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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杂志王国的缔造者——亨利·卢斯

生平简介

亨利·鲁宾逊·卢斯(Henry.R.Luce,1898年4月3日-1967年2月28日)是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人之一,他是美国新闻杂志王国的缔造者,是个成绩非凡的人物。《时代》(Times)、《财富》(Fortune)、《生活》(Life),这几本大名鼎鼎的杂志曾在20世纪中期叱咤风云,成为美国杂志界的传奇。卢斯在20世纪的四五十年代也成为全美国最具权威的出版人士之一,他创造了一个强盛的时代帝国,在影响了美国新闻界的同时,还影响了美国政治。他不仅是个媒介经营管理人才,而且还是一个具有独特编辑理念的编辑人,虽然他的为人和思想颇具争议,很多人给他不同称谓——“基督徒”、“宣传家”、“教育家”、“偏见之王”、“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骗子”等等,但《美国新闻百科全书》对卢斯的成就给予了肯定,称赞他是“真正的知识分子”。

亨利·卢斯是个美国人,但却出生在中国。按照他母亲伊丽莎白·R.卢斯的说法,她在跟随他父亲亨利·温特斯·卢斯来中国前,就已经在美国怀孕了。

亨利·卢斯于1898年4月3日出生于中国山东,他的父亲是个传教士,亨利·卢斯从小接受其父亲熏陶,也形成了传教士勤奋工作和拒绝享乐的品格。有时候他父亲还会带着他到偏僻的村庄去传教,这让小卢斯接触到了最底层的中国,也看到了中国的贫困。

由于传教士收入并不高,卢斯的童年过得非常贫寒,他在山东烟台的一所学校读书,那个时候他就开始了新闻事业的第一步:创办了一份叫做《手》的刊物。后来父母发现卢斯犯了口吃的毛病,为了矫正他的这个问题,卢斯的父母特地带他到欧洲各国游历,希望通过增长见识、开阔视野能有所帮助,旅游后不久卢斯一家就搬回美国居住。

1914年卢斯到康斯威辛州的哈奇克斯私立住宿学校学习,这是一所贵族学校,大部分在校学生都是富家子弟,卢斯经济条件比不上他们,生活习惯也与他们格格不入,但是他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他不太愿意与同学们有过多交往,而是如饥似渴地汲取知识养分,他的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虽然卢斯给同学的印象是清高、冷漠、不太合群,但他很快就成为当时学习成绩最好的学生,连老师一提起他的名字就有自豪感。除了学习之外,卢斯继续自己儿时的“新闻事业”,将自己的剩余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学校刊物上。他负责《哈区斯基文学月刊》的编辑工作,为了办好这份刊物,他不仅当起了记者,对学校发生的事情进行报道,还当起了编辑,对刊物的版面以及设计进行改革,他还经常去拉一些美国杰出人物的稿子。在他的努力下,这份刊物成为全国最生动有趣的校园杂志之一。而在这个学校,卢斯认识了布里顿·哈登。哈登家境富裕,也热爱新闻,他曾负责学校《记录报》的编辑工作,卢斯和哈登在高中是被人公认的两个好学生,他们两个有时候还会把对方当作竞争对手,暗暗较劲。

不得不说,卢斯和哈登是有缘分的,1916年他们同时进入了美国名牌大学耶鲁大学深造,在竞争过程中他们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因为两个人都发现原来彼此都热爱新闻事业。他们在大学里曾为获得校刊《耶鲁大新闻》主席展开激烈的竞争,后来因为哈登人缘比较好而获胜了。但两人并未因此而有芥蒂,相反地,卢斯热情地担任了《耶鲁大新闻》编辑一职,与哈登成为了好同事。他们经常在一起,分享自己做新闻的心得,时常有思想的撞击,但更多的是对新闻思想的认同,有一天,他们甚至提出来要创办一份新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杂志。

这个提议一经迸发,让两个小伙子兴奋不已,激动地讨论着自己对这份刊物的畅想,但要办一份刊物谈何容易,不仅需要有全新的编辑理念和经营头脑,更重要的是,还需要有一笔资金支持。卢斯和哈登倒不是因为这些更为现实而棘手的问题,而是因为学校的事情太忙了,才把这个计划给搁置了。

1920年,卢斯大学毕业,又在英国牛津大学深造一年,1921年至1922年,他先后在芝加哥《每日新闻》和巴尔的摩《新闻报》担任记者工作。因为一个意外的机会,哈登也来到了巴尔的摩《新闻报》,两个志同道合的好朋友重新聚在了一起,他们常常怀念高中和大学时生活和工作的片段,不知谁又提起原来那个要办刊物的大胆设想。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两人一拍即合,1922年2月6日,他们一起向巴尔的摩《新闻报》的总编递交辞职信,开始实践办杂志的梦想。

他们向亲朋好友筹集到资金,找媒体帮他们做推广广告,还吸收了一些年轻人来组合自己的团队,1923年3月3日,《时代》杂志终于问世了。后来成为销路最广、影响最大的期刊之一。1929年卢斯的合作伙伴哈登不幸去世,经营杂志的重担就全压到卢斯身上,为了让这份承载着两人梦想的杂志越办越好,卢斯将自己的全部心血都放在上面,果然不负众望,美国新闻杂志界迎来了《时代》杂志的时代。后来卢斯买下了《生活》杂志和《财富》杂志,后来又买下了《运动画刊》。1959年成立了美国最大的出版托拉斯企业——时代出版公司,卢斯任公司各期刊总编辑,20世纪60年代,时代出版公司的出版范围扩大到图书和其他出版物,并在几十个国家开设子公司。1964年时代公司股票上市,成为金融界一大盛事。同年卢斯宣布引退,改任时代出版公司编委会主席。他还拿出自己的大部分财产设立了亨利·卢斯基金,以鼓励各学科间的研究,特别是宗教研究和增进美国与亚洲人民的友谊等。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自1988年起就曾获得亨利·卢斯提供的奖学金,资助工作人员赴美进修以更好地了解美国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20世纪60年代初,卢斯的时代出版公司达到全盛时期,根据统计,截至3年后卢斯去世时,时代公司各种出版物的销量已经超过1250余万本,在世界各地拥有22个印刷厂、30多个新闻办事处,除了位于纽约的洛克菲勒中心的生活时代大厦外,在芝加哥、伦敦、巴黎和阿姆斯特丹还有四座大厦。此外,公司还拥有3家广播电视台、一家纸厂、一家印刷公司、一家石油厂和一个提供纸张和印刷原料的林场,资产总数达10亿美元,在全美最大的公司中排名158位。亨利·卢斯是当之无愧的传媒大王!

卢斯一生结过两次婚。1923年与莱拉·霍茨结婚,他们是在意大利认识的,很快坠入爱河,结婚后育有二子,但很快以分手收场。卢斯的第二任妻子克拉尔·布斯·卢斯能力过人,曾经结过一次婚,离婚后的克拉尔在《名利场》担任记者和编辑。1935年她嫁给了亨利·卢斯,从此成为他的贤内助。克拉尔对从政很有兴趣,而卢斯也鼓励她这么做,因为杂志需要政府支持。克拉尔还曾出任过美国驻意大利大使。克拉尔·布斯·卢斯陪他走完了一生。

1967年2月28日,卢斯在亚利桑那州菲尼克斯去世。总统林登·约翰逊得知此事,特地致电卢斯夫人表示沉痛哀悼:“整个华盛顿都感到悲哀,因为他真是个杰出的人。”卢斯生前希望自己的时代公司能永远朝气蓬勃地发展下去,那么现在,如果他能看到全球最大的传媒集团“美国在线-时代华纳”蒸蒸日上的发展态势,应该感到很欣慰了吧。

职业生涯

《时代》、《财富》和《生活》相当于亨利·卢斯的孩子,他为它们倾注了无尽的心血,它们是时代公司确立的基础,是亨利·卢斯最引以为豪的杂志,也是他最牵肠挂肚的杂志。亨利·卢斯的职业生涯主要与这三份杂志的诞生、成长和成熟紧密联系。

一、《时代》:写给忙人看

卢斯和哈登都只有在报纸媒体工作的经验,当初要创办期刊杂志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但真要办好的话,首先就要先评估一下媒介市场,看看报纸和杂志的区别,以及以何种定位打入美国的杂志市场。

卢斯观察到这样一个事实:20世纪初美国报纸已经达到高峰,根据1910年的调查数据显示,全国有各类报纸2600家,其中2200家是普遍发行的英文报纸,普遍发行的周报有接近14000家,而后在相互竞争中,一些小报纸纷纷停刊,报纸所有权逐步集中,报团相继成立。报纸媒体仍然是主流媒体,而且运营日渐成熟。此外,无线电广播的诞生又使其能在媒介市场分一杯羹。自从贝尔于1876年发明电话和马可尼于1899年进行无线电实验以来,无线电技术发展带动了媒介格局的调整。1920年11月2日美国KDKA广播电台在第一次向全世界进行广播的同时,也向全世界宣称广播时代即将到来,而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广播电台不仅在社会公共事务上,还有企业促销和娱乐报道上发挥优势,其迅速快捷的报道方式弥补了报纸的不足,随后电影媒体紧随而上,也逐步走进美国人民的日常生活。相对而言,期刊并非主流媒体,那时做得比较好的是《文摘》、《展望》以及1922年华莱士创办的《读者文摘》等,这些都是卢斯刊物潜在的竞争对手,而当时还没一本纯新闻类的杂志。

这么看来,要在媒介市场占一席之地似乎不那么容易,但是卢斯也明白一点,和报纸、电台相比,期刊杂志有自身的优势。虽然期刊杂志不及报纸和电台的时效性,但可以做得更有深度,可以往深度报道方面发展,而且可以添加评论。他们在《时代》杂志的发起书上宣告:“尽管美国的每日新闻事业比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都要发达,尽管外国人对我们的期刊的卓越啧啧称奇,如《世界的工作》、《世纪》、《文摘》、《展望》等等,但是多半美国人了解的情况甚为贫乏……随随便便就将这种情形归咎于人们自己的过失,是一种武断的想法。人们之所以不了解情况,是因为没有一种刊物能适应忙人的时间,使他们费时不多,却能周知世事。”他们将《时代》的读者定位为是写给忙人看的,而所谓的忙人,瞄准的是中产阶级为主的读者群。而《时代》的名字有双重含义,既意味着《时代》杂志将引领美国进入一个新的杂志时代,又代表“时间”的意思,指的就是为了节省忙的人的时间而办的报纸。

卢斯和哈登两人配合,一个负责编辑,一个负责经营。《时代》的起步很艰难,最早的班子只有11个人,就承担起了第1期的制作任务,而大多数都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1923年3月3日,32页的《时代》杂志第1期终于和世人见面了。起步第一年成绩并不理想,亏损近4万美元。但卢斯和哈登没有气馁,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他们决定继续办下去,到了第二年就有了转机,连通用汽车、西屋电气公司等大牌公司都来他们杂志投广告了,《时代》的发行量呈增长趋势。1929年哈登去世后,卢斯独挑大梁,将《时代》带向最辉煌的时代,在20世纪60年代最强盛时期,《时代》杂志的发行量达到280万份,因此我们现在说到《时代》时,往往想起的是卢斯,而不是哈登,因为后来他的成就,卢斯成为了《时代》的代名词。

《时代》杂志每周1期,主要将一周内的主要新闻以简要概述的方式介绍给读者。其范围包括时事新闻、国内新闻、国际新闻、政治、经济、文化艺术、军事、教育、医疗卫生等等领域,当然也少不了宗教和神学方面的。读者在浏览这份刊物之,会发现有些平时没有关注领域的最新消息,而且这些新闻以富有人情味的方式娓娓道来,引人入胜。为吸引眼球,《时代》刊物在封面上大做文章,以人物来做封面,这与其他刊物截然不同,也是一种创新,这种风格至今还为许多杂志所引用。此外《时代》新颖的文风、尖锐的评论也别具一格,体现出新颖之处。这些都为《时代》赢得了读者、广告商以及来自各方的赞誉,《时代》杂志自开办以来,影响了美国的方方面面,他的《时代》周刊所创造的词语已成为当今美国英语的一部分,他的杂志的影响力远远超过整个美国的教育制度。此外,《时代》杂志创办不久,就曾得到美国总统罗斯福的盛赞,这也是他们继续坚持办下去的一个原因。

二、《财富》:华尔街的必读刊物

卢斯一直想办一份商业杂志,20世纪30年代,恰逢美国爆发经济危机,很多人是绝对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创办新刊物的,但卢斯却反其道而行,因为他发现,美国正缺少一份给商人和企业家看的报纸。1930年2月《财富》杂志应运而生了。《财富》发刊词中表明了它的办刊宗旨:“杂志的宗旨是用纸墨图文来反映工业生活,就像最漂亮的摩天大楼用钢铁和建筑艺术来反映它一样。”卢斯希望通过《财富》杂志来展示美国在经济和工业高度发达的背景之下的商业文化。

《财富》着重反映工商业动态,刊登有关经济问题的研究类文章,报道商情分析、经营管理、生产组织和技术革新等方面的情况。同时,它收集整理美国及世界上的工商企业经营情况。《财富》杂志强大而充实的信息量,对企业家来说非常有用,因此在华尔街,它成了企业家们人手一份的必读刊物。在这份刊物中,卢斯继续发扬他的深度性报道和调查性报告的风格,甚至敢于揭露政府丑闻,如果你想了解美国的商业信息,那么你需要看亨利·卢斯的《财富》杂志,如果你想要在华尔街占有一席之地,那么如果你能上《财富》杂志就等于获得了成功。《财富》杂志在美国工商业界中享有盛誉,1930年发行量达3万份,9年后,这个数字翻了4倍多。为了打开《财富》杂志的市场,卢斯认为,单靠新闻编辑和版面设计无法长期获得读者支持,必须要有一些大的举措,既能吸引大的广告商来投放广告,还能在大的公司和企业之中树立《财富》的知名度和美誉度。亨利·卢斯很快就想到办法了,他在1955年开始对全美国500家大工业公司进行排名,1956年,排名扩展到全美国非工业企业。这种公司排名的传统一直保持着,到1983年,杂志公布完整规模的美国500家大服务公司的名单,1990年,《财富》对世界大工业公司、服务公司进行排名,1995年,《财富》不再对美国工业企业与服务企业分别排名,而是混合地排出美国500强的名次,同年,杂志对世界500强也开始混合排名。如果要衡量一个公司或企业在美国或者世界上的地位如何,《财富》杂志的排行榜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参照系。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财富》的读者定位是以全美国乃至全球的高级经理人、商业巨头或大企业家为主要目标受众的。

三、《生活》:“图片、图片、还是图片!”

1936卢斯将拥有54年历史的老《生活》买下,经过改版后,11月创办了全新的《生活》杂志,与他的其他两份杂志不同的是,《生活》杂志带领美国进入了读图时代和视觉世界。《生活》杂志刊发大量图片,用图片来展示世界,它也促进了摄影界的繁荣。其中最着名的照片就是那张在纽约时代广场上,一名海军听闻日本在“二战”中投降的消息后,激动地热吻身边的陌生女子的那张照片。

《生活》使卢斯的杂志王国如虎添翼,使公司“由一个大的小企业变成了一个小的大企业”,卢斯是这么对《生活》杂志进行定位的:“看生活(Life),看世界,目击大事的发生,撞上贫穷的脸颊,感受自豪的手势与陌生的一切——机器、军队、人群、投在丛林中与月亮上的阴影;看人们的工作……看千里之外的万物,隐藏于墙后与屋内的一起;看危险袭来,男欢女爱与膝下婴儿缠绕……(我)看见了,所以我心生愉悦,困惑或茅塞顿开。”“图片、图片、还是图片!”这就是《生活》杂志的特点。而只要有一双眼睛和一颗热爱生活的心,那么谁都可以成为《生活》杂志的读者。

《生活》杂志注重的是给人们带来视觉上的享受,通过图片来宣扬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一经刊发就让无数美国人着迷,就如创刊号的编辑序言里所说,《生活》杂志是为了向人们展示一个全新的世界,每张图片都是生活的瞬间,搭配简短的文字,整本杂志宛如真实的生活跃然纸上,让人着迷。

美国人民竞相购买《生活》杂志,没有中产阶级生活标准的普通老百姓爱看,因为可以藉此了解上流社会的生活,而上层人士也喜欢看这本“令人兴奋”的杂志,在1938年它的读者据说有1730万。《生活》杂志伴随美国人走过了60多个年头的日日夜夜,一直到2000年5月时代集团宣布其停刊为止。

四、卢斯的中国情结

说起卢斯和他的杂志,就不得不说他和中国的那段历史。卢斯出生于中国,受到他父亲的影响,他对中国也怀有一种基督教式的爱,而自从他们回美国定居后,他父亲担任中国教会大学基金会负责人,从事传教和教育事业,在父亲的熏陶下,卢斯一直关注中国社会的变迁,他相信美国能帮助中国崛起,他始终坚信美国以它的政治、道德和经济力量,中国以它独一无二的能使美国完成其使命的地位,结成了一个完美的联盟,这个联盟不仅会成就美国的强国之梦,更会带来一个西方化与现代化的中国。他竭尽所能地关注中国、帮助中国。在中国抗日战争爆发后,卢斯就在杂志上撰文,呼吁美国援助中国,他一方面抨击美国政府的无动于衷,一方面在《时代》上呼吁读者为中国募捐,并成立了救济中国联合会,筹集善款捐给中国人民。卢斯运用自己杂志的传播影响力,让越来越多的美国人认识了中国,同情中国,同时也影响了当时中美关系的发展。

卢斯支持的是国民政府,他在1932年访华之后,更坚定只有蒋介石领导的国民政府才能帮助中国走出困境的信念。卢斯在办刊的时候有些专断,他政治上倾向于反对中国共产党,支持蒋介石,并会把这种偏见带入自己所办的刊物上,他在《时代》上竭力鼓吹蒋介石,简直把他当作圣人一样来塑造,甚至将他的照片无数次刊登在《时代》杂志的封面上。此外,他发动其他杂志也持续不断地进行新闻报道来集中造势,为蒋介石制造舆论。除了蒋介石之外,他对宋美龄也竭尽追捧之能,认为她是中国最可爱最聪明的女人,她和蒋介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曾在1944年6月10日出版的《时代》杂志的外国新闻版中,撰文称蒋介石和宋美龄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夫妻。为了表达他对宋美龄的尊敬,他甚至在1943年的一期《时代》杂志上刊发宋美龄照片,还在其他杂志也跟进相关报道,这还不算,同年宋美龄来到美国,卢斯以私人关系特地为她举办一个欢迎大会,还邀请美国9个州的州长来参加这次会议,宋美龄觉得这简直就是“女王般的待遇”,受宠若惊,恐怕在中国她都没办法享受这种万人声势的欢迎大会吧。在他的杂志的带领下,美国人所认识的蒋介石是虔诚的基督徒,而中国在他的带领下将走向光明,他的舆论压力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中美关系的发展。卢斯甚至有些偏执,1949年中国共产党推翻蒋介石政权,新中国成立了,他还久久不愿从自己所塑造的“想像的中国”中走出来。

新闻思想

一、“美国世纪”梦想下偏执的编辑理念

有人认为,卢斯在经营杂志的时候很容易受个人偏见影响,他希望以自己媒体的价值观来影响读者的价值观。在报道中国战争时他专门派记者到中国进行实地采访,他的记者从前线发回了一系列真实的报道,但是这些报道的事实与卢斯想像中的中国差距太大了。他会将真实报道弃之不用,而是将现有的一些倾向于他想法的材料进行拼凑后报道出去,所以美国人看到的中国完全都是卢斯编制的谎言,难怪有人认为他就是一个大骗子。而有些新闻界人士和新闻专家曾指责卢斯的《时代》期刊不是新闻期刊,因为里面充斥着谎言和夸张的新闻,但卢斯不以为意,他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这是他自己办的刊物,想起什么名字就起什么名字,和别人无关。面对舆论的指责,他的反应是“我是一个清教徒,一个共和党人,一个自由企业家,这就意味着我肯定会倾向于上帝、艾森豪威尔以及时代公司的股东们。如果有任何对我持反对意见的人到现在为止对这一事实尚未了解的话,那么他们到底为什么还要花费35美分来购买我的杂志呢”?他还在《时代》创刊两周年的论文中指出:“不偏不倚与公正的区别是什么?一个有责任感的新闻工作者对在他看来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事实进行分析时,是有偏向性的。他只要不是为了说明自己的观点而歪曲事实,只要不隐瞒说明一个不同观点的事实真相,他就是公正的。”他说得振振有辞,但他的这个关于新闻客观性和偏向性的论调,让很多媒体记者不敢苟同,而且在实际应用时已经远远超出了这个标准,他在报道中国时,完全以个人爱好为主导,使很多美国人民无法了解中国的真相,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美国对中国的外交。

正因如此,卢斯的一生充满争议,他保持着对美国的绝对忠诚,其编辑思想极力宣扬美国主流价值观,他希望这样能推动他所期望的“美国世纪”的到来。

“美国是世界上最强大最重要的国家,这种地位给美国带来了无尽的责任。”他在《美国世纪》中呼吁美国人民“接受我们的机会和责任吧!让我们对这个世界施以持续不断的影响和冲击吧!”他如修道士般把这当作神圣的使命,一直以此为目标不断努力。

二、推动新闻内容扩充,丰富新闻内涵

卢斯的新闻思想中也不乏闪光点,比如善于利用历史资料和收集现实材料,使新闻更具可读性,他推崇独特的写作风格与活泼的版面编排,《时代》杂志的封面故事至今仍是经典,他还设计“年度人物”评选提升刊物影响力。此外他的深度报道、满足读者需要、期刊的娱乐功能,编辑团队精神等等理念,都受到新闻人士的赞赏,为21世纪期刊杂志和其他媒体的新闻活动带来启示。

卢斯推广报道深度,引导读者思考。在卢斯的那个年代,报纸和广播只是对新闻进行简单的描述或报道,但卢斯认为杂志的新闻报道必须以深度取胜。

他不仅对新闻进行整理,还注意理清新闻发展的脉络关系,对事件进行综合分析,力图在深度上做文章,因为无论是他的《时代》杂志,还是《财富》、《生活》杂志,无不以深度见长,无论是对新闻人物的塑造、还是对商业形势的分析,或者是对普通人生活的记录,都透过事情的表面,反映事物的本质,这样的报道能引起人们的深思,具有高含金量。

卢斯以读者的兴趣和需要为先,进行新闻报道。他在办刊之前总是会事先考虑读者需要怎样的刊物,然后再对刊物进行合适的定位。他的新闻报道极力满足读者的阅读需求。如《时代》杂志就是特地为忙的人而创办的,其内容囊括一周之中世界上发生的所有重要事件,满足了读者的信息量的需求,而在写作上又主张以生动有趣的方式来叙述,增加了读者的阅读兴趣。卢斯处处以读者为重,这成为他杂志高销售量的保证。

卢斯注重杂志的娱乐功能。他认为:“在公共问题和重要新闻上保持完全的不偏不倚是不可能的,也没有必要,在新闻报道上肯定会有一定程度的偏见。”在他的眼中,新闻不只有知晓功能,还有娱乐功能。杂志不仅报道“载入史册的轰动事件”,也要报道“能让人民挠痒痒的琐事。”他的杂志中轻松活泼的笔调和图片的视觉冲击,都是杂志娱乐化的表现。娱乐功能是新闻传播必不可少的功能,它能丰富人们的日常生活。而在20世纪初期经济危机之下,人们面临失业压力和生活压力,传播的娱乐功能显得尤为重要。这能帮助人们缓解压力,重拾信心,克服困难,努力工作,迎接美好的未来。

卢斯确立了编辑的团队精神。他在办杂志的时候,将所有编辑记者当作一个团体,每个人分工明确:记者写背景材料和新闻稿件,编辑决定一切,同时发挥其他工作人员的资料收集和写作的作用,而新闻报道最后是不署名的,因为他认为这是集体工作的结晶。虽然他在实践中,要求记者服从他作为编辑的绝对个人权威,但他的这种理念值得我们选择性地借鉴。新闻报道并非只是个人行为,只有新闻团队通力合作,取长补短,才能创造出最完美的新闻作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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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王宇编着:《传媒巨子和他们的王国》,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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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熊培云:《亨利·卢斯和他的财富》《财会月刊》,2001年第6期。

6.哈尔伯斯坦:《无冕之王》,新华出版社1985年版。

7.令狐磊:《杂志帝国》,《新周刊》,第161期。

8.郭询澈:《亨利·卢斯与抗战期间中国新形象的创造》,《民国档案》,1999年4月。

9.林红:《亨利·卢斯之中美相似论》,《江西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04年4月。

11.《顾维钧回忆录》,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译,中华书局1987年版,卷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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