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花海起伏不定,轻柔的微风带起它们淡淡的花香,香味随着风的轨迹传送到远方。
“这一天我不知什么时候将会降临。”
乌鸦立于这片庞大的花海轻语,红色的花瓣沾在他黑色的头发上,那鲜红如血的颜色配与寂静的黑组成了神秘的异世之感。
“生者拥有死亡的权利,死者只能拥有安静。”
老人白发苍苍,他的年龄已大,肌肉已干瘪只剩下宽阔的骨架,一袭白衣罩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这片花海千百年来埋藏了不知多少伟人,瞧!花儿开得如此鲜艳的,他们的灵魂到了此刻也是不甘寂寞。”
“伟人?世人可记得他们?”
乌鸦眼神中带着嘲讽:“我们不过就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一群,好也罢,坏也罢,世人可曾真正认识到我们。”
“可世人能感受到他们现在的和平,这已经足够了。”
乌鸦沉默着。
老人眺望着远方:“乌鸦,你听说过平安王吗?”
乌鸦低头想一会:“平安王,他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不但拥有世间顶极的武力,还有与皇室相抗衡的权势,与其说是平安王不如说是平等王,与当今皇帝平起平坐。他怎么啦?”
“他死了。”
一个同样穿白衣的青年男子从他们后方出现,他的衣服不仅是白色就连头发与眼睛都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白色,他的表情更加古怪,当你开心时望向他时觉得他的脸上也是欢乐,当你痛苦时望向他时他好像与你在分享痛苦,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另一个你。
“你与白鸽二人负责调查平安王的死因。”
老人下达了命令令乌鸦皱起了眉头,表示不满:“我只负责杀人,调查死因这方面不是白鸽负责的吗?”
白鸽也表示了不同的意见:“乌鸦一直负责的是杀人,他用到脑子的机会可不多了,你确认他不会添乱?”
老人笑了起来,他们二人是他最为得意的俩个弟子,因为优秀他们二人像有某种不可调和的鸿沟,彼此都视对方为敌手,他决定缓和二人的关系:“乌鸦、白鸽你们二人是我的弟子中最为出色的二人,如果你们肯合作世间一切难题将会迎刃而解。”
二人彼此哼了声,把头转向反方向,各奔东西而去。
“不老峰,你确定他们会合作吗?”
从花海边缘的土地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显现,他浑身缠满绷带,一头灰色的乱发下只留出一只绿色的眼睛遮遮掩掩,浑身透着股死亡的气息。
“白与黑本是不可调和的两种颜色,当白与黑相互依存,彼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之时世间一切都会平衡。”
老人手中出现一根拐杖:“你是在嘲讽我吗?我已经老了,埋藏进这片花海的时间不久将会到来,今后我将会把自己托付你与你的主人。”
“你的狡猾多年来有目共睹,我们只负责收取灵魂,不像你们那样能判处别人的死亡。”
缠满绷带之人开口,他回首过去:“你们这一组织对我们来说不过就像是一只刚出生的粉红小老鼠,虽然小但已经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注视……”
“不要再说了。”
老人打断他的话,拄着拐杖一步步离开:“你们是阴冥界,我们是人间,彼此间应该不要多加接触。”
“阴阳调和,一切平衡。”
缠满绷带之人低声笑道:“白与黑,我想应该多与他们了解。”
平安王有富可敌国的财富,还有当今与天子一争高下的兵力,这两点就足以令那个国家权力最高的几人寝食难安,如今他死了,人们会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投向北方,因为那里是国家的心脏,里面住的都是些贵人,也是嫌疑最大的人。
乌鸦来到平安王府时赶来参加平安王葬礼之人已把整条街都挤满,他发现更多的是一些身披甲胄腰佩利刃的武将,他们每走一步身上的盔甲都会发出铿铿的金属撞击声,马儿在嘶鸣,将士们在怒喝,所有的一切都让乌鸦感受到了一股烽火般的烟味。
乌鸦要进王府时被拦了下来,就因为他是一个寂寂无名之人。
“既然他是来参拜父王,赵管家你就让他进来吧!”
在门内走出来一位穿一身素服的长发女子,她就是平安王的女儿宁郡主,她的表情平和,一张瓜子脸上如黑玉般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乌鸦,开口让他进来。乌鸦接过她递给自己的黑色布条,他把它扎在腰间,随着前面的老管家进去参拜,看着前面领路的老人乌鸦发觉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只是偶尔有些轻咳,一颤一颤的肩膀微微抖动。
“赵管家年轻时就追随我的父王,如今父王过世他的身体也是越发不如从前。”
郡主叹了口气道。
“老奴只是有些受风寒而已,还望郡主无需挂心。”
老管家笑着安慰郡主,像是慈父一般。
郡主轻笑,问向乌鸦:“不知您是朝廷还是与父王私下相识?”
“早就听说平安王是当今武学大师,他的最后一程我们这些后辈理应过来祭奠。”
正说着他们已到大厅,里面停放着平安王的棺木,守灵的有平安王妃与她只有七岁的儿子,平安王这份诺大的家业今后将要靠他们孤儿寡母来维持,显然是近乎不太可能之事,更何况有人明显不想让这一家人安静渡过此生。
寂静的王府中披甲执利的武将有的满脸怒容,有的静静浅酌,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他们的手都搭在刀柄上。乌鸦还发现了一个熟人,白鸽正与一个青年军官相谈甚欢。乌鸦选了个靠墙角且人少的一桌坐下,特意与白鸽拉开距离。
“陛下想要王爷的兵权,你们说王妃会怎么做?”
与他同桌的都是些年少且职位较高的军官,他们在互相闲聊街头巷闻的传闻。乌鸦猜测他们的父辈在军中有极高的地位,更让他好奇的是白鸽竟能与军中公子称兄道弟,不得不佩服他的手段。
“听家父说王妃可能抗不住压力。”
另一个军官从他的父亲那听到消息。
“王妃同意又如何,兵权可都掌握在小王爷手中。”
一名军官显得很愤怒。
左侧一名军官叹了口气:“可小王爷还小,即便交了兵权也怕……”
“怕什么?大不了反…“
一名军官拍案而起就被上首一名额头有道疤,约莫有二十五六岁的青年军官司制止:“我们是来参加王爷葬礼,大呼小叫要么滚,要么军法处置。”
那名挨训的军官垂下头重新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