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剑,天下第一。千百年来无数人为了这个称号悲欢离合,流血的不止身体还有那颗疲惫的心灵。这个拥有魔性之地是本身吸引五湖四海的英豪还是那些英豪赋予了它的魔性。
此刻的华山之巅站了俩个人,一人在脸上用红色的丝巾遮挡住嘴与鼻子只露出了扇心灵的窗户,望去时他的眼睛精光四溢。黑色的瞳孔如上好的黑宝石,黑得发亮且价值连城。他穿一身棕色的宽松长衫,上面绣了一百朵盛开的牡丹。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朵,同样的大小,同样的花瓣数,不同的只是它们在他身上盛开的位置。
“一闻牡丹花缺月,只恨天地少一人”,他就是江湖上神秘的牡丹夫人,也有人称他为百花魔君。没人清楚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脸上那块巴掌大小的红丝巾有人出价十万两白银请“圣手摩罗”摘下来,结果圣手变为无手,最终那十万两白银留着成为出价那人的丧葬费。
“只恨天地少一人?牡丹夫人你恨的是少谁?”
站在他对面问话是一名左右二臂缠着条青红色的毒蛇光头男子。红蛇爬上主人的肩头对着牡丹夫人吐着黑色蛇信,青蛇则是懒洋洋地耷拉着脑袋半闭着眼瞅着主人。
他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左半边脸上爬满了棕色的鳞片,如同两臂毒蛇上细腻且油光发亮的蛇鳞。鬓角两边各扎起一根黑油油的辫子甩在肩膀前侧,脑后披散的长发末端用一条杏黄色的丝带扎起。身上的衣服则是用粗麻布制成,怪就怪在他的手上十指根根戴着不同颜色的宝石戒指,右手拇指上风格突又一变,上面套着枚用粗铁打造的扳指。脚上一双朝天靴左边那只用上好金线绣着应龙展翅图,右边一只用朱砂画上比翼双飞图。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乱七八糟,有优有劣不伦不类,所以大部人都称他为“邪蛇右边化”。
“那你为什么叫右边化,不叫左边化、上边化,或者左边造,右边造,上造和下造?”
牡丹夫人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分不清年龄及性别,就像是与沙石摩擦之声,听着怪难受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爹妈取的。”
右边化叹了口气:“我回答完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因为我缺一个能打败我的人。”
牡丹夫人轻笑,一丝微风吹过在他脸上那鲜红如血的丝巾上荡起一阵涟漪。
“那你今后不必恨了。”
右边化指了指自己:“我可以帮你。”
“那你得比过才知道,牛皮不是这样吹的。”
牡丹夫人用他那沙哑的嗓音笑道:“不过咱们可别让其他人占了便宜。”
右边化点了点头:“不错!”
他的目光移向枝头上一只黑色的小嘴乌鸦,落日的余辉照耀而下,似乎也被它身上的黑羽吞没。它不急不缓地用黑色的喙梳理着乱糟糟的羽毛。牡丹夫人则把目光投向树后的阴影,橘红色的夕阳把树的影子拖长,就连枝头上乌鸦的影子也同样沾光。他们二人一人盯着光明一面,一人盯着阴暗一面,一正一反两面似乎蕴藏了某种不同思议的事。
一个脸色苍白的黑衣青年从阴影内走了出来,他的脸庞苍白得几乎透明,黑暗来时正好能恰如其分地渗透进去与黑暗融为一体。他的五官棱角分明,就像是经过石匠精心雕琢的大理石,一身黑衣黑得纯粹无瑕。他抬起胳膊,树枝上正梳理羽毛的乌鸦一声轻啼后落在他削瘦的前臂上。
“乌鸦,带来死亡的乌鸦,遇见你总能带来不幸。”
右边化眉头一皱。
“错,是死亡吸引了我,我总能第一时间清理不幸,还世间一个清明。”
黑衣青年他的名字就是乌鸦,穿梭于生与死之间,他的神秘就像他身上的黑衣一样,人们只能看到他表面单一且沉闷的色彩,没人了解他的过去与现在,他就像是在某个黄昏突然来到你的身边带来审判。
“尔摩迦勒,来自雪域高原,出身最为古老的宁玛派,五年前因以五十名童男童女的灵魂与血修炼禁法被释迦明切上师所擒,杀害关押你的师弟后逃离雪域高原后来到中原化名为右边化。”
乌鸦开口,他的声音清冷且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就像是在学子照着书本一字一句地朗诵。
“哈哈哈……”
右边化发出一阵狂笑,同时他的脸部在剧烈扭动,一颗颗如同荔枝大小的蛇头从他左半边布点满鳞片的脸颊破体而出,伸缩不定的黑色蛇信如一条条邪异的触手想要将人拉入深渊。
“你还知道些什么?”
乌鸦把手臂一抬,矫健的乌鸦扑腾着翅膀飞上半空,它尽自己一切的努力把两翅张得极大,慢慢的它的身体在缩小像是在把体内的一切有营养的物质传输到两翅之中,最后的它化为一双近一人高的黑色金属羽翅吸附在乌鸦的后背之上。
“我还知道你今天就要死,死在我的手里。”
右边化手臂上的红蛇蛇头对着乌鸦一张,本是极为娇小的蛇头猛地一蹿至半道时已有水桶粗细,掠至乌鸦面门时比他的身高还要高上半个头,足可以一口把乌鸦整个人囫囵吞下。
“贪心不足蛇吞象。”
乌鸦把身后的黑色金属翅向前一扇,黑色的金属羽毛从他的羽翅上飞落,化为几十道乌光,鲜血乍起,红色的蛇躯自蛇头开始被划开一道红色的伤痕一分为二至半身为止。
右边化另一条胳膊上的青蛇张开口把已恢复到原来大小的红蛇蛇躯吞下,睁开它那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乌鸦。
“你这两下子想要打败我好想不太可能。”
牡丹夫人呵呵轻笑,他身上那一抹抹姿态各异的牡丹图缓缓移动,像是早晨的清风袭来时招展不定。
“哼!我想没猜错的话这是你们俩人设好的局吧?”
右边化一身冷哼,原本懒洋洋的青蛇浑身鳞片弓想,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渴望鲜血的痛饮。
“你逃得了吗?“
牡丹夫人轻笑,从他衣服上飘落而下十朵粉红色牡丹,花瓣盛开之下缓缓转动把右边包围在当中。
蛇躯暴涨把右边化整个身躯都缠得紧紧,从它的后背上伸出两扇灰棕色的羽翅,奋力一扇之下裹挟着他的主人化为一道黑色箭影驶入高空中。牡丹夫人手一招,那十朵粉红色缓缓转动的牡丹一朵朵花瓣在凋零向上方飞舞,形成一道粉红色的飓风紧追而上,但有个身影比他还要快,牡丹夫人看到在那片浩瀚的漆黑中闪现出一抹亮光,如流星般快速且短暂,等你反应过来时它已走向毁灭,但那抹光明足以代表永恒。
右边化的尸体与青蛇的尸体自天空跌落,他的脸上还保留着生前的不敢置信与不甘,人血与蛇血混合在一起,同样是红色的流入大地这中,他们的主人同样都已失去了在这世上生存的权利。
“万物死后才是平等。”
乌鸦用白色的手帕擦净翅尖滴落的鲜血,他的目光望向尸体时显出淡淡的悲哀。
“你杀了我的对手,看来我重新得找一个了。“
牡丹夫人叹了口气,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乌鸦,花瓣重回那十朵粉红色的牡丹又映在他的长衫上。
乌鸦没有迎上他的目光,他走过去把右边化连同那具蛇尸扛在肩上与牡丹夫人擦肩而过:“祝你早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