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浅浅一笑,云鸢也不坐下,只盯着灯下的面容道:“虽然虚岁想若,但云鸢自问无法和你相提并论。”
“是吗?”男人俊美的面容风平浪静:“我以为你把我逼入这步田地,应该会叫我俯首称臣才是。”商场无父子,连感情都没得谈!更何况肖、左两家素无来往,左庄把肖家蚕食,完全不需要心有愧疚,何来的谦虚呢?
“我逼你?”左云鸢笑得更深了,灿若星辰的眼眸熠熠发光,唇边却是冷冷。
“你专以绸缎庄,染织房下手,无意是因为江南一代以锦字号马首是瞻。砸掉锦字号招牌,等于往肖家脸上溅泥。几天前贵父请求在下规矩你的行为举止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今日在下却不得不彻夜不眠地埋首公务、为你创造的奇缺查缺补漏,你说这算不算欺人太甚呢?”厉害呀厉害,这招应该写上兵书,招名——扮猪吃虎!
“家父以为我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我必须证明点实力,希望你成全。”说的异常恳切,看来用完扮猪吃虎的招数后,他又放出苦情的大招,多么可歌可泣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声名狼藉的儿子为了得到父亲的肯定,发奋努力的事例又多了一则!
“是啊,如此这般就值得欣慰。你肯回归正途,正是你父亲梦寐以求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知是本性淡漠,还是苦中做乐。
“你不无不满?’左云鸢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他可以做到事不关己,无悲无喜。那是常年隐忍所练出的本事。但这个男人,不是肖家的当家么?出身高贵,无人拂逆!他已经把刀磨得飞快逼到对方脖子上,对方却无视于兵临城下的险境——这个男人要么是讳莫如深,要么是虚有其表!
“我为什么要生气?”
“我无法理解,你居然还肯让我住进来。”这不合逻辑。
“答应你父亲是一件事,你从我身上找自信是另一件事。你我商战与我跟你父亲的约定彼此不相干,我为什么不让你住进来?只是住进肖家就咬顺着肖家的规矩——首先,肖家原本是书香门第,青楼莺燕,是一律不得踏足的。“肖家的男子,成人守则便是善选妻妾。安内便能攘外——风尘女子一律禁止。肖言秋当初的遭遇更印证了这一铁则,无需赘述。
然而,这句话却让左云鸢找到一丝漏洞,想起那飞扬跋扈的女孩,他竟忍不住露出一缕轻笑:“看来肖家家规森严,只限于男子。”
男人闻言,似乎立刻就明白过来。只是不怒反笑:“这是自然。男子品行端正,才有资格要求女子贤良淑德。贩夫走卒只辈,尚且不能规律自身,何德何能要求三妻四妾遵守教条?”
这句话,让左云鸢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灯下那张波平浪静的面容是否会出现一丝丝动摇。但很快,他发现自己似乎在同一块千年磐石掌灯对谈。他突然爆出一声短促的笑,耸耸肩:“好了,我遵守肖家的规矩好好学习从商就是,也不再那你家的生意开刀。”