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肖泠一点没说对,他专找锦字号招牌吞并,并不是因为锦字号是庄家的门脸!他只是喜欢织造这门艺术,而锦字号正巧代表了江南最高等级的工艺水平。
短短半个月,他掌握了天朝最高等的织造工艺机密,他有把握在这个工艺基础上,把织造业发展得更上一层楼!
他一笑,男人也跟着轻轻展露笑容,峥嵘锐角这才初露端倪:“看来我走运了。其实我根本没有本事再教你什么,你所做的一起,你自己心里都很有数。”彼此都心似明镜,聪明人之间,本来就无须废话。
点点头,左云鸢看看窗外的天色,道:“时候不早,我想我不应该再打搅了。”话音落地,他转身即走,身后兀地传来肖泠的声音:“云鸢,听说令堂说你有个不了的心愿?”
修长的背影刹那间定格,像片薄薄的扉页,静谧地驻立一脚,与周遭的昏暗,说不尽的漠然:
“家父告诉你的?”
“可以这么说。”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静静转过身来,俊秀的面容一片阴霾:“这一生中,在下最厌恶的女子,便是世家之女。”话音未落,人已离去。沉默半响,男人才将手里的朱笔轻轻一抛,呼出一口长气——
“还以为是只小猫,没想到却是头大老虎!这买卖是做还是不做?沉吟半响,男人突然头痛似地捧着脑袋低叫起来:“太麻烦了,可找遍江南,只有这家条件不错啊!
唉,谁说不是呢?奴才难为,哥哥也难为!他去扬州靠擦怎么些天,只瞧这架子顺眼——可是,摊上这么个愤怒青年,以那丫头现在的性子,以后日子会很难过的……
翩翎站在西馆入口的门廊里,已经连打N个喷嚏了。财宝看着都心疼,也啰嗦了几次:“我说小姐,这到处黑麻麻的,您站在这里是何必呢?”
“多嘴!”翩翎呼啦一声把快溢出来的鼻水吸进去,再左右瞧瞧,忍不住道:“财宝,你说这也真是!以前琼林住在这里还没怎么注意,原来咱家西馆还真偏僻呀!”可不是吗?黑灯瞎火,远处一排楼台阁宇像鬼宅似的!仆人也少有过来献殷勤,现在才觉得自己这半个主人当得不称职。
“您以前没这么有责任感的。”财宝说得幽幽,她这小姐是标准的自私自利!只管自己不顾他人!
“以前我的活动范围不包括这边嘛!”翩翎白她一眼。现在她都站在这里,自然觉得这边荒凉,急需改善环境。
可不是吗?虽然西馆连着最热闹的芙蓉阁、须倪阁,可那是从地图上看!实际西馆与离得最近的芙蓉阁之间尚且有一大片的枫林阻挡,白天看来倒是秋色宜人,晚上可就是鬼影幢幢!
“您现在的活动范围怎么又延伸到这边来了?”财宝更不懂了。
“我、我要保护家园嘛!”多嘴!翩翎心头不爽,财宝最近闹叛逆,老和她过不去还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