了《全党讲大局,把国民经济搞上去》的讲话,他说:“毛主席讲,要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听说现在有的同志只敢抓革命,不敢抓生产;说什么‘抓革命保险,抓生产危险’这是大错特错的。”1977年7月正式恢复邓小平一切职务后,邓小平就提出力争在20世纪内实现四个现代化,并指出,我们的生产力发展水平很低,远远不能满足人民和国家需要,这就是我们目前时期的主要矛盾,解决这个主要矛盾就是我们的中心任务。1980年他在《目前的形势和任务》的讲话中又指出,加紧经济建设是一切大事的核心,“加紧经济建设,就是加紧四个现代化建设”。现代化建设“是我们解决国际问题、国内问题的最主要条件”。同时,邓小平从发挥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角度,论证了发展生产力这个中心任务。他认为共产主义是物质财富极大丰富,实行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社会,只有生产力高度发展、科技高度发展,才有可能实现按需分配。而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第一阶段,其首要任务必须是发展生产力,提高人民物质与文化生活水平。从1958年至1978年这20年的经验告诉我们: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就是要消灭贫穷;不发展生产力,不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不能说是符合社会主义要求的。1987年4月,邓小平会见捷克中央什特劳加尔时,再一次说,搞社会主义,一定要生产力发达,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们应坚持社会主义,但要进一步建设比资本主义更具有优越性的社会主义,首先必须是摆脱贫穷的社会主义。

由此可见,邓小平社会主义思想的进一步发展正源于这一著名的论断,“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也就成了邓小平社会主义思想进一步发展的契机和出发点。也正是为了摆脱贫穷,邓小平在1979年至1984年间逐步形成了“三步走”的完整的战略目标。

第三,为了摆脱贫穷,必须实行改革开放。

既然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又既然此前在“左”的思潮指导下形成的是贫穷社会主义的状况和体制,那么,为了要建设人民物质文化生活高度发达的社会主义,就必须变更既有的状况和体制。于是,改革就成了邓小平社会主义思想的又一根本内容。早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期间,邓小平就作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重要讲话,指出要集中精力建设四个现代化,为此必须进行改革。他强调:“如果现在再不进行改革,我们的现代化事业和社会主义事业就会被葬送。”由此确立了对外开放、对内搞活的重要方针。邓小平甚至多次讲到中国的改革是“第二次革命”的任务,就是要使解放了的生产力用之于发展生产。邓小平作为“中国改革的总设计师”,领导了中国从农村到城市、从经济体制到政治体制的全面改革。

改革开放是中国社会主义的强国之路。早在1975年8月,邓小平在《关于发展工业的几点意见》中就提出要“引进新技术、新设备,扩大进出口”的意见,并说“这是一个大政策”。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邓小平就将对外开放确定为我国的长期基本国策。邓小平深刻理解了马克思关于落后国家建设社会主义必须吸取资本主义“肯定性成果”的论述,认为我们要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对外开放政策,学习世界各国包括资本主义国家在内的先进科学技术,以及具有普遍适用性的经济管理经验和有益的文化知识,并在实践中加以检验和发展。并且更进一步指出,有一些属于人类共同的文化成果,不管姓“资”姓“社”,只要有利于发展生产力就可以为我所用。中国改革开放大业由此全面展开。

2.基础与核心:重视国情和中国特色

邓小平从历史和理论出发,提出“贫穷不是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必须大力发展生产力,摆脱贫穷这一社会主义思想的基点。之后,邓小平又从中国国情和实际出发,创造性地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的宏伟建构。

第一,从中国国情和实际出发,确定中国社会主义的历史发展阶段。

正确认识社会发展阶段,确定进一步前进的坐标,是党制定路线、方针、政策的出发点。为此,邓小平发扬他重视国情的一贯思想,分析和研究了中国社会发展状况。他多次指出,中国人口多,底子薄,80%是农民。1979年3月,他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讲话中指出:“要在本世纪内实现四个现代化,把我国建成一个社会主义强国,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他说:“过去搞民主革命,要适合中国情况,走毛泽东开辟的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现在搞建设,也要适合中国情况,走出一条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1979年12月6日,邓小平在和日本首相大平正芳谈话时,最早提出了到20世纪末实现我国现代化的目标,即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1000美元。他说:“就算是达到那样的水平,同西方相比,也还是落后的。我只能说,中国也还是一个小康的状态。”这实际上已经从经济发展状况这个根本点上,说明了现今我国社会主义社会只能是初级阶段。

正是在邓小平这一思想指导下,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第一次在党的决议中指出了我国社会主义尚处于初级阶段这一思想。十二届六中全会决议进一步指出:“我国正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不但必须实行按劳分配,发展社会主义商品经济和竞争,而且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内,还要在公有制为主体的前提下发展多种经济成分,在共同富裕的目标下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党的十三大报告更系统阐述了关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理论,指出这不是从一般原则出发,不是从一般社会主义发展过程出发,而是特指我国生产力落后、商品经济不发达条件下建设社会主义必须要经历的特定阶段。

并论述了这一阶段的起讫时间和标志,即从20世纪50年代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基本实现,至少需上百年时间,期间都属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报告指出,这一阶段既不同于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尚未奠定的过渡时期,又不同于已经实现现代化的阶段。这时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而解决这一矛盾的根本途径,是一心一意地进行现代化建设。这就成为邓小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形成的基石。

第二,从初级阶段的实际出发,制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战略方针。

1987年8月29日,党的十三大前夕,邓小平与意共领导人约蒂和赞盖里谈到,社会主义本身是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而中国社会主义又有一个初级阶段,就是不发达阶段。一切都要从这一实际出发来制订规划。“初级阶段论”是邓小平全部立论的基础。

邓小平初级阶段论对我国现阶段国情作了科学分析:一方面,经过了30年的发展,社会生产力大大前进了一步,总体国力大为增强;另一方面,由于人口多,底子薄,社会生产力水平还不高,而且发展不平衡,人均国民生产总值处于后进行列。正如邓小平1984年10月26日会见马尔代夫总统加尧姆时所说:“中国是个大国,又是个小国。所谓大国就是人多,土地面积大。所谓小国就是中国还是发展中国家,还比较穷,国民生产总值人均不过三百美元。中国是名副其实的小国,但是又可以说中国是名副其实的大国。”因此,初级阶段论成为邓小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战略方针制定的基本依据。正是基于此,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的路线、政策的一个根本点,就是集中力量发展生产力。邓小平确立的改革方针,正是要改革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中不适应生产力发展,主要是超越生产力发展实际状况的那些部分。从而在所有制结构上、在分配形式上、在民主建设上、在精神文明建设上,都经过中国实际,确定了中国特色的战略方针。

第三,初步完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建构。

邓小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基本特征在党的十二大报告中就有初步概括,其中说:“过去在讲到社会主义特征的时候,人们往往强调剥削制度的消灭和生产资料的公有,按劳分配,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的发展,以及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政权,人们还强调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和比资本主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作为社会主义发展的必然要求和最终成果,也是它的特征。这些无疑是正确的,但还不足以完全包括社会主义的特征。社会主义还必须有一个特征,就是以共产主义思想为核心的社会主义精神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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