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嘈杂声四起,打破了和谐的气氛。火把的焰光在黑夜中晃动。
“钰娉!钰娉!”门外的人急切的敲打木门。
女子慌忙起身拉开门,“怎么?”
门外那人瞥了一眼屋内,道:“有人潜进了山庄。”
本来女子的脸就很苍白,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白得厉害。
重新关好门,女子一把抱起司徒楚朝内阁走去。
司徒楚被这突然的动作吓醒,不停颤抖。
“楚儿,坐好不要动。等我!”
安顿好孩子,女子顺手取下墙上的挂剑出了房间。
一群人追着一个人来到湖浮池。黑衣人的右肩隐隐作痛,但还是坚持对抗。
湖浮池中央的平台上剑光开始交错。
黑衣人不断旋转着手中的长剑抵挡,老者则不断用剑突刺。
“你是何人?潜入我湖浮山庄有何意图?”老者浑厚的声音随着剑光响起。
老者长剑一挥,击掉黑衣人手中的剑,黑衣人来不及躲避便被剑刺穿肩胛骨。
顺手一掌拍出,老者把黑衣人震得几丈开外,直吐鲜血。
“你到底是何人!!!”
剑尖抵在黑衣人颈处血脉,老者咄咄逼人,伸手摘掉黑衣人面罩。
眉清目秀的脸映入眼帘,老者微微一怔。
是她!
“铮!”
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张纸牌,竟弹断了半截长剑!
老者心中暗惊,一把掐住黑衣人脖子:“还有同伙!哼!”
黑衣人没有挣扎,安静得如死寂一般。血只是从嘴角流出,滴在地上,绽开。
手稍用力,老者打算先杀了黑衣人再去收拾他的同伙。
这时,暗处传来的声音让老者松了松手。
“湖浮山庄什么时候开始欺负女人了?”明明是玩笑话,听起来却那么刺耳。
男子从黑暗中现身,折骨扇遮住半边脸,嘴角隐笑。
闻声赶来的钰娉本是站在阁楼的窗户前观察湖中央的情况,听到男子的声音她先是一震,并没有太大反应。但是,当她看见男子本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即使他只露出半脸,但他那嘴角的淡淡笑意,却是她终身不忘的。她以为,此生定不会再相见了。
踏出的脚又收了回来,钰娉纠结地握紧手中的剑。
不,不能出去……不能让他看见自己……
压制住内心深处的冲动,钰娉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说。
“是你!”老者指着男子喊道。
男子“啪”的收拢折骨扇,轻扣脑袋,看起来是那么玩世不恭。
“喂,摩凨沝。多年不见,技如从前嘛……”男子的笑意愈浓。
被称为摩凨沝的那位老者此时瞪大了眼睛,想把面前的男子撕碎。
“司徒羽!你派人潜入我山庄有何用意!”摩凨沝丢掉断剑,抽出身后一人的佩剑,盛气凌人。
没错,从黑暗中走出的男子正是癸羽宫宫主司徒羽。
看了一眼受重伤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司徒羽淡淡道:“潜入?呵。湖浮山庄对于癸羽宫有何利用价值?费得着偷偷潜入吗?”他的睫毛微动,甚为冷俊。
摩凨沝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爬到司徒羽脚边。
血随着她的移动,也一路延至他的脚边。
“这个,你怎么处理?”司徒羽垂眸望着黑衣人,问。
摩凨沝不答。
下一秒,摩凨沝身后的一个人突然倒下,血四溅。他的脖子上插着一张纸牌,与先前弹断长剑的纸牌一模一样。
“你!”摩凨沝心疼的抱住已死的人,怒视司徒羽。
司徒羽若无其事的说道:“我的人,是你们湖浮山庄说动就动得的吗?”
说罢,三张纸牌无声飞出,稳稳刺中另外三人的手腕。
“啊!!”惨叫声不断,血也不止。
阁楼上的钰娉见到这一幕,手捂住嘴,嘤嘤地哭泣。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不会相信。
抱起昏迷的黑衣人,司徒羽消失得无影无踪。
钰娉失魂的回了房间,放下剑,瘫坐在地上。
“娘亲!”司徒楚迅速的冲出来抱住她。
“楚儿……”钰娉回抱司徒楚,泪水流淌:“楚儿……娘亲只有你了……”
司徒楚虽不知发生了何事能让母亲伤心成这样,但他的心里已经暗下决心,他司徒楚再也不要让娘亲流泪……
挑开床幔,司徒羽命人打来热水为左韵擦洗伤口。昏迷中的人眉头微皱,渐而舒展开来。
细心包扎后,司徒羽拖来椅子坐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主宫……”
少女呢喃不清,司徒羽也没有听到。
若不是自己多疑,恐怕……
翌日——
床上的人动了动身体,无意间扯动了伤口。
“护法,您别动。”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左韵有些疑惑。她的房间除了主宫与自己,可从没其他人来过。
艰难的撑开眼,看见的是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影。
“你……”刚想开口询问,却听到自己沙哑得厉害的嗓子,又把疑问憋了回去。
女子莞尔一笑,道:“护法是想问我叫什么名字吗?我叫碧若玲。是是宫主派来照顾您的。别动……”
碧若玲伸出纤细的手指敛去紧贴她脸上的一缕发丝。左韵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一动不动。
左韵被子下的手不自觉的颤动,很久以前,自己的手也是如此……
“主宫呢……”左韵试着用沙哑的声音说话。
碧若玲一愣。
“宫主他……他昨夜为您擦洗伤口和包扎伤口后只叫我好生照顾您,没告诉我他要去哪啊。还有,宫主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还亲自为护法你包扎……”
左韵的睫毛微颤。
昨夜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是……主宫?!
下意识地,左韵捏住衣角。
“哎呀呀!护法,你是不知道啊!你都昏迷好几天了!”碧若玲拉来椅子坐好,四处张望了一下,身体微微向前顷,道:“护法,昨夜宫主的房间里,有女人的声音!”
左韵猛地抬头,眼里不能用惊讶来形容,而且震惊。
“你听错了吧。不可能。”
碧若玲似乎知道她不信,所以早有准备:“听到女声的,可不只我一个哦。”
左韵笑了笑,沉默不语。
碧若玲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很不自在。
“我睡会儿,若主宫来了,就叫醒我。”
左韵轻轻移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