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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杭州老人潘曼霞夫妇的“回归情”

2009年12月20日,澳门特区政府成立十周年庆祝酒会上,新任澳门特区行政长官崔世安向应邀专程从杭州赶赴澳门参加庆典的杭州老人潘曼霞亲切敬酒问好。

时间回溯到6年前和9年前。澳门特区政府成立五周年、两周年的纪念酒会上,澳门特区首任行政长官何厚铧与潘曼霞夫妇热情碰杯并邀请他俩合影留念。

一对年近八旬的普通老人缘何三次受到两任澳门特区领导人的邀请,出席纪念澳门回归的盛典?值此澳门回归十周年之际,记者跟随潘曼霞老人到澳门,记录下了潘曼霞夫妇成为澳门家户喻晓、受人敬重的“回归大使”的感人经历。

情系澳门绣心愿

潘曼霞夫妻是杭州市一对普普通通的居民,家住清河坊社区。潘曼霞今年78岁,丈夫潘建英79岁。夫妻俩育有二女二男。在社区里,潘曼霞家是人人皆知的“五好文明家庭”标兵户。

文革时,潘曼霞因为海外关系被批判,丢了工作。屋漏偏遭连夜雨。30多岁的潘建英在一次手术后,体质急剧下降,成了长年住医院的病号。

潘曼霞一边照顾年幼的孩子,一边看护病重的丈夫,艰难度日。最困难时,潘曼霞瞒着丈夫,把自己结婚时穿的一条华达呢毛裤也卖了。潘建英老人告诉记者,当年潘曼霞在医院陪护他,每天晚上休息时就睡在用四张硬板凳拼成的“床上”。“那‘床’又窄又硬,根本无法翻身!她为我受了很多苦……”潘建英感叹道。言语中充满了对妻子的无限爱恋。

“是夫妻就应该这样。”潘曼霞老人乐呵呵地对记者说。在潘曼霞的精心服侍下,潘建英的身体慢慢好起来。

1997年7月1日,历经了百年沧桑的香港回到了祖国的怀抱!一直守在电视机前的潘曼霞和老伴,看到了香港回归祖国的动人场面,心潮澎湃,激动不已。退休前,潘曼霞在服装公司工作,平时的爱好就是服装设计和制作。她想,现在澳门回归也指日可待,中华民族大家庭,56个民族是一家。56种民族服饰,是连结中华民族大团结的文化纽带。是否可以利用自己的缝纫特长,制成56个民族的服装,把一个普通杭州人的祝福送给澳门人民?

这一想法,得到了老伴潘建英的全力支持。

为了搜集服装样本,潘曼霞与老伴去书店、图书馆搜集民族服装的资料。平时只要看到明信片、杂志、宣传画上有民族服装的,潘建英就用照相机拍下来;只要电视上有民族节目,潘建英就守在电视机前抓拍;只要听说哪里有民族歌舞演出,两位老人一定背上相机赶过去……为此,潘建英还成了一名不折不扣的摄影“发烧友”。此外,他俩还自费跑到江苏、福建等民族集聚地采风。

有一回,潘曼霞到北京参加老年合唱团比赛,来了许多各地的少数民族代表队,老人乐坏了,也忙坏了,她把这些代表队的服装一一拍下来,还向他们请教服装的制作方法。

“我们通过各种途径一共拍了1000多张照片。”采访时,潘建英指着书柜上大小几十本相册说。这些拍成的照片,潘建英把它洗了出来,分门别类,列表造册,随时供老伴缝制时参考。

有了服装样本,两位老人节衣缩食,买来一男一女两个塑料模特,跑遍杭州面料市场和小商品市场采购服装原料。潘曼霞夫妻俩退休工资不高,为了制作这些服装,两老平时生活中都是精打细算。有一回,两人在延安路选布料,附近就有家“肯德基”,中饭时两老下决心就近吃回“肯德基”,但进店一看那么“贵”,又空着肚子走了出来。

整整两年的时间,潘曼霞夫妻俩不畏严寒酷暑,挑灯夜战,终于,赶在1999年澳门回归前夕,把凝聚着两人心血的56件民族服装送到澳门,献给了澳门政府,尔后被转送到澳门劳工子弟学校。澳门庆委会还赠予两老“情系澳门共迎回归”纪念牌。

回归当日,澳门劳工子弟学校的学生们穿着他俩用一针一线制作的56套民族服装,盛装出行,手举“回归啦”的巨幅标语,载歌载舞,成了回归活动中的一大亮点。澳门的媒体亲切地称潘曼霞夫妇是“杭州的爱国老人”。

此后,潘曼霞、潘建英夫妇应澳门工会联合总会的邀请,在澳门回归两周年、五周年之际赴澳门参加庆典活动,两位“回归大使”受到了澳门各界同胞的热烈欢迎。《澳门日报》还做了“夕阳红澳门情中国心”的专题报道。

两老成了澳门家喻户晓的“杭州潘氏公公婆婆”。

心向海峡盼团圆

维吾尔族服装绚丽多彩;苗族服装刺绣、挑花、蜡染、编织等多种方式并用,做工考究;满族服装最有传统特色……说起各民族服装的特点,两位老人头头是道。

“她做衣服常常入迷,忘了吃饭,有时还要我喊她呢。”潘建英“数落”老伴说。潘曼霞告诉记者,因为有时她担心衣服做了一半,饭吃好后忘记了,因此,老伴催她吃饭时,潘曼霞总是对爱好书法的潘建军说:“做衣服和写毛笔字一样,需要一气呵成。”

自从做好第一套56件民族服饰后,两老一发不可收,十多年来,一心扑在这些民族服装的设计和缝制上。2007年,香港回归十周年,两位老人把第二套56件民族服装赠送给厦门海新幼儿园。

两老的心里还有一个更大更美好的心愿。

潘曼霞家客厅正中的墙上,醒目地写着“各族人民情系宝岛”八个大字。原来,潘曼霞是台属,姐姐和弟弟都在台湾。其姐曾在1978年回来过一次,之后姐妹俩就再也没团聚过。如今姐姐已80岁,弟弟已73岁。随着年龄的增长,潘曼霞对亲人的思念日益加深。

潘曼霞老人告诉记者:“几年前我们曾办过去台湾的证件,可惜摔了一跤,等身体康复,证件过期,没去成。我现在真的很想去看看那边的亲人,和亲人团圆。”潘曼霞夫妇把对亲人回归的挚爱,深情地寄托在为台湾同胞精心制作的56套民族服装上。潘曼霞说,56个民族56朵花,56个兄弟姐妹是一家。我希望回家探亲的台胞看到这些民族服饰,能把两个老人日夜盼回归的心情传递给广大台湾同胞们。

这次澳门回归十周年,潘曼霞夫妇早早收到了澳门工会联合总会的邀请函。由于潘建英身体不太好,潘曼霞由大女儿陪同,参加澳门十周年庆典。这次,老人又带去了崭新的28套民族服装。当澳门劳工子弟学校的学生们再次穿上潘曼霞新带来的民族服装,为老人载歌载舞,欢迎老人时,老人心情很激动,上去为学校师生一展歌喉,高唱祖国妈妈的歌曲。

原澳门劳工子弟学校校长、现为校监的唐志坚说,每次学生穿着潘曼霞潘建英两位老人制作的56套民族服装演出都获得了大奖。学校还以此作为爱国主义教育的素材,使师生及澳门同胞知道祖国有56个兄弟姐妹,加深大家的爱国爱澳情怀……

让潘曼霞感动的是,5天时间里,她始终有专人陪同,回归当天,老人作为贵宾参加了澳门升旗仪式、特区政府的庆回归酒会等活动。在当天的烟花晚会上,记者采访了陪同潘曼霞母女观看烟花的澳门工会联合总会常务理事彭为锦先生。彭先生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直夸潘曼霞夫妇是“热爱祖国的老人家,关心祖国和平统一大业,很了不起。”得知老人又已为台湾回归做了56件民族服装时,彭先生钦佩不已,他由衷地对记者表示,希望老人家健康长寿,看到中华民族的最终统一。

未来,潘曼霞夫妇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有机会到祖国的宝岛台湾走一走,看一看,跟亲人畅叙情谊,把自己特意为台湾同胞制作的民族服装赠送给台湾人民,了却多年的宿愿。

祝愿他们健康长寿,宿愿得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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